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刺痛無比，雪先生此刻想得卻並不自己。

在心中，他只是默默地低語了五個字。

「紫蝶，對不起！」

這十幾年來，雪先生一直在努力修練，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天再見到他時，刺出這一劍，殺了他。

他刺中了他，只是可惜，還是差了一點，不能殺他，以後卻永遠也沒有機會。

當年他曾經在她的墳前發過誓言，將來要幫她報仇，現在看來，到底還是要失言了。

大概，這就是命吧！

當年，他數番對她失言，才會失去她，哪怕是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無法完成對她的承諾。

「就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黑衣男子看著將死的雪先生，語氣中透著疑惑。

雪先生向上牽了牽唇角，「哪天，你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才會明白。」

說話的時候，他的右手卻已經揮力向下翻轉，指間有一抹細小的銀光閃過，不過黑衣男子並沒有發現。

「愛？！」黑衣男子嗤之以鼻，側眸，看看不遠處的雪谷，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平靜，「以神階下品之力能夠突破我的神之領域，你是唯一可以讓我受傷的人，我很欣賞你，所以讓你有尊嚴地死去。」

他抬下手掌，然後轉身消失不見蹤影。

黑衣男子消失，半空中亦已經衝出一道身影，巨大的身影正是焚天，背上是紫瞳與未央。

環視一眼四周，注意到山破上的異樣，紫瞳身形一晃，已經從半空中落下來，落在雪先生身側。

雪先生死了。

他靜靜地躺在山體中，四周只有白雪，他死得很平靜，就彷彿不過是準備睡一個長覺的樣子。

看出是雪先生，紫瞳驚呼一聲，急急地撲跪在他的身側，「爹爹！」

「先生！」未央落在她的身側，看著山體中的雪先生，也是臉色深沉，眉頭緊皺。

紫瞳很難過，但是沒有哭。

雪先生是喜歡安靜的人，他一定不喜歡別人為他落眼淚。

她只是取出手帕，一點一點地將雪先生唇邊的血跡一點點地擦乾淨，直到他的臉一塵不染，像雪一樣乾淨才停下動作，然後就跪在身子，向著雪先生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

「就將他葬在這裡吧。」叩完第三個頭，紫瞳輕聲開口。

「先生名為雪，也一向愛雪，他一定會喜歡這裡的。」未央在她身邊說道。

選了一個地勢高的地方，紫瞳向焚天示意一下，焚天伸出爪子輕輕一抓，已經抓出一個坑洞。

未央就小心地將雪先生的身體抱起來，走過來，放進焚天挖出的坑穴中。

紫瞳也隨著他走進來，小心地將雪先生的衣發理正，看到他倦縮著的右手，她疑惑地皺眉，捧著雪先生的手，只見他的手掌中緊緊地握著一小卷東西。

臨死之前握著的東西，會不會與兇手有關？

紫瞳好奇地取出雪先生手中的羊皮卷展開，只一眼，就是一怔。

羊皮卷上，是整齊的字體，最上面寫著的赫然就她的名字——紫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