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突然開口，替她說出後面的字，「牽著他的手永遠不會放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手指收緊，握住她的手掌。

「北辰？」紫瞳緩緩地抬起臉，一對紫眸里滿滿地都是驚喜，「你……還記得？」

看著她的臉，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張臉。

那張臉，同樣是她的臉，只不過，與她現在的樣子不同。

那個她微施脂粉，長發盤起，完全是新娘子的打扮，比起現在的她稍顯稚氣，卻精緻無二，尤其是那對眼睛，晶瑩如寶石，璀璨如寒星。

他知道那是她，他找遍整個五洲天下，也沒有發現有任何人的眼睛與她的相同。

然而，那畫面只是轉瞬便逝，他努力地想要從意識中擺捉出珠絲馬跡，卻跟本沒有辦法做到。

看著她眼中的期待與欣喜，他心中頓生歉意。

「對不起，紫瞳，我……我只是想到這一點點。」

「你說什麼？」紫瞳問。

「我只是想到這一點點。」

「不是這對，前面。」

「……」北辰想了想，「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說了這一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也是大吃一驚。

道歉，他竟然向她道歉？！

紫瞳直起身子，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那些金色的紋路明顯地又淡了幾分，她能感覺，他身上的戾氣也在漸漸地轉淡。

儘管他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紫瞳知道他距離恢復的時候，已經又近了一步。

兩年前那個冷血無情的北辰，正在一點點地恢復成她熟悉的北辰的樣子，學會寬容，學會替別人著想。

她相信，他很快就會想起來，重新恢復成她的那個看似薄情，卻並不無情的北辰。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抬起手掌，北辰憐惜地撫著她的長發。

「你不生我的氣？」

紫瞳笑著白他一眼，「傻瓜，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生你的氣？」

他怔了怔，然後就輕揚唇角。

她來之前，若是有人敢用傻瓜來稱呼他，只怕立刻會被他焚為灰燼，可是這樣兩個字，從她跟里喚出來，也就變得格外地順耳。

窗側金影閃過，北辰猛地轉過臉。

看著飛過來的那道小小的金影，手臂一揚就將它擊飛。

「不要傷它！」紫瞳忙著拉住他的胳膊。

北辰皺眉看著被他擊落在地上的焚天，小東西這會兒正從地上爬起來，一對大眼睛不滿地看著他。

「爹爹，你不會難我也不記得了吧？」

爹爹？

北辰被這個稱呼叫得怔住，「它是龍？」

「過來！」紫瞳向焚天招招手，焚天立刻就飛身過來，落在二人之間的床上，紫瞳抬手拍拍它的頸算是安慰，然後就笑著向北辰說道，「這條龍是你送給我的，它叫焚天，名字也是你起的，它一向是稱我為娘，稱你為爹爹的。」

北辰看看眼前這個通體金黃的小東西，還是有些猶豫。

他只習慣親近紫瞳，別人還不太習慣。

接過他的手掌，紫瞳輕輕地將他的手掌放在焚天的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