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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騰身上氣勢異於其他夜晚走私強人,讓梁偉不敢大意。
見郭騰許久不說話,梁偉內心也忐忑不定。
眼前之人許久不說話,自己要結成軍陣,殺過去嗎?
梁偉再也忍不住內心煎熬,大喊一聲。
「列陣!」
身後戍衛士兵迅速持槍架盾,端起弓弩,向郭騰緩緩逼近。
陣型樹立的軍勢,要比剛才戒備軍勢,強大一倍。
可惜,還不是郭騰一拳之敵。
「你再不言明你是誰,就休怪我等無情。」
梁偉對郭騰發出最後一次通牒。
郭騰如果再不言明身份,他就讓身後弩手放箭,將郭騰射殺。
「呼。」
晚風吹拂,並沒有將夜晚涼意帶來,而是帶來酷暑。
炎熱夏風,吹拂在郭騰身上,也吹拂到組成軍陣軍士身上。
面對梁偉戒備,郭騰笑了笑,借著夏風,對結陣軍士吹了一口氣。
瞬間。
炎熱熱風,化作夏日風暴,將結陣軍士紛紛席捲。
狂風將盾牌掀飛,弩弦吹斷。
身穿藤甲軍士,被狂風吹起,又被周圍同僚拽住。
「蹲下,戒備!」
如此詭異景象,讓梁偉驚惶一會,便反應過來。
穩住身形,對身後士兵大喊命令。
風來了快,去的也快。
狂風見眾軍士吹的東倒西歪,
眨眼間又消失的無蹤無跡。
梁偉和眾軍士還在疑惑為什麼突然出現狂風時,郭騰早已走下城牆,來到南邵縣城。
夜晚的南邵縣城,遠比隆昌縣城寂靜。
走在一縣之城主幹道上,郭騰只聽得到自己腳步聲。
踏、踏、踏的聲音。
夜晚靜謐,道路左右房屋內人早已歇息。
郭騰覺得自己踏踏踏腳步聲有打擾夜晚靜謐氛圍嫌疑,於是又起了新的心思。
「也許我應該用勢掩蓋這種聲音。」
【白鶴輕身術】只能讓郭騰腳步變輕,並不能徹底不讓郭騰和地面不接觸。
人的腳要是不和地面接觸就能走路,那豈不是變成了靈魄。
但是靈魄走路也是腳和地面相接觸。
難不成是虛與實的關係?
「不,聲音是靠振動產生的。」
「要是不產生聲音,就得讓腳步和地面碰撞時候,沒有振動。」
想到哪,做到哪。
郭騰便在南邵縣城的大道上,像貓一樣,收斂自己腳步聲音。
步勢和地勢相統一協調,要比郭騰想的困難。
腳步踏地聲雖然減弱,卻沒有完全消失。
「應該還有其他條件我沒有想到。」
郭騰繼續思索自己腦海中,幾乎已經快要忘記的基礎物理知識。
「介質。」
「聲音的傳播少不了介質。」
想到這,郭騰明悟不少。
除了步勢,地勢,他還需要協調空氣之勢。
腳步聲再度減弱,還沒有達到完美程度。
「還有哪是我沒有注意到的?」
郭騰觀察自己腳步,看到了問題的關鍵。
他穿的是牛皮靴,堅硬物體,腳踩石板,肯定會產生聲音。
想到這,郭騰把鞋子脫掉,再度踩在地面上行走幾步。
除了夜晚蟲鳴鳥叫,睡夢呼嚕。
郭騰再也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物體的材質,也會影響勢的強弱嗎?」
郭騰把牛皮皮鞋穿回去,蟲鳴鳥叫聲中,又多了踏踏踏的聲響。
一路步行,郭騰來到城西。
此處城勢要比城東完善很多。
郭騰觀察許久,竟然沒有找到城勢不和諧的地方。
換成正常眼光,郭騰這才知道為什麼城勢和諧。
誰會想到在城內挖一條護城河,又將周圍居民房屋遷移城后百米。
「等等,這種情況,是我在城內發現的。」
「那城東是不是也是這個情況?」
郭騰折返回到城東前。
內部城勢和諧的同城西一樣,郭騰找不到弱點之處。
郭騰心中有了幾分想法,調轉方向,越過城西,來到城外。
城西牆外,同城東牆外一樣,有不和諧地方。
郭騰走進一看,還是緩緩繞山踏上城牆地方。
「內部和諧穩固,外部卻有問題嗎?」
「觀察角度不同,勢表現不同緣故嗎?」
觀察南邵城城勢,郭騰心中又多了幾分思索。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便宜老丈人還是有幾分本事。」
「難怪北齊那個詭神甘於他之下。」
郭騰對於便宜老丈人楚王的觀感又稍微變化一點。
「可是,他為什麼要反呢?」
郭騰疑惑不解。
然而,他的這個疑惑,在幾日後,有了緩解。
步行幾日,郭騰穿過南陵省二府,來到隨州省。
極目望去,樹木乾枯,草葉干黃。
田間水稻早已變成乾癟秕谷。
面色蠟黃,皮包骨頭瘦弱百姓枯坐路邊,看向郭騰,和他身邊李惠。
他們的視線隨著郭騰和李惠的走動而走動。
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麼。
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們很虛弱,卻又要保存說話力量。
郭騰的表情只是審視,並無施捨意思。
如果開口說話,浪費氣力。
等到力竭之時,他們就會成為其他虛弱之人盤中之餐。
他們,不敢賭這點求生希望。
郭騰看著這些虛弱將死之人,忍不住心中默然。
穿行南陵省二府時候,郭騰就看到過不少碰頭構面逃難之人,向著南陵省往北逃竄。
背著孩子,拉著妻子。
如有倒地,頃刻之間便消失蹤跡。
如此凄慘景象,讓郭騰暗暗心驚。
這到底是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梁朝皇室詭神,看到地方遭難,不下發命令,命令它處省份,進行支援嗎?
穿行的南陵二府,也是乾旱,久不下雨。
河流早已變成小溪,被人過度攫取。
郭騰心中雖然驚愕,卻並未在心中多起波瀾。
只是天氣乾旱,並不是什麼大事。
去年水澤豐盈,天下各地糧食飽收。
就是都梁府缺水地域,也是好好收成。
百姓手中,糧食也夠。
可是步入隨州省,莽荒大地景象,讓郭騰心中升起滔天駭浪。
各種勢不協調,在郭騰視線中各自呈現。
南陵省二府,郭騰雖然也看到各處勢不協調,卻也沒想到這樣。
隨州省,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繼續前行,郭騰帶著李惠來到一處村鎮。
村鎮房屋大門敞開,房屋瓦片稻草寥落。
一眼望去,空無一人。
「惠惠,你回福地。」
「嗯。」
把李惠送進福地,郭騰查探村落左右。
看著房屋內的碎裂骨頭,和灶台內未燒盡的柴火,郭騰猜到村落發生了什麼。
食人!
從骨頭大小來看。
極有可能是易子而食!
「隨州省旱情已經這樣了嗎?」
「當地知府太守都在幹什麼?」
郭騰生活在隆昌縣城二十幾年,也見過乾旱。
田裡水稻也完全旱死過。
可出現意外情況,都梁府知府便下令府內縣令開倉放糧。
有旱情,也早早度過。
乾旱之後,來了水源,就種下小麥,補足第二年收成。
郭騰剛穿越過來,對於中國歷史了解很深。
乾旱年間,官府豪紳壟斷糧食,百姓苦不堪言,只能逃難。
路上缺衣少食,只能易子而食。
郭騰當時的胡思亂想,給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可是都梁府知府的一番操作,倒是讓每隔幾年的旱情安穩度過。
這年頭,能當上知府太守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都梁府太守能把旱情處理好。
沒道理當前興平府知府一點本事都沒用吧?
就是求糧,也能從隨州太守那裡求來。
即便求不來,如此旱情,隨州太守也要向嬴梁皇室求援,讓梁皇下令,四周省府調集糧食運來隨州。
現在時間,七月末,快八月。
旱情最早六月開始。
近兩個月時間,一府知府和一省太守竟然沒有一點動靜。
這是為什麼?
心中正義,讓郭騰調轉方向,向興平府快步跑去。
來到興平府外,一眼望去,俱是面黃枯瘦饑民,一身破舊衣服,拿著破碗,蹲在城外。
城門口,數十衙役站在場外,手持鋼刀,又持手弩,張望左右。
如果有討飯之人過來,便對其大聲呵斥,讓他滾開。
討飯之人若苦苦哀求,便是手弩一摳,射殺當場。
死去屍體被衙役往饑民那裡一丟,瞬間被幾人衣服破舊,身材有肉壯漢抬走。
其他饑民,看向幾人壯漢,到沒有恐懼。
而是露出羨慕。
眼中羨慕之意,宛若紅眼餓狼。
這讓遠遠觀望的郭騰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情況這麼危機,興平知府難道看不到嗎?」
郭騰有心想要拿出糧食進行賑災。
可是他需要人來維持秩序。
如果沒有人來維持秩序,這些饑民會瞬間掀翻他的賑災攤子。
先去問問興平太守情況,再來商量賑災策略。
「站住!」
郭騰準備進入城內時,為首衙役喊住郭騰。
「入城費一錢銀子。」
「一錢!」
饒是郭騰依舊進入不凡境界,追求超脫,他也忍不住為衙役的話感到震驚。
一錢銀子,你也敢喊!
就是百令省省府應山府,入城費也才兩文錢。
好傢夥,你地方府城,竟然敢要一錢銀子。
足足五十倍的差距。
你這宰人呢?
「看你穿的倒挺像個人。」
「沒想到竟然是個窮逼。」
「沒錢就滾!」
見郭騰站在原地,許久不動,被震懾樣子。
衙役對郭騰驅趕蒼蠅一樣擺擺手,不耐煩說道。
郭騰再好的脾氣,聽到這話也怒了。
我把你當人相視。
你卻視我如螻蟻。
郭騰伸手一掌,將衙役一巴掌抽起來。
空中旋轉1080°,轉體三周,才落到地上。
等衙役落到地上之時,左臉腫脹,如同饅頭。
郭騰沒有取他性命。
衙役再怎麼說,也是梁朝之人。
殺官和殺吏都是造反。
楚王有反意,郭騰可沒有。
一巴掌,就當是個他的教訓。
如果衙役再出言不遜,郭騰就打斷他四肢,讓他徹底成為廢人。
「你竟然敢打王捕頭!」
周圍衙役舉起手中鋼刀,還有手弩,指向郭騰。
「哼!」
一聲怒哼,郭騰一腳踏地,讓地面震動不止。
腳下龜裂,綿延左右數十米。
「不想死,就把東西放下。」
郭騰現在後悔沒有把自己的那把500斤染血巨劍帶上。
500斤染血巨劍,讓他從山南縣到隆昌縣城少了多少麻煩事。
要是帶上那個傢伙,相信面前的十幾衙役,也會好好跟自己說話。
當然,郭騰這一腳碎地,也讓面前諸多衙役腿腳哆嗦。
能讓大地顫動的武者,那得是什麼境界的。
他們這些常人,想要跟這樣的武者相爭,豈不是找死。
雖說殺官殺吏造反。
可武者怒氣上涌,誰tmd管你是官是吏,一併宰了了事。
衙役戰戰兢兢,放下手中武器,眼睛看向地上躺屍王捕頭。
王捕頭看到郭騰腳踩大地發出震顫,頓時閉上眼睛開始裝死。
給郭騰道歉不可能,這樣會有損他的威信。
讓郭騰道歉更不可能,郭騰會再給他一巴掌把他拍死。
剛才一巴掌就是郭騰手下留情,留了力道。
要不然,他早就腦袋搬家,死得不能再死。
這種情況下,他萬萬不能醒來,躺在地上裝死是最好不過的。
郭騰觀三勢也知道躺在地上王捕頭沒死也沒暈。
只是躺在地上裝死而已。
懶得理會這些小嘍啰,郭騰徑直向興平府府城。
進入府城,和外界饑民成堆又是一方天地。
相較於城外饑民成堆,偷人而食。
興平府內,行人面色還算健康。
只是面上愁容,也說明了他們並不好過。
走向府衙的路程中。
各家米鋪門庭若市,其他商鋪門羅可雀。
「怎麼又漲了!」
「昨天不是剛長過一次米價嗎?」
「你們這樣,心太黑了,會遭天譴的!」
米鋪小二將五錢銀子每斤的牌子拿下,換上七錢銀子每斤的牌子。
這價錢,如果是在都梁府,可以買上140斤糧食!
這價錢,不是明搶,什麼是明搶。
聽到排隊買米之人呼喝,米鋪小二啪嗒,打個響指。
身後就走出來兩名鍛體內武者。
身材高大,肌肉繃緊。
皮膚黝黑,面露煞氣。
一看就不好惹。
排隊買米之人紛紛噤聲,不敢再說話。
「我給你們說,現在隨州,靈南,武義幾省都發旱災。」
「糧食要想轉運過來,最快也要三個月時間。」
「你們今天不買米,明日,這米價還會漲。」
米店小二的話,讓買米之人又發出陣陣低呼。
站在一旁郭騰就很奇怪。
嬴梁皇室就是步伐再怎麼慢,賑災糧食也不能三個月運送過來。
一個月就是最長時間。
水路不通,陸路也能把糧食運來。
難道這是興平府米商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