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滿攬住顧苓依的肩膀，湊在她耳邊小聲問：「請示一下家屬，我什麼時候表白比較好啊？」

顧苓依沖他胸口來上一拳：「哪有表白前，直接和對方商量的呀。」

「因為如果按我的個人想法，現在，立刻，最遲明天。」

路滿聳聳肩：「你看我像是願意再多等一秒的樣子么？」

「都說了需要一些時間考慮嘛。」顧苓依唔噥。

這個大豬蹄子，吃定了她不會拒絕。

可不會拒絕是一回事，答應又是另一回事……她要說出「願意」兩個字，真的需要很多心理建設。

顧苓依伸手把床頭柜上的台曆，往後翻了一頁，來到二月。

然後她又拿起紅色記號筆，在「14日」那天上面，畫了個圈圈。

路滿眉毛一挑：「最後交稿日是情人節那天？」

「沒有，我隨便圈一下。」顧苓依嘴硬不肯承認。

路滿笑了下：「苓依同學，你是不是有點過於實誠了啊。」

「啊，怎麼啦，哥哥？」

「你選這天的話，那表白紀念日和情人節就是同一天過，以後每年都少過一個紀念日咯？」

顧苓依一腳踩到路滿的腳背上，再左右旋轉幾下。

「那也是在幫哥哥省事，你還不樂意。」

顧苓依心想，這個傢伙，要多氣人有多氣人，別人估計巴不得少過一個節日、少送一次禮物呢。

不過，換成是她自己的角度的話……確實也挺想和他多過一次紀念日的。

反正顧苓依確信，她如果和路滿談了戀愛，大概率會互相容忍與理解，極少發生情侶間的斤斤計較，或者疲於應付之類的。

「或許，確實可以提前一段時間……可是還有嘉兒……」

顧苓依不說話，繼續研究台曆。

今年的情人節，是陰曆臘月廿七，過幾天就是除夕和春節了。

她又在幾天後的大年初六，2月26日上面，畫了個圈。

路滿和顧苓依對視一眼。

「避開過年的那幾天。在那之後，向嘉兒坦白么？」

顧苓依遲疑一陣，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好。」

路滿摟她摟緊了些，出聲安慰：「我去和她說。」

顧苓依搖搖頭：「一起。」

「抱歉，苓依。」

路滿貼了貼顧苓依的髮絲：「讓你受委屈，也讓你為難了。」

顧苓依依然搖搖頭：「最受委屈的是嘉兒……」

她扯過路滿的手，捏起爪爪：「哥哥。」

互相依偎溫存了一會兒，顧苓依估摸著時間，看看手機，她一拍路滿大腿。

「哥哥，我們去學校，接一下嘉兒。」

路滿一邊答應着，一邊把嘴巴湊到顧苓依的嘴唇旁。

「你幹嘛？」

顧苓依一推他，別過小臉。

「不行么？」

「不行。」顧苓依臉色羞紅，沒那種氛圍了，突然就這麼直接索吻，好羞恥，好不適應……

「這麼霸道啊。」路滿調戲她兩句，「你親我可以，我親你就不行。」

「哎呀，哥哥你好啰嗦。」

顧苓依催促他快換衣服，把這事兒揭過去。

兩人來到學校圖書館，顧苓依QQ聯繫了下妹妹，得知顧嘉兒學習了一陣，正巧碰到圖書館社團的值班學生臨時有事，而她因為「綁架大橘副館長」事件從而和圖書館的人都比較熟了，於是順水人情，幫那個學生值了剩下時間的班。

四樓的第二書庫，借閱台前。

顧嘉兒安靜地攤開一本遊戲設計的書在讀著，一旁的還書小推車上，還擺滿了她待看的其他教材。

「苓依，哥哥。」

她伸了個懶腰之際，瞅見兩人過來了，將聲音壓得很小，興沖沖地向路滿和姐姐揮手。

「小聲點哦，書庫裏面禁止喧嘩。」顧嘉兒特意提醒。

「你值班還有一段時間才結束吧？」

路滿望了望書庫內部的一排排書架：「正好我來找找韓語和日語的書。」

顧苓依小聲疑問：「找這兩種書做什麼呀？哥哥，你寒假想出國旅遊？」

「苓依，他做的遊戲下一步要海外化的。」

顧嘉兒看看路滿，趴到桌子上，低聲解釋：「尤其是韓國的遊戲市場氛圍，特別濃厚——哥哥，你是不是想找那種日常用語的口袋書？不需要專業的教材吧，假如出國，那也不需要特別精通，畢竟有翻譯呢，自己會點日常口語就好。」

路滿點點頭：「完全正確。」

而顧苓依在一旁略微吃味。

怎麼她妹妹現在這麼了解路滿了啊……

自己在他身邊，反而對此插不上手……

「哥哥，那你跑錯樓層了。」

顧嘉兒懶懶地用手向下指了指。

「語言類的書籍是H分類，在樓下的第一書庫。這裏的第二書庫，都是K到Z的書。」

路滿「喲」了一聲，趁機揉揉這姑娘的小腦袋：「很專業了嘛。」

「嘉兒，姐姐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顧苓依也伸手在妹妹頭上一通亂揉。

「你們兩個！」顧嘉兒小聲反抗。

要不是圖書館禁止喧嘩，她這會兒肯定撲到路滿身上給他兩拳。

她又瞅瞅趁火打劫的顧苓依，嘴角勾起個狡黠的弧度。

「姐姐，你搞不清楚書庫的構造，路沒我熟，不如這樣吧。」

她站起身，按著懵圈的自家姐姐肩膀，把她推到自己的坐位前，摁著顧苓依坐下。

「你替我值會兒班，然後我陪哥哥下去找書~」

「嘉兒……」顧苓依張了張嘴巴，可是忽然發現，沒什麼可以反駁她的。

「我、我，我也不熟悉借書還書的這一套流程……」

顧嘉兒笑嘻嘻地打斷姐姐：「有什麼關係呀，圖書館的老師清點書去了，一會兒就回來。而且這麼晚了，來第二書庫借書的同學本來就少，你坐在這兒就好啦。」

「顧嘉兒，你就是這麼坑你的親姐姐的嘛……」

「姐姐就是拿來坑的！」顧嘉兒叉腰，理直氣壯。

「嘻嘻，拜託啦苓依，借還書只需要他們在掃碼槍前面晃一下，特別簡單。如果害羞，你拿本書隨便擋住臉就可以啦。」

顧嘉兒簡單交待了幾句，就在顧苓依欲哭無淚的目光注視下，牽起路滿的手，往樓下走去。

「哥哥，大橘副館長也在三樓，我帶你去見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