辦公室里，熱茶的香氣飄散。
“感覺如何，被眾人追捧的感覺不錯吧？”顧經緯握著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臉上多少有些安逸。
關牧歌笑笑說：“不差。”
“心動了嗎？”
“有那么一瞬間差點同意了，他們給的太多了。”
“那意思就是沒有同意咯。”
“嗯……”
關牧歌點了點頭，視線看向雙手捧著茶杯，小口抿著茶水的寧文君，笑了。
畢竟我們已經約好了。
“看起來你們這些孩子也有自己的小算盤，那我也不多說什么，不過看起來，你們現在似乎有些困擾？”
寧文君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困擾，所以才想通過顧老師您這邊了解一下，現在協會這邊對我們接下來的發展是怎么看的。”
“用眼睛看。”
“老師~”
顧經緯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你們不就是想了解一下接下來的安排嗎？”
“其實我們真沒有和你們開玩笑就，畢竟你們的培養方案，本質上會依托于關牧歌那小子的選擇。”
“他選擇自己未來保送到什么大學，就會由大學所在省份的卡師協會負責后續培養事項的跟進。”
“你們今天能看到這么多卡師學校過來找你們，就是因為他們背后的校方已經多少聽到了一點風聲。”
“如果能把牧歌這小子綁定在他們的戰車下，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卡師協會對卡師大學的資源傾斜。”
“只不過，我們雖然有能力也有把握保護住關牧歌，但也不希望他卡牌的能力被外人知道，不怕賊偷還怕被惦記呢。”
顧經緯說完，突然哈哈大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視線掃向了寧文君，但很快笑容就逐漸消失了，一臉嚴肅的對著寧文君說：
“其實一開始，你本不應該出現在關牧歌的團隊里，更不可能成為隊長的，這一點，你應該猜得到吧。”
寧文君點點頭：“媽媽那里始終是擔心會讓我出現危險。”
“準確點說，你所承擔的遠不止是風險。”
顧經緯放下了保溫杯，從口袋中抽出一盒香煙，手指敲了敲，叼著煙將其點燃。
身子后仰，靠在沙發上，腦袋放空，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直到煙頭都快燃燒了小半截，才在吞云吐霧之中低聲的說道：“他現在在組織中具有戰略地位，對我們開拓資源和反擊棋盤上的對手非常重要。”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要將你們拉入菁英領航計劃中的原因，可能牧歌那臭小子都不知道，第一屆菁英領航計劃之所以這么快的開展，本質上就是因為他。”
“我們需要人為制造一個信息孤島，將你們和外界隔絕起來，但這并不保險，難保組織里面有壞人，被滲透。”
“寧同學，你就是信息孤島的第二重屏障，也是萬一發生意外之后，最有能力發起反擊的人。”
“這個人選很重要，所以我在和組織提出這個意見之后，就后悔了。”
“我沒有任何理由要求一名無辜者為了我們的計劃犧牲，哪怕……”
“哪怕是我自己同意了？”寧文君眨了眨眼，笑出了個月牙。
“其實沒必要……”關牧歌低聲道說。
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享受這樣太過特殊的待遇，只要自己小心一點、成長快點、開發迷霧地帶多點——
只要自己足夠的強，那世界對自己就是善意的。
他下意識的拽緊了自己的褲腳，但寧文君的手突然抓住了他，明亮的眼睛里是神采飛揚，但關牧歌最下看到的，卻是微微靠近他后，少女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也就是在這一刻，關牧歌呼吸亂了，心“咚咚”狂跳。
然后，寧文君嬌俏一笑，一指頭點得他腦袋后仰。
“你不要想這么多，這是我的選擇，也是寧家的選擇。”
她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寧家是被寰宇傾注資源培養出的傳奇卡師家族，我們本就愿為寰宇共和世代盡忠，更何況……”
少女耳尖微紅，臉上細細的絨毛因兩人靠的太近而清晰可見。
“我本來也厭倦了這枯燥無味的生活，能多一點挑戰，未嘗也不是好事。”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你干嘛一臉失望的樣子啊。”
寧文君臉上露出好笑的表情，忸怩了一下后說：“你的情況和我畢竟還是不一樣的，我身上有太祖父的庇護，以我為目標，他們大概率是無功而返。”
“更別說，他們也需要考慮到，招惹一個傳奇卡師家族，會是什么樣的后果，所以，于情于理你都沒必要自責，這是我們的選擇。”
聽見寧文君都這樣說了，關牧歌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她，沒有再說話。
反倒是顧經緯，看著兩人的眼神，默默的捧起了保溫杯。
彌漫的水蒸氣模糊了她的視線，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有人在千百年對他揮著手，笑著對他說著些什么。
但是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低聲輕嘆，輕到無人能聽清，只是他很快就隱藏好了情緒，只是平復了心情后，對著這兩個值得他驕傲的學生說：
“如果可以的話，選重明大學吧，作為綜合類雙一流卡師大學，對你們來說應該還是有不少的好處的……比如說離家近。”
顧經緯說完，對面兩人頓時笑出聲來。
當你有一百種理由想要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你給他人的理由，往往就是那一百種理由中最不起眼的那個了。
“那……就選重明大學，至少那里離家確實挺近的。”
寧文君看向了關牧歌，笑容就像是要被融化了一般。
“就重明大學吧，畢竟，我覺得我們在這里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沒有做完。”
“嗯，那之后我們也和他們幾個說一下？提前確定下來后，我想我們會忙起來的。”
“嗯？”
“因為接下來……我想申請開啟那個迷霧地帶。”
“嗯？你想好了？”
“我需要更強的力量。”關牧歌靜靜的看著顧經緯，“我不管以后會遇到什么陰謀詭計，只要我夠強，就能讓他們全部閉上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