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零一有些不相信泰山娘娘，她雖然對泰山娘娘說的仙女姐姐代入很深，但她還沒失了智。

  即便她看林毅很不爽，對他的人品卻十分認可。

  林毅花心卻不薄情，以他的性格，不至於讓一個女子賭上了自己的全部之後，依然慘澹收場。

  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那人即便是林毅的前世，也算不得林毅。、

  又或者這裡面還另有隱情？

  千幻鬼姬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和對泰山娘娘的不信任。

  「事實如此，那一場仙殞之戰，便是從你身死之後開始的。」

  泰山娘娘攤手道：「那時你體弱多病，忽有一日暴病而亡。

  世人皆傳，你是失了寵被那狐狸精毒殺，西王母也十分震怒，但受限於天規，無法下界，便號令眾仙降下災禍。

  自此，人間多有災難，時旱時雨，你那男人性子也十分剛烈，竟下令斬神，並傳旨全國仙神，需使風調雨順，不從者皆斬。

  如此狂妄之行，自然惹得眾仙神不滿。商王朝廷諸侯也以此為由紛紛舉兵起義，興師伐紂。

  西岐是其中最強的一路諸侯，眾神紛紛助力，最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終於誅殺了暴君。」

  零一：「……」

  所以，你說了那麼多，原來我在故事裡只是個有個名字並且成了戰爭的誘因？

  零一跟著林毅混，也聽了不少關於伐天之戰的說法，每個人的視角雖不相同，但大都是站在宏觀的角度，只有泰山娘娘說到了具體的細節。

  「這就是真相嗎？」

  零一有點不信。

  「你覺得呢？」

  「比起你說的故事，我更相信林毅。」

  零一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她的回答，泰山娘娘的眼神忽然變得嚴肅了許多，道：「你確定嗎？」

  「確定。」

  零一不知道她為何如此，但她可不是嚇大的，不會因為泰山娘娘釋放出神靈的威壓便妥協，卻說出不符合自己心意的話。

  泰山娘娘見她目光堅定，知道是不會再改了，也不禁一聲長嘆：「滄海桑田幾番變化，你們卻依然如故，也不知是福是禍。」

  就在零一疑惑不解之時，泰山娘娘忽然笑了。

  「這場賭局，是我輸了。」

  零一歡喜道：「林毅闖出了幻陣？」

  「非也，我說的是你我萬年之前定下的賭局，是你贏了。」

  「我們賭的什麼？」

  零一十分好奇。

  她擁有的記憶不多，自然更想知道自己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泰山娘娘的故事裡，她的形象比較單薄，零一隻覺得自己是個被人哄騙的傻姑娘。

  但話到這裡，似乎又多了幾分轉機。

  「我們賭的是，如果你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再次和那個男人重逢，你還會不會相信他。如果你贏了，我就告訴你真相，如果你輸了……」

  「真相是什麼，快說快說。」

  兩人聊得親近了，零一也就沒了對上神的尊敬。

  「你就不好奇輸了會怎樣？」

  「我已經贏了，還在意那個幹嗎？」

  泰山娘娘不禁無言以對。

  但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只是可嘆，她又一次一頭鑽進泥沼之中了。

  她不知道，只要她輸了，便可以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仙骨，重新位列仙班，重新成為高高在上的仙神，她還是西王母的公主。

  泰山娘娘不希望她贏，但這也許是命運，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遵照賭約行事了。

  但她看零一這麼著急，還是故意戲弄她道：「你急什麼，反正不管真相怎麼樣，你一樣是死的。」

  零一：「……」

  扎心了。

  「是狐狸精害的嗎？林毅有沒有為我傷心欲絕？」

  零一比較期待這個，她也不是什麼魔鬼，就是想要看看林毅為她傷心，為她難過，好一雪前恥。

  現在的你對我愛答不理，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零一到底是當了凡人，也和凡人有同樣的喜好，就愛看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的故事。

  泰山娘娘都被她整無語了，一時都不知道她還算不算是林毅的友軍。

  「不是，人家也沒傷心。」

  「我死了他都不傷心，到底是不愛我的。」

  林毅不傷心，零一就傷心了。

  「他當然不傷心，這廝硬闖泰山府，生生把你的魂魄給奪了回去，仗著自己實力強悍，又有人王之位護身，竟敢對朕無禮！」

  說起這個，泰山娘娘氣得牙癢。

  零一好奇問道：「他怎麼你了？不會打你了吧？」

  「他……」

  泰山娘娘忍著沒說後面的，他還不如打我呢！

  「反正他狂妄無禮，世上少見。」

  零一不禁在心裡給林毅點了個蠟。

  女人都是記仇的，也不知道他怎麼得罪泰山娘娘了，現在落在她的手裡，怕是討不到好。

  但從泰山娘娘的言語來看，應該也不至於對林毅下殺手。

  或許，她也不用替林毅擔心。

  道場幻境，林毅已經麻了。

  他被這冰火兩重天折騰得欲仙欲死，空有一身道行，卻只能當個推土機，四處破壞。

  偏偏這裡的建築，壞了又會重新恢復，簡直是在挑釁林毅。

  若是正常的林毅，當然不會被這種小事擾亂情緒，但那邪火一直在身上燒，也是在心裡燒，他能保持大部分的理智，只是有些狂躁，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要分出精神去破陣，他是真的做不到。

  不過，他也算是因禍得福，在這詭異的火焰焚燒之下，他的道行也精深了幾分。

  若非火焰的威力一直在增強，他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而火焰一直在變強，對他造成的負面影響卻總是差不多，可見他的適應能力正在逐步提升。

  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熬過去了，在到達臨界線之前，他才是最痛苦的。

  不過，還能發泄也就沒太大的事。

  林毅繼續四處撞牆，轟隆的碰撞聲下，一個個房屋應聲倒塌。

  林毅甚至都在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可以練一門撞人武技，憑藉他強悍的肉身，只要能將人撞到，保管能送人當場去世。

  正放空心思琢磨武學之事，他冷不丁撞上了一棟撞不壞的牆。

  牆沒事，反倒是他被反作用力彈飛了出去，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

  「這裡撞不壞？」

  林毅發現一個異常，心中頓時一片歡喜。

  他不怕異常，就怕尋常。

  異常雖然代表著危險，卻也代表著這裡可能是破陣的關鍵。

  林毅當然不怕危險，他吸收了三個陰帥的道行，現在道行接近五百萬年。

  這樣的實力，除非泰山娘娘不講武德親自降臨，他打誰都是砍瓜切菜。

  林毅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到了山頂的位置，剛才撞到的，只是一道空氣牆。

  空氣牆只是一道防護陣法，這裡分明是到了泰山神殿最核心的地方，泰山神殿本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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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林毅撞防護陣之後，四個方向忽然亮起四道通天的光柱，分別是四象。

  四象的形態在空中勾勒出來之後，外圍又亮起了八道光柱，光柱之上，各自站立著一名金甲神將。

  這造型，和林毅之前打敗的紫電一模一樣。

  「賊人安敢擅闖神殿？速速前來受死！」

  白虎虛影怒喝一聲，向林毅吐來一道雷霆，林毅輕鬆閃過，心裡正是戰意高昂。

  他自然是能看出來這些都是幻影，不是真人。

  但他們多半是現實存在的，林毅看到有一個金甲神將就拿著槍。

  林毅手裡剛好有一個，那是跟紫電打架的時候搶的。

  泰山娘娘讓紫電退下，卻沒讓林毅將槍歸還。

  那麼好的寶貝，林毅當然要收著，都已經準備好回去送給徒弟了。

  林毅拿出來比對了一下，分明是一模一樣。

  顯然，這些金甲神將，並非憑空單身的，也許是某個人在這裡留下的力量投影。

  也不知他們組合在一起能發揮出什麼實力，林毅自是不怕的。

  連本尊都打過了，害怕打不過投影？

  就算多了幾個兄弟又如何？

  林毅自信滿滿地迎了上去，那守護神殿的空氣牆也隨之消失，仿佛特意給他們讓開一道戰場。

  「蠻牛衝撞！」

  一個金甲神將朝林毅沖了過來，林毅絲毫不慌，也贏了上去。

  不就是角力嗎？

  有五百萬年道行，看看誰是蠻牛！

  林毅跟那金甲神將碰到一起，當場就愣住了。

  他們竟撞在了一起，沒有分出勝負！

  當然，林毅算是小優，因為那個蠻牛衝撞的金甲神將有些僵直了，而林毅卻一切如常，只是稍微頓了一下。

  他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就要馬上揮拳打死眼前的金甲神將。

  反正是虛影，就算是真的，他下手也不會留太多情面，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必定是奔著要人性命去的。

  但就在這個攻擊間隙，一隻火紅色的羊頂了上來。

  林毅不想讓自己受傷，隨手擋了一下，竟叫這羊撞飛了出去。

  「獵犬撕咬！」

  「靈蛇纏繞！」

  「猴子偷桃！」

  「……」

  「焯！」

  就這麼一個僵直的功夫，好幾個法術跟著上來了，那些金甲神將也不知怎麼移形換位的，一個打完，下一個馬上就跟上來了。

  那猴子偷桃最是陰損，嚇得林毅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拔出斬妖劍擋了一下，饒是以他五百萬道行的肉身，也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畢竟，這是關乎一屋子老婆幸福的大事。

  但他知道，這些金甲神將組合在一起，真不是好招惹的。

  他一番連滾帶爬地躲到了陣法之外，那些金甲神將也沒追擊了。

  而險之又險躲過一劫的林毅在這時才忽然反應過來。

  這特麼不就是十二生肖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