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度的激勵之下，后金一方龍旗豎起，恍若海嘯般的歡呼聲炸裂響起。
一波接著一波，久久不曾平息。
遼河北岸，周寧手持一支御賜下來的外邦千里鏡，他靜靜地看著對面那不斷飛舞的旌旗。
聽著那些建奴兵卒的呼喊聲，周寧側身向著身邊的將領詢問道：“可知道那些建奴在說些什么？”
周寧的話音落下以后，周寧右側一位面容剛毅的將領當即出聲回答道：“回國公大人，好像是有人在激勵那些建奴。
說是對方主將的祖父能夠戰勝咱們大明，他也同樣不會例外！”
跟隨在周寧身邊的人物，都是大明遼東邊軍的一應總兵參將。
眼下出聲匯報之人，便是現任山海關總兵的袁崇煥。
對于袁崇煥此人未來的事跡，周寧并不過多評說。
有著天啟皇帝的壓制，區區袁崇煥、祖大壽之流，根本就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最起碼此時此刻的袁崇煥，乃是為了大明邊疆防御而盡心盡力的總兵。
論及軍事才干而言，袁崇煥絕對是當下少有的人才。
最起碼與昔日丟了遼陽城的蠢貨袁應泰相比，兩者之間簡直是天淵之別。
因此在當下袁崇煥并沒有犯下什么過錯以前，周寧在肅清邊軍的時候，也并沒有特意去針對此人。
聽著袁崇煥的稟報聲，周寧不禁搖頭一笑，他緩緩出聲說道：“當下統領建奴的賊酋，好像是努爾哈赤的嫡孫。
他到是志氣不小，想要以我遼東邊軍來鑄就他掌控后金權勢的基礎。”
周寧雖然是笑著說話，但其言語當中所充斥的譏諷之意，卻是絲毫不曾掩飾。
眼下錦衣衛的情報密探遍布遼東關外，甚至就連盛京城之內，也到處都是周寧布下的暗探。
努爾哈赤之孫杜度，暫時掌管后金權勢的情況，在杜度出兵盛京城的那一刻，就已經擺到了周寧的營帳之內。
努爾哈赤、代善、皇太極等人物，都死在了周寧的手底下。
區區一個杜度，自然是不值一提！
“孫大人，我軍可否準備妥當？！”
轉過頭來，周寧向著自己左側的孫承宗詢問道。
“國公大人放心，我軍隨時可是發動攻勢！”
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早就胸有成竹的孫承宗，當即點了點頭說道。
“好！”
周寧微微頷首，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弧度。
隨即，只見他抬手抽出了腰間的鎏金繡春刀。
刀鋒破襲蒼穹，刀刃斜指前方建奴，他朗聲長嘯道：“明軍——威武——”
下一個瞬間，周寧大蠧所在的中軍之內，頓時爆發出了恍若雷鳴一般的吶喊聲！
“將軍威武！”
周寧手中的繡春刀斜斜下斬，他騎乘在馬背之上，再次長嘯道：“明軍威武！”
“國公威武！”
中軍大營之內的將士們亦是再次發出了一陣撼天動地的吶喊聲。
“明軍威武！”
周寧將繡春刀立于自己的面前，第三次長嘯道。
“萬勝！”
“萬勝！”
“萬勝！”
……
中軍大營的吶喊聲，恍若潮水一般擴散開來。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整個遼河北岸，都被“萬勝”之聲所覆蓋。
鮮艷的旗幟隨風飄揚，鋒銳的刀槍閃爍著湛湛寒光，軍威煌煌，戰意熊熊！
各個軍陣的士卒旗校，皆盡是呼喊地青筋暴起，甚至就連身軀都在止不住地激動顫抖著。
軍功就在眼前，而建奴就那么些，誰能搶到手，全憑本事了！
先前自家國公大人已經宣布了戰功獎賞，每一個建奴八旗精兵的人頭，足足價值一畝地。
蒙古旗兵卒價值八分地，漢軍旗兵卒則是價值五分地。
戰功就代表著財富，代表著權勢，代表著地位。
對于這些駐守邊疆的軍士來說，周寧根本無需說什么激勵士氣的話語。
他只需要做到將戰功的制度嚴格貫徹下去，那么他麾下的兒郎們，就會毫不猶豫地為他效死命。
“咚咚咚！”
“嗡嗡嗡！”
伴隨著周寧手中的繡春刀緩緩落下，中軍大營之內當即有戰鼓號角聲悠揚地響起、
這是大軍進攻的命令。
“殺！”
無數的旗校們高高舉起了自身的兵刃，將其狠狠斬落而下，發出了一道簡單卻十分森嚴的號令。
“殺上前去，將那些深山老林里的野蠻人殺個雞犬不留。”
“殺光他們！”
“軍功就在眼前，手快有，手慢無！”
“殺殺殺！”
咆哮聲此起彼伏，似乎連云霄都要刺破。
密密麻麻的遼東邊軍，在一個個身先士卒的旗校帶領之下。
開始踏著整齊的步伐，一點點向前壓迫前進！
與此同時，對面的后金一方，亦是不甘示弱。
可以看到，那頂黃龍傘蓋所在的中軍大營之內，數以千計的重裝步兵也在向前推進。
他們大部分內襯鎖子甲，外套棉甲，一個個虎背熊腰，手持重錘、狼牙棒、斬馬刀等重武器。
顯而易見，這些壯漢是專為攻破軍陣而存在的。
大明和后金的中軍，在緩慢且穩固地接近著。
然而最先交手的地方，卻是大明邊軍的右翼。
那里，乃是遼東邊軍火器營所在的位置。
在后金一方看來，遼東邊軍的右翼，只有火銃兵和火炮營，沒有騎兵和步兵的護衛。
如此陣勢，可謂是最為容易攻陷的破綻所在。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杜度直接派出了五千精銳騎兵沖擊遼東軍的右翼。
只要沖入陣中，面對那些沒有近戰能力的火銃兵，他八旗精銳還不是隨意收割？
以右翼為突破口，打開整個占據的形勢，隨后從側面沖亂遼東軍的中軍大營。
“那周寧實力強大不假，手下人也卻是厲害非常。
但是眼下這等野外決戰，可不是據城固守。
如此排兵布陣，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杜度緊緊地攥起了拳頭，他看著自己麾下的八旗精銳策馬沖擊遼東軍右翼而去。
“此戰，明軍必敗無疑，而我將踩著明軍的尸首，登上大金國的汗王之位！”
杜度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抹猩紅的神色，看上去猙獰兇戾無比，卻又充滿了意氣風發的自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