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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鎮撫司探案那些年 - 第433章 晉級:頂級神通字體大小: A+
     
    齊公子死了啊……聽到這句話,方才口若懸河的人們,一下沉默下來。
      是的,那個曾經的涼國天驕,已經于除夕之夜死去。
      這一次,面對禪宗,再沒有那個身影站出來了。
      “呸,胡說,莫非都忘了傳言?齊公子幾個月前,曾出現在北境,還有前些天,也有傳言說……”有人反駁。
      但說了幾句,便閉上了嘴巴,有些沮喪。
      傳言……終歸只是傳言。
      畢竟,沒有人真的見過齊平還活著的證據,許多捕風捉影的傳言,人們雖津津樂道,但更像美好期望。
      朝廷多年來樹立的威望,令京都百姓們,還是更信任朝廷的說法。
      齊平聽著那些議論,心情復雜,可惜,他答應了首座,不能暴露真容。
      “范筑,夏瀾,你們看到禪宗的人了嗎?”小胖墩陳菊翹首以盼,抻長脖子往前望。
      文靜少年夏瀾鄙夷道:
      “還沒開始。急啥,說起來,禪宗崛起對咱道門而言,不是好事吧,你說今天長老們會否干預?”
      旁邊一弟子接口:“我聽說,歷來講法,都有接受質疑的傳統。”
      “是啊是啊。”
      年輕弟子們低聲議論起來,不只是他們,其余分部的弟子,也都交頭接耳。
      “范筑,你怎么看?”那名當日第一個,請齊平指教的男弟子問。
      齊平回神,笑了笑,正要開口,就見呂執事邁步走來,低聲呵斥:
      “肅靜,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是你們能參與的。”
      弟子們垂首挨訓,卻也沒反駁。
      的確,縱然佛道爭辯,也是大人物們的事,他們這些弟子,只能旁觀。
      齊平見狀,也沒再說話,只是循著一道目光,看了回去,發現經歷部一名少女盯著他看。
      恩,記得……是新生中的好苗子,姓王……他禮貌地回以微笑。
      王沐清尷尬地挪開目光,身旁的白衣師兄微微蹙眉。
      ……
      人群越聚越多,凈覺寺周遭,禁軍維護秩序。
      鎮撫司照舊派人巡街,只是沒了固定的看臺涼棚。
      “都打起精神來,今日武林門派眾多,鬧起事來,就麻煩了。”余慶一身錦衣,按著配刀,叮囑眾人。
      自齊平暗殺朱溫,劫詔獄后,鎮撫司換了一名新的官員,許是有了前車之鑒,新鎮撫使低調極了。
      余慶等人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知道了,”女錦衣嘟囔,高高的馬尾垂在腰際,身后的大斬刀切換成了“細長”形態,柳葉眉揚起,望著烏泱泱的人海,突然有些感傷:
      “上次這么多人,還是妖族比武。”
      其余錦衣沉默。
      妖族比武距今也不過數月,卻仿佛過了幾年,杜元春不在了,李桐等人也不在了。
      還有那個人……自劫獄那晚后,再次消失無蹤,最后一幕,只是朝北方遁逃。
      而后,空寂禪師空手而歸,有小道消息,齊平帶著犯官們,逃回了幽州城。
      裴少卿嘆息一聲,說道:“如果他還在,肯定是今日最耀眼的那個人。”
      語氣篤定。
      大嗓門校尉胡來有些落寞地低聲說:“說這些有啥用,巡邏吧。”
      新君登基后,衙門逐漸換血,他們這些鎮撫司的“老人”,愈發不適應,時常懷念過去。
      ……
      凈覺寺內。
      昨日,整座古剎便打掃一清,今日,所有僧人皆換上了嶄新的僧衣,神情激動。
      尤其是年輕僧人們,更是如此。
      這幾個月來,陸續有僧人自南州抵達京都,如今,整個京都內,已有近千人。
      原本的凈覺寺住持拎著袍子,從外頭跨進門檻,迎頭撞見空寂,雙手合十:
      “空寂大師,外頭已籌備完成,時辰快到了,六祖他……”
      空寂問道:“道院的人到了么。”
      “已經到了。”老住持說。
      空寂點頭,揮手道:“去吧。”
      旋即,他轉身,穿過灑掃后,濕漉漉的,反射陽光的石板路,抵達那座僻靜的禪房外:“六祖,時辰已到。”
      “吱呀。”禪房雙扇木門敞開,披著紅色繡金線袈裟,青色頭皮,踩著布鞋,眼神澄凈如嬰孩的少年僧人走出。
      就在這一刻,清風起兮,寺廟中,那座巨大的銅鐘自鳴。
      “噹……”
      “噹……”
      “噹……”
      凈覺寺外,廣場上,成千上萬的民眾擠在一起,嘈雜無比,可當這鐘聲席卷而來。
      議論聲消失了,所有人都莫名停下了交談,望向那華麗的法壇高臺。
      “開始了。”禁軍護衛下,一身紫衣宮裙的永寧精神一震,她今日來此,不為禮佛,只為目睹佛道之辯。
      “要出來了嗎?”
      一襲粉色華美宮裙的安平公主揚起下頜,宛若星子的眼眸里,映出好奇。
      與此同時,人海中,那諸多江湖門派,亦是精神一震。
      他們不遠萬里而來,為的不就是此刻?
      “宮主。”黑紗女子激動不已,身旁那戴著面紗,風韻猶存的移花宮主說道:
      “稍后靜心體悟,你們即便并無慧根佛性,感受一位神圣領域的力量,仍大有裨益。”
      “是。”一群女俠應聲。
      來了么……道院眾人里,齊平也凝神以對,他在來前,問過一代院長講經的事。
      按照一代的說法,“講經”也好、“講道”也罷,其實本質都一樣,就是神圣領域,將自己領悟的部分“大道”、“天地規則”以某種方式,呈現出來,予人一觀。
      “神通境誕生天賦神通,神隱境初窺大道,神圣領域,便真正觸摸,掌握了部分天地法則,呵,其實講經的過程,與你在東城時,用神識牽引,幫助那報童吐納并無本質區別,只是更玄奧一些。”
      一代院長渾不在意的語氣:
      “至于能否有所感悟,一看個人悟性,二看修士修行的功法,與講經人大道的契合度……關聯度越高,好處越大……說起來,禪祖轉世,大道中也許涉及生死輪回,沒準對你也有好處。”
      ……
      齊平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有些期待。
      只見三聲鐘響后,凈覺寺中,驀然升起七彩佛光。
      “啊——”有弟子低呼。
      旋即,所有人只覺渾身溫暖,如同浸泡在溫泉中,在那佛光下,雜念頓消,苦痛不再,心中只有慈悲光明。
      驀然,一座蓮臺飛起,旋轉著落在法壇上。
      齊平對這蓮臺不陌生,當初道戰,太虛幻境中,禪子便使出過,只是今日蓮臺,宛若琉璃,圣潔無比。
      透出難以言喻的威壓。
      禪宗六祖,當世寥寥幾位五境修士之一,盤坐蓮臺,腦后升起佛光,雙手結印:“牟……”
      第一個字吐出,登時,以其為中心,一道光環卷過全場,籠罩萬人。
      齊平身處其間,只覺耳畔禪音陣陣,似有無數佛陀禪唱。
      神通修為令他保持著清醒,便聽六祖已經開始念誦佛經,是這個世界的,聲音浩大,威嚴神秘。
      他四下望去,只見包括呂執事,陳菊等人在內的,三境以下修士,皆閉上雙眼,表情變幻。
      “三境以下,都無法抵抗嗎……”齊平心中一動,又望向人群。
      只見,偌大廣場上,上萬民眾,也都緊閉雙目,似沉浸于講經中,表情不一。
      有人淚流滿面;
      有人夢中大笑;
      有人面露大徹大悟;
      有人茫然掙扎……
      這一刻,所有人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別亂看,”突然,魚璇機的聲音鉆入了他的耳朵:
      “雖然看這幫禿驢不爽,但五境施展這般大范圍講經的機會可不多見,對六祖消耗也不小,呵,這小禿驢為了傳教,也是下血本了,趕緊進行體悟,盡可能白嫖一些。”
      齊平看向魚璇機,發現女道人一臉正色,凜然不可犯,眉心一點蓮花印記閃爍。
      行吧……所以,長老們是故意不阻攔的……想白嫖好處……齊平無語,見魚璇機等人都如此,便也閉上雙眼,嘗試放開心神。
      轟。
      剎那間,齊平仿佛墮入一方輪回,又好似做了一場夢。
      夢里,他呱呱墜地,生在權貴之家,從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家宅大如迷宮,管事的祖奶奶對他無限寵愛,他要的,總會想法子滿足。
      一直生長到十四五歲,情竇初開,某一夜,與貼身婢女滾了床單。
      于是,小小的他成了一個大人,打開了新的世界。
      作為權貴子弟,蜜罐子泡大的公子哥,家中期望有兄長承擔,他的人生里似乎只有享樂二字。
      他好詩詞,好犬馬,好聲色,日常除了與好友吃酒玩樂,就是與給不同的姑娘談情說愛。
      直到而立之年,才娶了正室,許是年少縱情過度,年長的他喜歡上了書畫,竟極有天賦。
      花鳥魚蟲,妙手捻來,名動都城。
      晚年一次縱酒,留下千古名畫,微笑死去,府內喜喪大擺七日,一生圓滿,別無遺憾。
      這是喜的一生,齊平露出微笑。
      畫面一轉,第二次輪回。
      他生在書香世家,卻生逢亂世,弱冠之年,家中被酷吏盤剝,老父怒極身死,他縱馬奔喪,勃然大怒,一紙訴狀上訴衙門,竟無人理會。
      經人點撥,才知酷吏后頭正是官老爺指使,他再怒,憤而上府城告官,卻見官官相護,心中絕望,怒而立誓,考取功名,蕩平沉疴。
      一番苦讀,終于金榜題名,卻只被發配到窮鄉僻壤做個縣令。
      他力圖改革,滿眼所見,盡是骯臟,一身本領無處施展。
      突逢敵國入侵,他怒而投筆從戎,所見卻盡是官兵為惡,禍亂地方,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五十余歲回首,蹉跎半生,只有一個怒字。
      怒己不爭、怒君王昏聵、怒官場黑暗、怒老天無眼。
      一夜,敵軍突襲軍帳,將軍率眾投降,他痛罵眾人,被刺穿胸膛而死,死前唯有怒目圓睜。
      這是怒的一生,齊平面露怒容。
      第三次輪回……
      第四次輪回……
      魚璇機偷眼瞄著便宜徒弟,為之一愣,一般來講,不同天賦者,體悟六祖輪回次數不一。
      像那些普通民眾,最多輪回一世,一般修士,輪兩世,如她這般的四境大修士,也最多輪回四世。
      不是天賦不夠,而是她主修五行中的水行……和六祖大道相隔甚遠。
      可齊平……跟變臉似的,一會一個表情,她默數了下,喜怒哀樂悲恐驚……
      “假的吧,這小子難道真的嫖到好處了?”魚璇機嘀咕。
      這時候,講經已然到了尾聲。
      廣場上,陸續有人醒來。
      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夢境中,無法自拔,再看向蓮座上的少年僧人,不少百姓目露崇拜,心生信仰。
      那些武林門派人士,稍好些,這時候都是若有所悟,突然,廣場上有不少方位,元氣匯聚。
      竟有許多凡人,自行覺醒,引氣入體,踏入超凡領域,也有修行者氣息澎湃,平地晉升了一個小境界。
      禪宗僧人眼尖,飛快前往,將對方記下,這些人便都是有“慧根”的。
      ……
      “好奇怪的夢。”小胖墩陳菊摸了摸肚皮,嘟囔說。
      旁邊,夏瀾抹去眼角淚眼,看向他:“你是什么輪回?”
      陳菊沒好氣道:“我夢到自己當了一輩子廚子,一直給人做飯,后來跑到宮里伺候娘娘。”
      “噗。”一群弟子給逗笑了,各自分享起夢中內容。
      這時候,有人注意到齊平也睜開了雙眼,好奇問道:“范筑,你輪回了什么?”
      齊平沉吟了下,突然有點不好解釋。
      怎么說?
      自己做了七次夢境,各自不同?
      就在他準備編個解釋的時候,突然,他整個人怔了下,周遭開始有些許天地元氣,如涓涓細流,朝他匯聚。
      并不明顯,尤其眼下廣場上本就元氣紊亂,呂執事這等洗髓,也只是奇怪地朝這邊看了眼,年輕弟子們,更不用說。
      而齊平卻愣在當場。
      這一刻,他氣海內真元沸騰,那座真元堆積的雪山化為山脈。
      他對時光,對生死,對輪回的理解再上一層,恍惚間,他仿佛觸摸到了一層真實存在的瓶頸。
      典藏長老等人,沒有扭頭,但神識同時掃來,幾位四境大修士心頭震撼。
      “你小子怎么回事?”魚璇機傳音,咋咋呼呼:
      “好像有點不對勁?你難道……”
      齊平吐了口氣,眼眸深處,無數星光斗轉:
      “我好像……晉升頂級神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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