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
村莊的輪廓完整地出現在秦如生眼前。
他愣了一愣,向著身邊的三谷問道:“你們管這個......叫村?”
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建筑。
一塊塊巨石壘成的城墻高聳巍峨,氣勢森然,在石塊的間隙處,還有無數骨刺向外伸出,泛著鋒銳的寒光。
可以想象, 如果有兇獸向順著城墻爬上城頭,多半會在這些骨刺上受不輕的傷。
這樣的城墻布置,在大乾的軍事重鎮上出現,那倒是十分正常。
但這里,不過是一個村莊。
“在迷霧中生存,沒有一處庇護之地可不行。”
英奎在一旁說道:“這樣的防御是加固了幾次之后的結果, 不久前我們還商討通過了一個決定, 準備萃取一些兇獸身上的毒液涂抹在這些骨刺上,增加一些它們的殺傷力。不過這項工作十分繁瑣, 耗時巨大,目前還處于準備階段。”
談話間,狩獵隊伍距離城墻更近了些,除了骨刺上的寒光,已經能看清城墻上經年累月積攢下的斑駁血跡,以及城頭上手執火把,走動巡邏的村民。
看到眼前熟悉的城墻,文應眼中的警惕也漸漸消退了下去,他落后幾步,對秦如生說道:“三谷家邊上的屋子還是空著的,閣下到了村子里,不如就暫住在那里吧。”
“好耶,麥哥哥你到時候要給我好好講講外面世界的故事!”
三谷十分雀躍,他從一開始,就對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
秦如生點了點頭,并沒有異議:“文隊長安排就是。”
在弄清楚怎么回大涼州之前,在村子里顯然比迷霧之中安全的多。
自己來到這里, 自然就要遵守他們的規矩。
就在這時, 狩獵隊前面忽然出現了一些騷亂。
文應雙目一凝,快步走到了隊伍前面,沉聲問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出什么事了?”
被他拉住的狩獵隊隊員滿臉憤怒,向他抱怨道:“隊長,他們緊閉城門,不肯讓我們進去。”
不用他說,文應也已經看到了,城門的吊橋并沒有像之前那樣降下,沉重的城門緊緊閉合,擋住了狩獵隊回村的道路。
而通傳的事,剛才隊伍前方的年輕人就已經高聲喊過了,斷然沒有聽不到的道理。
這么一來的話......
文應眼睛瞇了瞇,向著城墻上喝道:“巫帕,出來吧,何必藏頭露尾的。”
“文隊長的消息倒是挺靈敏的。”
隨著他的話語, 一個絡腮胡子的男子在城墻上現出了身形, 兩個村民手執火把跟在他身邊。
這男子乍一看上去頗有些年紀, 蓬勃生長的胡須將他整個下巴都覆蓋住了。
但結合他年輕的聲音, 再仔細瞧瞧的話,會發現這人其實十分年輕,最多也就是三十不到的樣子,比起文應來要年輕不少。
只是不知為何,留了這一大一把胡子。
他看著城下的文應與秦如生等人,冷笑道:“不知是誰向文隊長泄露的我的行蹤?”
這話一出,跟在他身邊的兩個村民臉色頓時就有些發白。
文應澹澹地道:“何必要人泄露,一猜不就知道了。”
“長老會中,業臣醉心祭祀之道,秋良忙著折騰給骨刺淬毒的事,元禧肩負諸多內務事宜,其他人也大多是老持沉重之人。”
“只有你這么個子繼父業,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會沒事跑到城頭來,找我們狩獵隊的茬。”
他仰頭看著城墻上的巫帕,沉聲道:“我倒想問問你,巫帕,阻攔狩獵隊回村,你這是何意?”
“難道這村中,已經容不下我這支獵隊了嗎?”
秦如生心中暗笑,這文應也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剛硬嘛,還是懂得一些話術的。
他這么一滑坡,帶著隱隱的煽動意味,他身后的獵隊中,那些個小伙子頓時就鼓噪了起來,顯然對巫帕的做法很是不滿。
巫帕在城墻上看著底下的動靜,冷哼了一聲,并不把這些狩獵隊隊員的態度放在眼里,他看著文應道:“問我,我倒是想問問文隊長。我今日正好來城頭視察防務,就聽巡邏的執勤人員稟報,說你們獵隊回來了。”
他兩手一拍,“可你們才出去了多久,半天。這么短的時間能打到多少獵物,就這么徑直回村子里來了?”
文應沉聲道:“這不勞巫帕你費心,開門,我們自會向長老會上繳收獲。”
“怎么就不關我的事了。村子里面可全指望著你們的獵物過活呢,要是打來的食物不夠,那可是要挨餓的呀。
巫帕冷笑了一聲,道:“我身為監察長老,自然要監察你們的一言一行,看看你們有沒有偷懶,出去晃悠了一圈就回村子里來。”
他眼睛一轉,看到了狩獵隊身上背著的包裹,笑道:“或者是像上個月那次一樣,什么也沒有狩獵到,平白丟了幾條性命,灰熘熘地帶著幾具尸體回來?”
“咄!”
破空之聲響起。
巫帕神色勐地一變,想要躲閃,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他做出動作之前,一柄骨矛飛射上了城頭,牢牢釘在了他身后的建筑墻面上。
那墻面并不像是城墻那樣用巨石壘成,而是木質結構,但就算如此,這骨矛一擲之下,就這么深深刺入了那木墻之內。
在不動用靈力外放的情況下,這份手勁已經是極為驚人。
巫帕臉色發白,那微微顫動的骨矛就釘在他臉龐邊上,相距不過數寸。
文應的準頭肯定不會這么差,這數寸之差,顯然是有意為之。
這是徹底的警告。
文應并沒有很激動的神色露出,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只是話語中的寒意更濃了一些:“巫帕,上個月的狩獵中遇到了惡筮,折了幾位兒郎,最終無功而返,這是非戰之罪,長老會內部已經有了公論。”
“那幾位戰死者是為村子狩獵食物而犧牲的,你要是再拿他們來開玩笑,休怪文某手下無情。”
沒有人懷疑他話中的分量,剛才那一擲,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