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仔細的打量著那個叫小超的男輕男子，半晌，才看了一眼那個帶他來的男人：「這是你兒子？」

男人搖搖頭，繼續無奈的嘆氣：「不是，這是我侄子，我大哥家的兒子，我大哥這不是還沒出院呢么，出了這事兒，他也跟著上火，問這孩子孩子也說不明白，沒辦法，我就合計這就跟貓撓的似得，所以我就只能來找您了，您說這孩子臉以後要是留疤了咋整啊。」

「先別說留疤的事兒，先說你侄子這臉是咋被撓的，誰撓的。」

姥姥沉著聲發問，我也覺得納悶呢，這個小超的看著年紀也不小了吧，保守估計得上大學了吧，怎麼還能說不明白呢，而且根據我以往的經驗他這臉也不能是無緣無故白被撓的，怎麼就不撓別人了呢！

小超低著頭也不應聲，那個男人有些著急的看著他：「你到是說啊，到底咋回事兒，跟這個奶奶好好說說！」

也許是男人著急的口氣有些不善，小超也有些不樂意的開口：「我說啥啊，不是都說了嗎，我對象撓的。」

「那你跟你對象對貓做啥了啊！」男人急的直跳腳：「她無緣無故的就把你撓成這樣了啊！」

小超吸著鼻子不應聲：「我們沒對貓做過啥，誰知道她咋得突然跟吃錯藥似得過來給我撓成這樣了。」

男人還要張口，姥姥抬手則打斷了他的話，眼睛直看著這個小超：「小夥子，我問你，你對象現在在哪了。」

「不知道。」小超悶悶的應著，垂著眼也不看姥姥。

姥姥吸了一口氣倒是表現的很有耐心：「那她為啥撓你啊。」

「不知道。」

小超還回這三個字，倒是給我弄得都急了，尤其是看他現在還有些心虛的樣子，他真的能不知道？

「大姨，你看看，這都啥樣了啊，這臉被撓的我嫂子看見了都嚇完了，這還說不知道呢，他那個小對象我們都知道，那長得不大點兒，可小了，他都能給那個小對象兩個裝下了，他居然能被人撓成這樣，您說，就是手稍微的搪一搪也不至於這麼慘吧！」

男人說的既著急又憤恨的，手直拍著我們家的炕沿：「你倒是說啊！」

小超仍舊是有點咸臘肉的樣子：「說什麼啊，我不是都說了嗎，瑩瑩給我撓的，別的我也不知道。」

姥姥忽然在旁邊嘆了一口氣，看向男人：「還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把人給領來了，我這咋看啊。」

男人當時的樣子可以用現在的抓狂來形容了：「不是，大姨，你不是說那個貓要是跑出去了肯定會尋仇的嗎，就他這臉，肯定是貓給撓的啊，這裡面肯定有事兒！那個貓要是不給整明白了，是不是下一次還得被撓成這樣啊！！」

「不能了，瑩瑩不能撓我了……」小超嘴裡還在小聲的叨咕著，聲音也沒有什麼底氣。

姥姥一張臉徹底的冷了下來：「不能撓你了？小夥子，不是我嚇唬你，那個貓要是上了你對象的身，先是給你點顏色看看，隨後就是磨你對象了，看著吧，不出一兩個月你對象就沒命了，然後下一個就是你了。」

小超聽完姥姥說的話身體哆嗦了一下，但仍舊沒在言語，倒是男人怕了：「大姨啊，你給想想辦法啊！我大哥就這一個兒子啊！！這還上著大學呢，還指望著他將來有出息呢！」

姥姥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隨手點起一根煙兒，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看向小超：「小夥子，我敢說你跟你那個對象肯定是在你爸跟你叔家的老房子里弄死過一隻貓，你跟你對象倆人呢，一個是主謀，一個是從犯，所以那個貓就先磨得你對象，這事兒你倆做完心裡肯定也是害怕，不想說，但是我話可以告訴你，這事兒現在既然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你要是說了呢，你跟你對象都有救，要是不說，那我也管不了，結果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再耽誤幾天這個我就沒法看了，你們家在出啥事兒，就去找別的能人吧。」

這給我急的，我看著小超的那張臉心裡還合計，你可真沉得住氣，這都被撓成啥樣了，你還不說，再不說命都要搭裡面去了，我姥姥可不說瞎話忽悠人。

「你倒是說啊！！」男人真的要被這個小超氣死了，剛好的腿一腳就踹到了小超的屁股上：「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啊你！小孩兒不大你處對象就算了，你還把對象領回老房子里把貓給弄死了！你膽兒咋那麼大呢！」

小超被悶了一腳也沒動靜，姥姥起身準備送客：「算了，孩子不想說就別逼孩子了，這玩意兒不是被逼的事兒，沒意識到錯誤，那還怎麼化解別的東西的怨氣啊，都是一報還一報的，你們回吧。」

「大姨，不能回去啊，這我們要是回去了，我這……」

「老叔，我想給瑩瑩打個電話。」沒等男人跟姥姥把話說完呢，小超在旁邊就吱聲了，男人挑眉：「你還給她打什麼電話啊，你這自己都……」

「讓孩子打吧。」姥姥在旁邊開口，指了指電話：「小夥子，電話在那了，你去打吧。」

小超吸了吸鼻子，看了我家的電話機一眼，轉身走過去拿起話筒按了一串號碼，等了一會兒，我聽見他張口：「姨，瑩瑩在家嗎……什麼，瑩瑩怎麼了？我不知道啊，是生病了嗎，你帶著去醫院看看啊，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兒，姨，姨？！！」

放下電話，小超哭喪著臉回頭看向我們：「瑩瑩她媽說她最近白天就知道睡覺，晚上就嘴裡亂叫的往外跑，還罵我，說我是不是把她給刺激到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兒，前兩天我倆晚上出去看電影，她忽然來勁就給我撓了，力氣老大了，都竄起來了，整個人都騎到我的肩膀上去撓，我推不開她，感覺她眼睛都冒綠光，後來我嚇得不行了，就使勁的打她，然後她就跑了，之後我回家我媽就把我帶到醫院了……」

姥姥看向他：「那你就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吧，你跟你對象是不是弄死了一隻貓。」

小超半低著頭站在那裡，半晌，才點了點頭：「是，是有這麼一回事兒。」說著，自己又覺得不甘心般的抬眼看向姥姥：「可是，這事兒都過去挺長時間了，而且死個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姥姥生氣了，看著他：「重要的是你怎麼弄死它的！那東西的怨氣大你不知道嗎！！」

小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姥姥給喝到了，癟了癟嘴站在那裡：「我那天就是喝了點酒……」

「你還喝酒！你才多大你就喝酒！反了你了啊！」男人直接就瞪眼睛了，姥姥伸手拉了拉他「別激動，讓孩子先說完……」

小超手使勁的攥著自己的圍脖，我能看出他的緊張跟掙扎：「就是前年的暑假吧，高考完事兒了，我就合計帶著瑩瑩去玩兒，我之前聽見我爸說要去收房，說租客走了，我就把鑰匙揣著了，然後帶著瑩瑩去吃飯，吃完飯我倆就去看電影去公園瞎逛，然後撿了個貓，瑩瑩挺喜歡的，說要帶回去養，我就領她去老房子了……」

「你倆才多大啊，你倆才多大！還領人回老房子，你這……」男人說著說著就給自己氣個夠嗆：「你爸要是知道了都得氣死！」

姥姥有些不悅：「你別這麼激動，讓孩子說！」

小超可能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細，稍微醞釀了一下繼續出口：「就是那個貓本來挺聽話的，誰知道進門不知道怎麼就給瑩瑩給撓了，都給撓出血了，然後瑩瑩就哭了，說讓我打死那個貓，我當時借著酒勁兒就把那個貓按到被窩裡了，然後就不停的用拳頭打它，等它不動彈了我一掀開被窩，發現它眼睛嘴裡都出血了，躺在那裡，還喘著氣兒……」

「然後呢。」

「然後瑩瑩就說那個貓瞪她，她生氣，讓我弄死它，別讓貓老這麼看她，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也覺得那個貓怎麼那麼討厭，然後就把自己揣著的一把摺疊刀拿出來，把貓的眼睛給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