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良辰點點頭，繼續說道：“說起秦皇四子的隱秘之事，最大的就是都覬覦皇位。秦蘇為太子自然不用說，襄王、莊王和贏王都明目張膽地垂涎皇位，野心昭昭世人皆知，就算是秦皇也只有威懾，而無法杜絕。畢竟這和秦國的分封制度有關，三位親王的封地太大，個個擁兵自重，秦皇還得利用他們的兵力，狠不下心廢除，所以造成了現在的局勢。”

    “殿下，大夏如何想以最快速度滅掉秦國，最好的辦法是殺死秦皇，四子爭奪皇位秦國必亂，不過難度也極大。自從趙皇被刺殺而死，秦皇越加謹慎和小心。不管是早朝議政，還是接見大臣，都離他五丈之外，而且身邊左右還有兩位六品高手保護。所食之物層層把關。并且連后宮都很少涉足，想寵幸哪個美人，則褪去衣物、首飾，修剪指甲，檢查口腔，然后用毯子包裹，直接送到秦皇的寢宮。依靠如此森嚴、周密的保護確保了自身的安全。”

    蕭銳笑道：“秦皇老了，怕死，成了驚弓之鳥，生怕大夏的炸藥又送進他的后宮炸死他。的確，殺他是毀滅秦國最快的辦法，但是辦法用兩次就是笨辦法了，所以只能從其他方面著手，你繼續說。”

    墨良辰繼續道：“太子是嫡長子，十二歲就被立為儲君，剛剛也說了，他穩重知禮，在百姓心目中是合適的儲君，但秦皇覺得他缺少殺氣，秦國素來以嚴酷的刑律治國，法家思想是主流，現在秦國的宰相李偲便是法家傳承。而太子呢，恰恰尊崇儒學，和很多百官的理念不合，而且秦太子和宰相李偲不合，這里面有一個恩怨，當年李偲初為宰相，在秦國推行刑律時，為了宣貫刑律的嚴格，便殺雞儆猴，而且是對皇后的兄長下刀。當然了，還是皇后兄長罪孽滔滔，惹怒了秦皇，故而也得到了秦皇了默許。所以因為此事，太子對李偲有很大的怨恨。”

    “宰相李偲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門徒和派系眾多，太子怨恨他，他自然不會支持太子繼位，所以狡猾的李偲交好其他三位親王！左右逢源！”

    蕭銳知道，接下來才是重點。

    秦皇已老，李偲和太子不和，那他就得選擇一個親王，絕對不可能左右逢迎，左右搖擺之人難成大器。

    所以李偲在左右逢源之下，必有一個是他全力支持的！

    “李偲真正支持的人是誰？”蕭銳問道。

    這是非常隱秘之事，蕭銳派去秦國的人調查不出來，川建國雖然是戶部侍郎，卻也查無可查，他畢竟是外來戶。

    是支持文武全才的襄王秦羽，還是城府較深的莊王秦項，亦或是年紀最小，但殺伐最是果斷的贏王秦正？

    三位親王特有特點，都在伯仲之間，李偲作為宰相必然會認真選擇，因為他的選擇會讓平衡的天平發生偏移。

    墨良辰道：“殿下，我們墨組織聽命于秦皇，但實際安排行動的人是李偲，在他手下做事，做他暗中的刀，自然也查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不熟悉李偲的人認為他左右逢源，了解李偲的人則認為他支持襄王秦羽，因為李偲的結發妻子和襄王的母妃是表姐妹，而且李偲的確對襄王比較看重。但作為替他殺人的刀，我感覺李偲并不是真心實意支持襄王，而是他的計謀！”

    蕭銳頓時笑了。

    作為宰相的李偲，支持任何皇子都會讓這位皇子的力量增強，但同樣的還會成為圍毆的目標，換作蕭銳，絕對不能表明態度。除非故意為之，是找個擋箭牌。

    所以墨良辰的懷疑很可能是對的，李偲假裝支持襄王，更是一種吸引火力的利用，更是為了保護實際的支持者。

    余下兩人，莊王和贏王，李偲的實際支持者會是誰呢？

    墨良辰也說出了他的推測：“莊王秦項善猜忌，城府深，李偲的城府就夠深了，兩個人若在一起，君臣互相猜忌，李偲不會做這種傻事的！最后只剩下贏王秦正了。雖然贏王年紀最小，但殺伐果斷像極了秦皇，并且瞧不上儒學，支持法學。趙國被滅后，秦皇對儒學正統思想的孔家以禮相待，甚至是熱衷儒學的太子更是舉薦孔家家主為太傅，而贏王則上書，建議將孔家趕出秦國范圍，由此可見贏王的態度。”

    蕭銳點點頭，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問道：“聽說秦皇派贏王治理舊趙的十六郡，這里面有什么道道？”

    墨良辰說道：“此事我也聽說了，我們來之前秦皇便憤怒于十六郡的治理情況，大罵官員都是酒囊飯袋，沒辦法，誰叫大夏把安西十四州治理的太繁榮、太和平，喜歡比較的秦皇自然被狠狠打臉。所以事后李偲建議，亂地當用重法，建議派遣一位皇子代表陛下來做這件事，才能威懾叛賊，秦皇同意后，并詢問李偲可有舉薦人選，李偲舉薦襄王，認為他文武雙全，有勇有謀，必能完成此大任！”

    “秦皇沒有當場答應，而消息傳出去后，太子、莊王、贏王全力反對，舊趙的十六郡可是香饃饃啊，誰去治理就能獲得了對那里的掌控權，誰會放棄這次擴充實力的機會，所以一番明爭暗斗后，秦皇突然舉行了一場測試，看看四人去了那里后，該如何治理。很顯然，贏王的答案最得秦皇認可，便有了后續之事。”

    蕭銳笑道：“看來贏王秦正和李偲之間的確有貓膩，舉薦襄王也是故意架襄王，吸引攻擊力。而贏王秦正能贏得測試，必然事先就做好了功課，想好了治理方案。”

    “而且這個秦正也不簡單，到達十六郡后，又是遷移秦民、通婚，又是遷徙趙國舊民，并圍剿趙國反賊，用森嚴律法治人，條理清晰，身后必有高人指點。”

    大夏和秦國平分了趙國領土，趙國被滅后，舊趙的土地上自然有叛賊作亂，企圖復辟趙國。

    大夏這邊，能用兩年多的時間將趙地徹底擺平，一是大夏朝廷對百姓夠好，減稅、減徭役、給地、給新作物，百姓樂得笑嘻嘻，也不愿意造反復國，難道好日子不過，變回曾經的饑寒交迫？

    更何況這片土地未來的皇帝是半個趙國人！

    蕭銳身懷趙國皇族血脈，有趙國的血統，不要小看這個身份，作用強大，宣傳的好，瞬間拉攏了趙國舊民的心。

    當然了，對待那些鐵了心的叛賊，殺無赦，誅三族。陳慶之和韓信在安西十四州可沒閑著，殺了不少叛賊。

    那么，既然大夏能做到，為何秦國做不到？

    首先是秦國攻破了趙國皇都，逼得趙皇自縊，是秦國滅了趙國，而非大夏。

    其次他們缺少了一個具有趙國血脈的太子來安撫民心！

    再者，最初時對待趙國舊民的態度比較強硬，認為他們是亡國之民，并沒有給他們較好的政策。

    還有諸多原因，導致了秦國占領的十六郡叛賊層出不窮，高舉復國口號，并且百姓心中不舒服，自然會幫助自己的同胞。

    所以大秦想要盡快搞定這片區域，就不能學大夏，還是得剛柔并進。現在贏王秦正的鐵策是該軟就軟，該硬就硬，雖然可能會遭到叛賊反撲，但有六十萬大軍支持，叛賊根本翻不了什么浪花。

    只要掃除叛賊，老百姓就自然屈服了。

    回歸話題上。

    如果李偲實際支持的人是贏王秦正，那皇位花落誰家，就不一定了。

    蕭銳又問道：“對了，秦國的白家和蒙家呢？”

    秦國兩大護國柱石，而且是武將世家，白家和蒙家。

    墨良辰道：“白家和孟家家規嚴格，只效忠于陛下，簡直接觸皇子，絕不參與奪嫡之爭，這也是這兩家長久不存的保障。”

    “以前是這樣，但現在看來有變化了，比如白蒙。”蕭銳笑瞇瞇道。

    墨良辰一愣，不解道：“殿下何出此言？”

    蕭銳說道：“既然是秦國的兩大柱國，何嘗不是秦皇互相制衡的手段，但白蒙這位兩家聯姻生下的紐帶，還深得陛下秦皇重視，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現在的蕭銳和皇帝沒區別，所以看待事情已經跳出了曾經的圈子。

    墨良辰一愣，隨即好好回憶后，忙道：“殿下這樣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不對勁。白、蒙從未連過姻，他們兩家也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利害，怎么會突然聯姻呢？白蒙的父母早逝，想要調查當年的秘密，還真不好查呢。”

    “感情的事沒法控制，白蒙的父母相愛也許不是陰謀，但重用白蒙就是秦皇的計劃了。等你們回秦國，給本宮好好查查這里面的門道，我總感覺有大陰謀！”蕭銳說道。

    墨良辰應道：“殿下明白！”

    蕭銳又問道：“還有其他隱秘的嗎？”

    墨良辰搖了搖頭。

    這時，一旁的墨戰嘿嘿一笑，道：“小叔，要不說說秦皇的后宮？殿下絕對感興趣！”

    蕭銳郁悶了，這話幾個意思啊，什么叫自己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