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限降臨 ()”
天擎軍總部。
黃國智這段時間里，一直留在這里。
一來，是身體又感不適，留下靜養。
二來，留在華山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天擎軍的人，他正好留在這里，看看這些戰士們修煉了《無限》OL的功法之后，到底有怎樣的變化。
事實上，逗留的時間越長。
他越是驚喜。
本來還以為提前修出真氣，必然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甚至于可能會留下一些永不愈合的暗傷？
可誰知道事實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這些戰士們幾乎每隔數日便要安排一次體檢。
每一次體檢都有驚喜，他發現他們的心臟跳動越來越是平緩，但每一次跳動之間輸送的力量比之前卻強大了太多太多……
連帶著身體素質都被提高了好多。
甚至有一個因為肺部被洞穿，本來已經留下肺疾的戰士，竟然在修煉功法之后，肺功能慢慢的恢復如初了。
倒是給了黃國智一個天大的驚喜。
本來以為，這種功法必然傷身……殊不知這功法竟還有養生之效。
而后來，徐夕也給了他解釋。
“可能是因為功法修出的真氣遠不似氣勁那么霸道，反而婉轉柔和，如臂驅使，就好像是身體延伸的一部分，而且這些真氣在體內錘煉身軀，雖然強度極低，但頻率極高，能連五臟六腑全部鍛煉到，適當且有針對性的鍛煉，反而讓身體的狀態恢復的最佳。”
對于徐夕的解釋。
黃國智算是接受了。
更由此斷定。
這些功法絕不是普通的功法，而是真正正統且神妙無比的法門。
比起這些功法，反倒是他們常年來堅持的古武之道，反而像是走了邪道，入了歪門。
可這么一來，就有了一個最大的疑惑。
一人之力，或者說一族之力，當真能創出這么多神妙且遠勝古武的神奇法門嗎？
蘇唯，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在沒有與此人為敵啊。
黃國智心頭最大的慶幸，就是與人為善……戰士的殘酷本就是對向敵人的。
連帶著他心頭對蘇唯的期待也就越發的大了起來。
主動入局，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讓他動心。
只是就算滿是期待，當聽到徐夕傳話時，黃國智整個人都還頗有些震驚，以至于手里倒茶的水壺都忘記端回去，滾燙的熱水澆到手上都未曾察覺。
但他卻視那滾燙如無物，只是平復了一下激蕩的情緒。
慢條斯理的拿過毛巾慢慢擦拭著手掌，說道：“他是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待下一次更新，就可以把新的完全適合我們軍中戰士使用的宗門給開發出來？這么快？”
想起之前蘇唯說話。
雖然并沒有直言，但當時的他無論語氣還是措辭，對于做為人精的黃國智而言，都能清楚的判斷出來他的意思。
他之所以沒有提出太過詳細的條件，黃國智就猜到恐怕是他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實現對他的承諾的。
也不奇怪，完全適合軍人的功法和武技，他又沒有軍旅經驗，如何鉆研的出來？
要知道，沙場之上。
槍炮為先。
但強大的單體實力，也是決定一場戰役勝負的關鍵。
如果能培養出一批強大的武者，而且個個行動如風，那么對于他們后續的戰斗絕對會起到匪淺的作用。
黃國智雖然沒有學習華山劍法，但卻沒少見那些戰士們用華山劍法切磋，輕靈柔巧，快慢由心。
但戰場上……這種武技毫無疑問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他本來想著三年之內，蘇唯能成功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事情了。
卻不想，短短三個月。
黃國智微笑問道：“他有沒有定下什么時間會面？”
他已經忍不住有些期待起來。
事實上，只要根據他的附加條件，他就可以猜測的到……蘇唯對于那些軍旅武技，究竟有多少信心了。
徐夕大聲道：“三日后，掌門請總統領進入游戲，與他面商之前合作的細節。”
“好，替我回一句，三天后準時到。”
黃國智正色說道。
“是！”
徐夕大聲應是。
眼見黃國智如此爽利，他也忍不住心頭暗喜……一者是他效忠的國家軍隊，一者卻又是對他有指點之恩的掌門，如今雙方合作，他的心情大概算是最好的了。
而且……還可以雙開。
“對了，問你一件事情，徐夕，我希望你能認真且誠實的回答我！”
黃國智突然認真說道。
“總統領您請說。”
黃國智問道：“你感覺《無限》OL怎么樣？”
徐夕一怔，本能答道：“非常好。”
“好在哪里？！”
“好在……功法真實且高深？”
徐夕皺眉想了想，說道：“我入軍前，為了學習武技……每日里勤修不綴，卻因為接觸不到高深的武技功法和名師指點而事倍功半，而且更給身體留下難以愈合的暗傷，不是沒掙過錢，但當時也確實遇上了不少騙子，被他們把錢財給騙光，有些武館也完全是掛羊頭賣狗肉，收錢死貴，卻根本不傳授真正的武技。”
他認真道：“比起來，《無限》OL雖然收費不便宜，但比起外面的武館，其實已經便宜了很多，而且功法高深，童叟無欺，你付出什么就一定能得到什么，從這點來看，我認為掌門其實是一個致力于發揚古武……不，發揚武道的雄心壯志的人，他對《無限》OL抱持很大的期望，甚至往大了說，也許他想要將《無限》OL布局成一個真正的世界也說不定。”
黃國智挑眉，震驚于在徐夕的眼中蘇唯竟有如此高的評價。
但他更關注的，反而是其中一個詞匯。
他問道：“什么是武道？”
徐夕斬釘截鐵道：“技之極，近于道，古武的極致，就是武道，而掌門所傳授的，毫無疑問就是武道。”
這句話，之前他可能還不敢說。
但隨著兌換《紫霞神功》。
將體內混元真氣盡都轉化紫霞真氣之后，他的戰力呈直線上升……
到得現在，距離聚氣之境僅僅只得一步之遙。
他甚至在想，如果之前副本中的敵人不是NPC，而是活人的話，而他亦是本尊作戰，能與那等強者對敵，也許他如今已經突破聚氣也說不定了。
“還有……”
徐夕猶豫了一下。
“還有什么？說……把你的猜測說下去。”
徐夕沉聲道：“我知道，當年我們軍部曾經實施過一個超級虛擬計劃，想要利用游戲來培養那些戰斗經驗豐富無比的軍中高手。”
“可惜失敗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但損失也是很大，導致至少十名本來可以踏足聚氣境界的武者，徹底喪失了進入巔~峰的機會。”
黃國智說道：“你認為，《無限》OL可以？”
“超級虛擬計劃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戰士們在游戲中使用虛擬的身體作戰，在游戲中逗留了太長時間，戰斗了太長時間，以至于回到現實時，心體不一，身體的強度跟不上精神的變化，明明有一身極強的戰斗經驗，卻始終因為錯位割裂感而無法將其發揮到現實中，他們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彌補這致命的缺點，可這么一來，耽擱的時間卻讓這個計劃成為了笑話。”
徐夕正色道：“我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更不知道掌門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我親身體會，我在游戲中的進步帶不回現實中，但戰斗經驗，以及修煉時的經驗卻可以完美帶回……而且并不會有心體不一的情況，就好像……”
黃國智追問道：“好像什么？”
“就好像，我在游戲里使用的并不是虛擬的數據，而是一具真實的身體，而且這真實的身體與我最初的身體沒有任何區別，所以我可以完美的駕馭他，讓他成長……并且把經驗和感悟完整無缺的帶回現實。”
徐夕說道：“總統領，兩個月，至多兩個月，我有十足把握可以突破聚氣境界，而之前，您給我的評價是十年之內，可入聚氣！”
“你的進步，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黃國智認真看了徐夕一眼，說道：“超級虛擬計劃出現的漏洞，并沒有對你造成半點兒影響……事實上，這段時間里我之所以留在這里，就是在關注你們的身體狀況，以防止出現超級虛擬計劃的后遺癥，而現在的話，我可以確定，你，以及你們都沒有任何后遺癥。”
徐夕正色道：“是的，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很好，你的解惑，決定了我之后對待他的態度。”
黃國智認真道：“這是一個足以與我平起平坐的人物啊，我知道三天后該怎么對待他了。”
徐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眨眼間，三天后。
這一日里。
黃國智登錄游戲。
因為不是第一次登錄，所以這次是直接出現在了華山派的宿舍之內。
這某種意義上來說，算不算是我成為了《無限》OL的玩家了呢？
黃國智笑了笑，走出屋門。
宿舍門外，是一處陡峭的崖壁，約莫幾十米高……
下方本來是一條極其寬敞且艮長的山道，而如今，這山道卻被改為了街市。
伴隨著密集清脆的打鐵聲。
清亮的叫賣聲，以及一股股濃郁無比的香氣。
遠山云霧繚繞朦朧，近景熱鬧喧囂。
兩種矛盾的美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隨著華山弟子的數量增多，之前如正統弟子們還需要親自下地種植挖土豆吃的場景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如今的華山派。
光是早餐就已經有包子、油條、咸豆腐腦以及甜糯米粽子等等各式豐盛的餐點。
午餐更是整出了各種花樣。
要知道，華山派三四百名玩家，基本上就是三四百個固定的客流量……尤其他們修煉內功，消耗極大，一個個胃口也是不小。
在游戲里做生意，可是比在現實中做生意要來的賺錢多了。
因此，很多本來對武技不感興趣的玩家，也都窺到了游戲之內的商機，把生意從現實里開到了游戲里，雖然看似是每人花了兩萬多的激活碼，但比起那日漸增多的房租，壓力小的多了。
對于這些專業的人士而言……把現實中的美食復刻到游戲中挺費了些功夫，但還真算不上什么難事。
對于這些商家的入駐，蘇唯是無限歡迎的。
寥寥二三十個人，卻讓整個華山派熱鬧了何止幾倍？
每到餐點，這條街上都坐滿了玩家，一個個高談論闊，背后負著長劍，身周沾染鮮血，看來儼然是剛剛經歷廝殺的俠客義士。
最重要的，是蘇唯也終于可以一嘗現實中的美食。
而眾多店家中，生意最好的一家，莫過于老李牛筋面。
李繼軍如今真身仍然昏迷在現實中，但他也已經在游戲里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樂趣……每天飯時賣面條，閑暇時修煉武功，偶爾陪她老婆去打打麻將。
反正在游戲里，他過的反而比現實中更快樂。
好好一個《無限》OL，生生讓他玩成了經營模擬類的游戲，只能說《無限》OL，確實有著無限的可能。
“看來你這段時間里生活的不錯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黃國智笑著坐在了他的攤位前，哪怕早晨，他的門前生意依然異常火爆，需要外出開荒完成一些危險任務的玩家們消耗太大，似牛筋面這種極難消化的食物，正是他們的最愛。
“總統領，您怎么來了？！”
李繼軍看到黃國智，驚喜的叫了一聲。
“請我吃碗面吧。”
黃國智笑道：“這么久沒見了，我也沒有無限值，厚顏蹭你一碗吧。”
“瞧您說的，放心，加蛋加肉……”
“別別別，多來點兒青菜就行，老了，胃口不行了。”
“多來一碗吧，把他的肉和蛋都給我，我愛吃。”
旁邊響起帶著笑意的聲音。
蘇唯坐在了黃國智的身邊，笑道：“怎么樣，黃老，這華山的景致如何？”
黃國智贊嘆道：“初次進入華山，為華山美景所震撼摧折，而如今多了些煙火氣息，雖然破壞了那絕高孤美的氣勢，但反而更貼近人心了……這里就好像是一個……”
蘇唯笑道：“微型社會？”
現在這個時代，并沒有元宇宙這一說，但蘇唯感覺這里顯然就是元宇宙最初的雛形。
“是啊，等將來退休之后，蘇掌門不嫌棄的話，我都想在這里養老了。”
“等看到了新宗門之后，再說吧。”
說話間，李繼軍把兩碗面端了上來。
一碗幾乎大半都是青菜，另外一碗則是鋪了厚厚一層肥瘦相間的鹵肉，以及兩顆顏色深棕色的鹵蛋，一看就是腌入味兒的那種。
伴隨著半是紅油半是湯的澆頭，讓人一看就胃口大開。
蘇唯笑道：“先吃面，吃完了再說正事。”
“好！”
黃國智笑道：“現實里總沒什么胃口，如今在游戲里，倒是可以大快朵頤一番了……竟然能完美模擬出味覺來，科技真是神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