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往南,越過重巒疊嶂的山脈,有一處僻靜的平地。
此時,四位老者站在地面上,面色凝重。
一位老者道:“谷宗主,那陰煞的背后之人怎么還沒出現,會不會......有了什么變數?”
他旁邊的老者正是天闕宗當代宗主谷瑯,他拈了拈花白的胡子,也有些疑惑:“老夫多次卜算,都顯示這陰煞牽連甚大,背后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存在,因此才興師動眾,召集各位來此埋伏。”
“可現在并沒有什么問題,風平浪靜,一切如常。”
破風寨寨主段延襟道:“我看我們還是回去永城那里看看,說不定芝蘭會上會有什么問題。”
谷瑯不以為然:“芝蘭會能有什么問題,無非是幾個年輕人小打小鬧,陰煞本源在我們這里,要有事也是這里出事。”
他對自己的卜算結果很有自信。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聲。
“有人來了?”清德派掌門靈沂子抽出一把木劍,低聲道,“都不要吵了,小心有變。”
其他三人也都擺出了戰斗姿態。
雖然嘴上都對谷瑯的卜算有所懷疑,但他們對未知的敵人,還是存有不小的忌憚。
畢竟這天闕宗宗主谷瑯雖然神神叨叨的,但大事上還沒有掉過鏈子。
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鈴聲自遠而近,速度極快。
剛聽到的時候仿佛在百里之外,轉瞬間就來到了身邊。
天際處,一個一身勁裝,戴著氈帽,身材窈窕的女子飛馳而來。
她玉肌黛眉,一頭烏黑的秀發從氈帽中柔順披下。
配上她修束的衣著,柔美中帶著颯爽,英姿中兼有嫻靜。
美景當前,四位門主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九劍門門主顧晏清輕咳一聲,提聲道:“姑娘是何方人士,來此荒山野嶺之間,有何貴干?”
來人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先摸摸底細再說。
“我?我是個路過的釣魚人呀。”
女子笑嘻嘻地,對顧晏清若有若無的逐客之意毫不在乎。
天闕宗宗主谷瑯道:“釣魚人?姑娘這遁光速度,可不是普通的修煉者。”
“怎么,修煉者就不能釣魚了么?”
她伸手入懷,摸著摸著,摸出了一個魚竿來。
“你看,我連魚竿都有,怎么就不是釣魚人了?”
破風寨寨主段延襟皺眉道:“胡說,就算你有魚竿,可此地又沒有魚塘,你過來釣什么魚?”
“是嗎?原來這里沒有魚啊?”
女子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恍然大悟:“可我怎么看到有人在這里釣魚呢?”
“不但在釣魚,還釣上了一條虎紋鯊魚,連鉤子都被魚咬掉了呢。”
“你們說,這個笑話好不好笑?”
谷瑯四人面面相覷,臉色都是大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句句意有所指。這女子,絕不只是路過這么簡單。
“好了,不跟你們開玩笑了。”
女子神色一斂,正色道:“我是大涼州燕西府執劍者陳浣,為邪神教派之事而來。”
她收起玩笑神色的同時,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她神色散發開來。
四大宗門的門主,一時間竟然也被她的氣勢壓了下去。
“大涼州燕西府。”
他們倒吸一口涼氣,這來頭可就大了。
要知道,別看四大宗門這名字聽著唬人,但那是要加上前綴的。
他們的全名應該是:大涼州燕西府寒城永城等幾座城池附近最大的四個正道宗門。
俗話說得好,前綴越多越不值錢。
加了這么一長串的前綴,這“四大宗門”的含金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大涼州燕西府執劍者,顯然是官方的人。
此時天下國號名為大乾,設有九州三十六府,各自派遣高階修煉者統御治理。
至于各府之下的城池村落,則是由凡人自治,大乾不做干涉。
執劍者,是府內的重要官職,主要負責監察各個城池之間的邪祟妄佞。
他們這四大宗門的門主,在對方的眼中,說不定只是鄉下幾個見不得世面的土財主。
“原來是大涼州燕西府的貴客。只是不知邪神教派是什么意思?”
“我等經營此處多年,未曾發現邪神教派的行蹤啊。”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
“果然......問你們也是白問,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陳浣以手扶額,嘆息道:“那你們守在這里,就為了釣只陰煞?”
谷瑯道:“不錯,我們隱約感知到,這陰煞的背后有一個極強的邪惡存在,我們為此特地明面上做出了芝蘭會的樣子,暗地里將陰煞本源藏在此處,意圖引蛇出洞。”
“勇氣可嘉,但還是很蠢。”
陳浣做了簡短的點評,淡淡地道:“我的辟邪之寶有了感應,此地必然有邪神教派在舉行儀式。”
“你們既然不知道,那便不用摻和這件事了,我自行去將他們剿了便是。”
清德派掌門靈沂子小心翼翼地道:“這......您確定有邪神教派活動嗎?我等在此地已經修煉了半輩子的時間,莫說邪神教派,連魔道都沒有幾個。”
“莫非你們還擔心我誆騙你們不成?”
陳浣柳眉倒豎,信手將魚竿扔了,從懷中掏出一串晶瑩的手鏈來。
此時,手鏈上的每一個珠子,都在放著幽幽的紅光。
“這是辟邪血鏈,大涼州燕西府府主孫之珽親自賜下的。”
“此鏈紅光起伏時,周圍必有邪神教派舉行血腥祭祀,我們這些執劍者看見了就會前去剿滅。”
陳浣看著他們,冷笑道:“你們不是喜歡釣魚嗎,被虎紋鯊魚把鉤子都咬斷了,這下開心了?釣半天釣了個寂寞。”
“還說什么在此地經營多年,廢物就是廢物,人家在你們眼皮底下活動都......”
她酣暢淋漓的一番好罵才開了個頭,就見到四人眼神呆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手中。
“你們做什么?”
陳浣微蹙秀眉,同樣看向了手鏈。
只見手鏈上閃爍的紅光漸漸熄滅。
從第一顆珠子開始,每顆珠子都閃爍兩次,然后靜靜收斂了光芒。
她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最后一顆珠子閃爍熄滅的光景。
“邪神教派被剿滅了?”
陳浣看著手鏈,美眸中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