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拒絕的話，也不容易。
如果可以的話，或者換成別的事情，那阿列克謝肯定會幫王業這個忙。
可惜，是這種事情……
在拒絕王業之前，他已經在心裡考慮過各種後果了。
要是答應王業的要求，把錢借給他，那萬一被政敵抓住這件事大做文章。
那他和王業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那時，不光是害了自己，還害了王業。
要是自己不答應，但把事情的嚴重性給王業講清楚，他相信王業還是能夠理解自己的苦衷的。
也不會怨恨自己，他相信王業的心胸沒有那麼狹隘。
所以，考慮再三後，他拒絕了這件事。
聽到阿里克謝的話，王業並沒有生氣，只是不慌不忙地再次問道：
“那你可知道，這筆錢的使用雖然歸你們能源部管理，但實際上，所有權應該是屬於尤科斯集團和俄氣工業集團的。因爲這些錢等於是預付的油氣能源費用！”
阿列克謝眨巴了一下眼睛，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聽王業這麼一說，感覺也對啊，這筆錢又不屬於能源部，自己只是代爲管理而已……
他猶豫了半天，試探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通過尤科斯集團那邊把錢拿走？也不對啊！根據協議，中日雙方的錢都是打入了我們能源部指定的賬戶的，由我們來督建管道，所以資金如何使用還是我們說了算的。”
阿里克謝感覺自己差點就被王業繞迷糊了。
幸好自己反應過來了！
王業笑了笑，不急不慢地繼續說道：“那這筆錢伱們打算怎麼辦，就放在銀行賬戶上吃那點利息？要知道，管道建設要好幾年呢，這些錢一時半會也花不出去啊。”
阿列克謝又是一愣，因爲王業說得沒錯，這麼大一筆錢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花完的。
管道建設週期預計需要五年！
也就是說，這三百億美刀，每年支出也就是幾十億而已，剩下的錢，可不就是放在銀行賬戶上吃灰了……
他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搖頭道：“雖然放在銀行裡有點浪費，但那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不然還能幹嘛呢。”
確實，這筆錢放在銀行裡不動，那肯定不會有風險，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錢，安全是最重要的。
王業繼續說道：“銀行利息可不高，就這麼放着確實太浪費了，不如這樣好不好。我拿旗下一家集團來發行公司債券，交給指定銀行發售，然後由你們能源部來購買。這樣一來，你們的資金安全也得到了保證，而我也拿到了需要資金。無非就是給銀行一些手續費，給你們一些利息而已。”
還能這麼辦？
阿列克謝對金融這方面並不是太瞭解，他有點半信半疑。
反問道：“這樣真的合法嗎？銀行那邊會答應幫你們發行債券？一般債券不都是國家纔有資格發行嗎，什麼時候公司也可以發售債券了啊。”
王業啞然失笑，“你呀，可以找個懂金融的人來問問，這在成熟的金融市場上，是非常常見的。公司爲什麼不能發行債券呢，只要這家公司的信譽和盈利能力可以信任，那它發行的債券就有人願意認購！”
你別說，被王業這麼一套說辭，阿列克謝真的動了心。
他原本拒絕王業，並不是不想幫這個忙，而是怕惹出來麻煩，尤其是手續上不合規矩，容易別人挑出來毛病。
但既然王業能夠想到辦法，來合法合規地借錢，那他當然不願意做那個惡人了。
而且，他相信王業拿去這些錢，確確實實是去收購汽車品牌，要做實業的。
他也相信，王業既然打算搞汽車產業，那肯定就能搞好！
…………
王業拿出來這個“曲線救國”的辦法，總算讓阿列克謝同意，由能源部來購買王業公司發行的債券。
總金額五十億美刀，期限五年，利息就只比銀行利息高一點點……
本來嘛，他也沒指望靠這個來賺錢。
都是自己人，阿列克謝也不好意思去賺王業的錢啊。
而王業，順利拿到了一大筆資金，足以去收購沃爾沃、捷豹、路虎，三個品牌打包都足夠了！
當然了，這裡面還有很多程序要走。
例如聯繫好定點銀行，走完公司債發行程序，然後能源部那邊還要走流程，到最終資金拿到手。
整個過程，最快最快也要個把月吧。
這還是因爲王業已經和阿列克謝這個能源部頭頭商量好了，而且找的銀行肯定也是有關係的那種。
在俄羅斯，可是有很多私人銀行的，別人不說，霍夫琴科手下就有一家規模不小的銀行。
…………
在回杜馬大廈的路上，坐在車裡後，羅西亞娜纔有機會問王業一些問題。
當時，王業在和阿列克謝討論時，她就靜靜地坐在王業身邊，很懂規矩。
不過現在沒有外人了，她有點憋不住了。
“老闆，你收購汽車公司的錢，幹嘛要去用能源部的這筆錢？應該還有很多辦法去解決的吧。”
王業笑了笑，反問她道：“例如呢，這可是一筆鉅款，五十億啊！能拿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羅西亞娜有點不服氣地說道：“要是你開口問你叔叔去借，他肯定能拿出來這麼多錢借給你的。還有，你也可以走正規貸款嘛，反正你是經濟委員會的委員，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吧。再不行，去找我義父……”
王業搖頭道：“你說的這些辦法，都是會爲難到別人的。就說我叔叔，他身家肯定遠超五十億，但是讓他現在拿出五十億美刀現金，那真的不可能。再說我去找銀行，先不說我和金融業高層沒打過交道，也不認識什麼人，就算找到了門路，哪個銀行的行長敢一下子貸給我這麼多錢呢。至於找你義父，那就更不可能了。”
其實王業有些話是沒有告訴羅西亞娜的，那就是他確實有別的渠道可以搞定這筆錢。
而且很簡單！
但他就是故意要這麼做，要通過合法合規，但又有點取巧的辦法，去用能源部的這筆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