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良彩音控訴著身旁男人的卑劣行徑，逐字逐句的，那湧出的眼淚一顆一顆敲打在最上和人破爛不堪的心間。

「我明白我不該在這種時候說傷害你的話，可我迫切期望着你能曉得我的真心，現在的最上和人心裏只深愛着咲良彩音，這絕不是謊言。」

「可是你曾愛過她，在我以為你們關係破裂的時候，真真切切地愛過她。」

時間悄然流淌著，每過一秒，最上家的空氣便沉重一分。

這宛如泥沼般粘稠的空氣，漸漸填滿最上和人的胸腔，阻塞他的器官，肺部宛如一個小型的抽泵機，將那令人心生不悅的空氣，吸得滿滿當當。

咲良彩音又何嘗不想做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也許在外人看來，最上和人在與她交往之前喜歡過誰，根本不足以成為她生氣的原因。

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一時間，本該是最親密無間的戀人，沉浸在各自的默然中。

「吶，和人君，我們今後……會變得怎麼樣呢。」

少女茫然地詢問著，似乎是在問最上和人，更多的卻是在問自己，這件事的結局，取決於她的決斷。

「會更加相愛。」最上和人毫不猶豫地說。

「何以為證。」

「我……從來沒有發自內心的想要去了解某個女孩子，無論是小西沙織，還是清水有沙，與她們相處的過程中，我總是尋不到自身的意志，所以我常處於被動的位置。

虛假的婚姻，虛偽的戀愛，經歷了這些的我，像是被流放到世界邊境的放逐者。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遊盪著，然而就是這樣的我，第一次找到了歸宿感。

在你的身邊。」

最上和人默默牽起咲良彩音的手，咲良彩音的神情略微鬆動，沒有反抗最上和人的動作。

哪怕內心無法接受，卻還是會淪陷在這熟悉的觸感當中。

她想，她可能比自己想像中，更加離不開這個男人。

最上和人默默摸著咲良彩音的手，將自己的體溫與心意一塊傳遞過去，咲良彩音始終是低着頭。

不知過了多久，咲良彩音淺淺地歪腦袋，疲憊地靠在最上和人的肩膀上，屋內響起少女無奈的嘆息。

「我……一點都不想離開你。」

「嗯。」

「可是我好難受，難受着難受着，怎麼都無法將這股氣吐出去。」

「你大可打我，罵我，摔砸我屋內所有的東西，不理我，無視我，如果這還不解氣，我就給你出許許多多的主意，生多久的氣都可以，只要你不會從我的視野內消失，我怎麼都心甘情願。」

「以前完全看不出來，你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慾。」

「也許，是因為那時的我，沒有想要入手的事物。」

「那現在呢？」

「現在我只想要你在我身邊。」

「明明這麼愛我，卻還是留戀她？」

「我想這不是留戀，是遺憾。」

咲良彩音指尖微顫，被最上和人更加用力地捏緊。

「遺憾……沒有和她在一起？」

「遺憾我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遇見的不是你。」

這話進入咲良彩音耳中，聽上去像是遺憾她不是最上和人的青梅竹馬那般。

短暫地無言過後，最上和人將咲良彩音摟入懷中。

「冷么？」最上和人問。

輕薄的毛毯下，兩人都是一絲不掛，客廳內的冷氣打的很足，少女沉默了會兒，默默點頭。

最上和人從地上撿起純白色的內衣與裙子，剛要替少女穿上，被她拒絕。

「我有些困了，睡覺去。」

最上和人聞言一愣，有些木訥地望着她。

咲良彩音仍舊是冷著臉不作聲，見最上和人毫無舉動，忍不住捏拳捶了他一記。

最上和人頓時心領神會，兩人身上的毛毯掉落，摟起少女纖細的腰肢，抱着上樓回房。

卧室內，這對戀人如往常一樣相擁著躺在床上，只是臉上的表情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和人君。」

「我在。」

「我現在還願意抱着你，是因為我內心不願離開你。」

「嗯……」

「我仍舊是不願為你做出讓步，可是我又想讓你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想要離開你，所以只能什麼都不做，故意冷漠地同你說話。

也許這樣的狀態會持續很久，真的很久很久，久到會令你對我產生厭煩的程度，假使你在這期間展現出一絲令我不滿的地方，就會成為堅定我離開你的勇氣，我這樣說你能明白？」

「明明白白。」

最上和人清楚，哪怕咲良彩音口中不那麼說，可這實際就是她的讓步。

「這是我自己的內心問題，你大可不必因你愛過她而自責，就算是我這樣任性的女孩兒，也判斷得出哪些是不該生氣的事兒。

等到我哪天，將這問題想明白了，不再糾結了，我仍舊是會像過去那樣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在任何地方和你作，從黑夜作到白晝，作到你盡興為止。

可今天過後，咲良彩音已經不願意在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了，我覺得這樣輕而易舉脫光鑽進你懷裏的自己很廉價，甚至於不如某些人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親吻來得令你神魂顛倒。

我想要自愛。

然後，再來愛你。」

最上和人靜靜聽完，頹然地閉上雙目，想要摟緊懷中的女孩兒，卻又擔心將她柔弱的軀殼碾碎。

咲良彩音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情緒，主動輕摟着他。

「所以，今晚……就是現在的咲良彩音，同你睡覺的最後一個晚上了，盡你喜歡的來吧，不管是哪兒，你想進，就隨你高興。

等到了明天，你也不必挽留我，我不會離開你，仍舊是你可愛的女朋友。

我允許你牽我的手，吻我的唇，可是上床這事兒，我不再奉陪了。

明白？」

「……明白。」

這是她今晚露出的第一個微笑，帶着些許的苦澀與不舍，惆悵地笑顏令最上和人心痛。

「那就來吧，隨你高興的作，怎樣都成。」

她閉上眼睛，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露出接納命運般的釋然表情。

而這晚，最上和人僅僅只是抱着懷中的人兒，什麼都沒做。

－－－－－－題外話－－－－－－

更完打遊戲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