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束，百官退朝。

    蕭銳隨陛下返回養心殿，兩人邊走邊聊。

    “這幾日歇息的怎么樣？疲憊緩過來了嗎？”夏皇問道。

    蕭銳笑道：“兒臣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這點辛苦算什么，如果國家需要，兒臣愿意披甲上陣，再戰齊國！兒臣就是一塊磚，國家哪里需要就塞哪里！”

    夏皇感慨道：“這個覺悟很高啊，不錯不錯。不過齊皇的格局太低，雖然很有野心，但被你這樣一折騰，他最好的機會已經喪失，如何重整軍心民心，會成為他非常棘手的問題。另外，元國可汗是白眼狼，齊國這塊放在嘴邊的肥肉，他會拒絕嗎?齊國已經不值得你披甲再戰了。”

    “那趙國呢？兒臣能不能親上戰場，滅掉趙國？”蕭銳和趙皇的恩怨也算是血海深仇。

    夏皇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一到，朕會派你去的！”

    “是！兒臣明白！”蕭銳點點頭。

    來到養心殿，蕭銳繼續學習政務，不知不覺中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中午陪著陛下用膳時，內閣首輔李明沖卻匆匆求見，這個時辰能讓他趕來，必是大事，所以夏皇直接召見。

    “李愛卿，發生了什么事？”夏皇直接問道。

    李明沖取出一道奏章，解釋道：“陛下，申州派人送來的加急折子，申州突發痘瘡，情況起初并不嚴重，便隱瞞不報，沒想到拖延導致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已經造成數百人染病，這才加急稟告。如今申州城四座城門已經封鎖，但城中幾萬百姓都陷入危險之中，并不明確到底有多少人不幸被染。”

    “痘瘡！”

    這兩個字猶如魔咒，瞬間就讓夏皇的臉色大變。

    “豈有此理！申州刺史和知府干什么吃的！知瞞不報，枉顧百姓死活！罪該萬死啊！”夏皇大怒，直接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李明沖嘆了一聲，碰到痘瘡發病，必須控制患者隔離，這是最有利的防控手段，一旦傳染出去，再想控制就難了。

    蕭銳一聽是痘瘡，也立即正襟危坐。

    痘瘡就是天花，有著非常高的死亡率，而且傳染性強，病情重，會引起嚴重的病毒血癥！

    蕭銳前世是秘書出身，對這方面的知識了解過，書上說重型天花病毒率約為25.5%，人被感染后無特性藥可治，輕癥挺過來后臉上會留下麻子，“天花”便由此而得名。

    夏皇發完怒后，立即道：“此事不可久拖，任戶部右侍郎周子杰為巡撫，太醫院派遣五十名太醫，火速趕往申州城，全權負責此次瘟疫，地方官員、衛所全權配合，大小之事便宜行事，安撫民心的同時，盡快將痘瘡控制住。另外，通知申州指揮使，集結境內所有衛所士兵，封鎖離開申州所有通道，不管是官道還是小道，一個不留，不允許任何人外出，有強行闖關者，殺無赦！其次，申州全境下到安撫公文，其他府、縣全部行動起來，一旦發現早期癥狀者，立即匯報，誰敢拖延致使病情蔓延，斬立決！”

    陛下條理清楚，立即把最主要的工作安排了出來。

    “是！微臣遵旨！”李明沖領旨，急匆匆退出養心殿下去安排。

    蕭銳不清楚這個時代有沒有“種痘”技術，所以便問道：“父皇，發生痘瘡，派去的官員基本上怎么處理病患？”

    夏皇嘆道：“痘瘡一旦患上，沒有什么治療辦法，只能將得病的患者按照病情的輕重緩急，分別隔離，避免傳給其他人。現在申州城雖然封鎖了，但朕擔心已經有病患離開申州城，這樣會造成大面積染病，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朕直接下令封鎖整個申州！萬不可荼毒其他州府！”

    “父皇可聽過種痘之法，可以讓沒有被感染的百姓得到免疫，一輩子都不用擔心被痘瘡傳染？”蕭銳問道。

    夏皇一怔，立即搖搖頭，道：“何為種痘之法？聞所未聞，真有這樣的預防之法？”

    蕭銳點點頭，然后起身請旨，道：“父皇，兒臣覺得派戶部右侍郎去申州負責痘瘡并非明治之選。這位周大人雖然辦事很穩，但太死板，痘瘡事態嚴峻，必須用雷厲風行之人。另外，兒臣講得種痘之法的確可行，不如派華佗去申州？”

    “皇兒覺得派誰負責此事較好？”夏皇問道。

    蕭銳想了想，道：“父皇，不如讓郭子儀去吧！他為人穩重，又有頭腦，又是軍伍出身，膽大心細，父皇以為如何？”

    郭子儀雖是兵部侍郎，和瘟疫八竿子打不上邊，但是處理這種緊急的事情，就得需要鎮得住的人去。如今城門封鎖，百姓必然急躁，一旦發生民變，導致更多的百姓被傳染，那就麻煩了。

    夏皇點點頭，道：“皇兒考慮周到！海伴伴，派人去追李明沖，派郭子儀去，另外任命華佗為佐官，全力輔助郭子儀處理痘瘡一事。”

    海大富領旨，立即派人去追李明沖。

    蕭銳也沒閑著，他立即出宮去見華佗，把情況向他說明后，并將自己知道的種痘之法告訴了他，至于具體如何操作，就得看他實踐了。

    這是救萬民于水火的大事，華佗本來就有救死扶傷的善心，所以愿意前往，同時也對蕭銳提出的種痘之法表示震驚，竟然有這種奇思妙想，嘆為觀止。

    沒過多久，宮中旨意下達，郭子儀和華佗收拾東西，然后帶人火速出發。

    蕭銳送他們出城，讓他們處理痘瘡的同時，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小心唾沫傳播和直接接觸。

    目送他離去，蕭銳才返回宮中。

    如今這天氣，格外陰晴不定。

    蕭銳去齊國之前，溫度還不高，這才過去一個月多點，已經有酷暑的跡象。前世看過資料，據說小冰河期的特點之一是天氣的不穩定，其次還會誘發瘟疫。

    這越加肯定了蕭銳的懷疑，小冰河期來臨了。

    回到宮中，蕭銳派人詢問了一下清丈天下糧田的工作進度，陛下把這件大事交由蕭銳掛帥，他自然要多關心。而戶部給他的答復是各州府縣村都在清丈，并將信息匯總。另外都察院已經派遣所有監察御史巡視州府，檢查清丈工作是否公平公正，是否有瞞報現象。而左副都御史郝云更是領著蕭銳的任務，開始抽查各州府，誰敢侵占糧田，誰敢瞞而不報，誰敢貪贓枉法，那就一個字，抄！

    抄家小狂魔的稱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郝云又被人尊稱為“野狗”，誰都敢咬，如今他有太子撐腰，嘖嘖…結果可想而知。

    全國性質的清丈糧田，估計也得大半年的事時間。

    而清點各州府縣的糧倉儲備，速度會快一點，戶部給出的時間是兩個月內完成。

    這次陛下下令清點清查，也算是對大夏家底的一次直觀認識，知道家底有多少東西，才能更好謀劃接下來的發展。

    蕭銳回到養心殿時，已經夕陽西下。

    不過陛下并不在這里，只有顏小小一個人坐在角落看書，聽到腳步聲，顏小小忙起身，道：“殿下回來了，你用膳了嗎？”

    蕭銳搖搖頭，道：“忙了一下午也不餓了，回東宮再吃點吧，到時候讓娥姁給我弄點吃的。”

    其實也是不想顏小小操勞，她也侍奉一天了，蕭銳也心疼她，只是沒有說出來。

    而顏小小聽后，內心卻感覺酸酸的，然后她嘟囔道：“奴婢擔心殿下沒吃飯，專門準備了一些。”

    蕭銳哈哈一笑，道：“小小給我準備了食物，那我可得嘗嘗，趕緊拿來吧。”

    小小這才笑靨如花，忙把食物拿了出來，而讓蕭銳沒想到的是，食物竟然是個燙鍋，類似于火鍋，還有切好的羊肉、蔬菜等等。

    把通氣孔打開，爐子的火立即上來，一會就把溫熱的高湯燒開，湯汁翻滾，香氣彌漫。

    蕭銳來了胃口，夾起一些羊肉涮了涮，只需幾秒，待羊肉卷起花來就撈出，然后配著醬料一口全部吞下，哇哦...味道好極了。

    “味道真好！小小真會心疼人。對了，我父皇呢？”蕭銳問道。

    顏小小服侍在蕭銳身旁，為他倒酒，為他燙菜，雖然不是自己吃，卻也開心極了。

    “陛下去德妃娘娘那里了。德妃娘娘染病，陛下去探望。”顏小小說明。

    蕭銳點點頭，說起德妃，便讓蕭銳響起了蕭炎，這家伙跑去杭州做刺史，自在逍遙，也不知道最近過得如何，自己去齊國這么大的動靜，他竟然也沒有寫信問候兩句，真是翅膀硬了，有了媳婦忘了兄長啊。

    “你吃過了嗎？”蕭銳正大快朵頤，這才想到這件事。

    顏小小搖搖頭，道：“奴婢晚上都不吃東西的。”

    蕭銳掃了一眼她那亭亭玉立的身材，嘿，不看不要緊，顏小小出落的身材更加挺拔，竟然還是難得一見的九頭身身材，這種身材可是寶貝啊！

    “你這么好的身材不用節食了，多長點肉也是好事。”蕭銳笑道。

    誰知，顏小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臉頰頓時紅了，嚶嚶道：“哦，小小知道了…”

    蕭銳夾菜的動作僵住了。

    艸，我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啊！

    “小小，你一定是誤會了，我沒說你那里小。”蕭銳解釋道。

    顏小小羞答答的滿面通紅，不敢抬頭。

    蕭銳立即閉嘴了，尼瑪，越解釋越顯得自己別有用心啊！

    “咳咳…這位燙鍋味道真好，真好！下次你教教娥姁，也方便以后在東宮能吃到。”蕭銳立即轉移話題。

    顏小小忍不住地問道：“殿下，那位呂姑娘很會照顧人嗎？那么體貼入微啊？殿下如此器重她。”

    蕭銳笑道：“不是器重她，是讓她知道厲害！那個女人心眼多，你要小心點！”

    呂雉絕對不簡單，蕭銳可是心知肚明的。

    顏小小點點頭，沒有多問，只是心中很不好受，本以為能和殿下呆在一起，離得更近了，卻沒想到跑出一個狠角色，同樣是女官，顏小小自然要比較，憑什么她能那么幸運的貼身服侍殿下？

    小小已經不是小丫頭片子了，她已經在這個冰冷的皇宮中成長了起來。

    “對了殿下，皇后娘娘的病不僅痊愈了，精神狀態也變得極好，并且從楚王殿下的去世中走了出來。”顏小小想到這件事，立即說明。

    蕭銳有些驚訝，但并不警覺，如今的周湘云空掛皇后虛名，還有什么？難不成還要報復自己。

    “那就祝福她，給她送去三百五十六個祝福。”蕭銳笑道。

    顏小小看出蕭銳不以為意，便沒有在說什么，但是她卻察覺了陰謀，因為她收買了長春宮的女官，察覺到了貓膩。

    她決定了，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務必不能讓殿下受到任何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