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泉的無言以對，戚唯展顏一笑，以她對姜泉的了解，如果姜泉真的怪罪一個人，是絕不會隨便和那個人說話，早就躲得遠遠的了。既然姜泉現在依舊穩坐一旁，還能問自己一個很弱智的問題，那也就代表姜泉對今天戚唯反復笑場并沒有絲毫的埋怨。
“話說戚哥，剛才你為什么會接連笑場。”姜泉也是好奇，平日工作中的戚唯還是很穩的，就算笑場一次，也不該這樣接連失誤啊。怎么今天就不在狀態了？
“還不是因為你。”戚唯一臉我是認真的樣子，盯著姜泉說。
“我？”這個回答還真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姜泉懵懂的抬起了頭。
戚唯看著姜泉，皺眉瞇眼說：“你還當我在開玩笑嘛？平時你老是一副我是老大的樣子。結果看你演的司馬懿那慫樣，和平日反差這么大，真的是一秒出戲啊。”
姜泉是聽明白了，戚唯笑場原因，還真是因為劇內外人物反差太大造成的。這種情況，剛剛合作的新人失誤還少反而，越是熟悉的人之間，就越容易中招，哪怕是演技優秀的老牌演員也如此。只能緩慢適應。
“姜泉？”
“嗯？”
戚唯緊盯著姜泉的眼睛，連稱呼都變成了正式的姓名。
“你說，我走影壇樂壇的兩棲路線真的合適嗎？”
用自信的語氣，說出這么不自信的話。不愧是你。姜泉心中吐槽。
“您這是陷入自我懷疑了？如果覺得自己不適合影壇，大可以從此退出。不過，請在拍完這部電視劇之后再退。”姜泉說的絲毫不留情面。
見慣了姜泉的陰陽怪氣，可這次戚唯還是被氣得雙眼一瞪，忍住不去打人。
“你這人，我誠心實意的問你問題呢。你這樣說話是會被人打的。”戚唯咬著牙，緊攥著拳頭，惡狠狠的說。
姜泉雙手合十，顯得誠懇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可能我的語言表達讓人不適應。可是啊，戚哥，你要是真想退出，干什么要問我？你又不是什么自卑的人。”
姜泉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的事，干什么要讓別人決定。
戚唯收回拳頭，哼了一聲。
“我可跟你這種正統科班生不一樣，我什么都是半路出家。比音樂，十年也比不上梁孫蔡田級別的天后，自己唱功進步快，擋不住人家進步更快。比影視，本身非科班出身就是一大限制，現在演技就已經被你碾壓，以后肯定會被更多同齡人碾壓。”
“然后呢？”
戚唯百無聊賴雙手一攤：“就這些，沒然后了。”
姜泉一臉輕松的戚唯說：“我覺得你說的并不是什么問題。”
“誠然科班與非科班之間，在演技方面存在一條鴻溝，但這不代表鴻溝不可逾越。你看那邊。”
姜泉順手一指，戚唯向著姜泉指向的地方看去，趙麗影正站角落里，手拿劇本認真的觀摩張若云和唐婷的對手戲。
“她也是非科班出身，畢業后進入影視圈，被馮曉崗挑中成為短片女主。然后簽約華藝，卻沒有得到任何資源，逼得人家只好從龍套做起。你覺得她演技怎么樣？”
“還有這種事？真沒看出來。”戚唯完全忽略了姜泉最后一句問話，腦子里反復咀嚼趙麗影的經歷。
“她一開始演技也不怎么樣，還不是一點點拼出來的。”
“想退就退了。不想退，就不退好了。你的資源可比人家好得多。”姜泉說完又繼續低頭看起了劇本。
戚唯深以為然的嘆了口氣，然后微笑著說：“明白了，且行且努力吧。”
姜泉偷偷抬頭瞅了眼戚唯的面部變化，確定戚唯是真的放寬了心，便沒再說什么。
“你倒是獨具慧眼一個沒資源加跑龍套的非著名藝人，都能發現她的特殊之處。”戚唯見姜泉不說話了，又將話題轉向趙麗影。
“也不全算我的功勞，我家導演也和我一樣，發現了趙麗影身上的可塑造性。挖角趙麗影的提案，最早是他引出的。”
姜泉自然也不會獨占功勞，轉而變相夸贊了一下白小叢。
“那白導演又是誰挖來的？”
“我啊。”
“那不還是說明你辨人能力強。”
“趙麗影和白小叢實際是存在區別的。前者因為資源人脈問題，本身就像是個孩子被人忘在了角落。后者剛出道就轟動一時，但大人物都在乎自己的面子，白小叢本人在對待自己的作品方面，又寧折不屈。他更像個滿身帶刺的豪豬，把想接近他的人，接連刺了一個遍。”
“我不怕丟面子，也能接受不超自己底線的要求，所以成功的撿漏了。”
面對姜泉的分析，戚唯面無表情的懟了一句：“你這人可真愛較真。”
“沒辦法啊，人生二十年養成的性格，改不了了。”
戚唯一臉鄙視說：“你早就過了二十歲，現在已經奔三了。”
姜泉當即反唇相譏：“我只要還不超三十歲，那就永遠都是二十歲。再說，戚哥，你的年齡可是比我大，說別人年齡的時候，還請代入自己再說。”
“我可是心態永遠十八歲，不像你啊。二十幾歲就像四五十歲的潑婦一樣，滿口都是冷嘲熱諷。”
戚唯的助理小肖聽到兩人的互嘲，習慣性后退了幾步。沒有袁城杰的制約，這兩人談話實在無所顧忌，小肖生怕兩個人會突然把矛頭轉向她。
也許是考慮到現在是在劇組片場，演員互諷傳出去影響終歸不好，兩人不約而同停止了語言攻擊。全都頭也不抬的看起劇本。
“等到我和公司解約之后，又無處可去，你愿不愿意收留我？”戚唯冷不丁的對姜泉問。
姜泉瞥了戚唯一眼，確定對方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疑惑的說：“戚哥，你和你的公司解約，那還要許多年了，怎么就忽然問起這個？”
戚唯用手拍了一下姜泉的劇本：“和時間無關，我只是想得到個承兌。萬一以后我真的走投無路，好歹還有人可以投靠。”
姜泉嘆了口氣：“嗯，你要是和自己的公司解約，又無處可去，可以選擇來觀茫。到時候，我一定收留你。”
戚唯得意洋洋的輕笑一聲：“聽到你給人承諾，心里就是舒服。不過，我想我大概是沒機會去觀茫了。
戚唯此時無非是想著戲耍姜泉一番，但姜泉顯然不吃這套。平淡的回應道：“這不是很明顯嗎。我也就是說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