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祺轉過臉看我還笑著打招呼:「王丹陽,你回來了啊。」
我獃獃的看著她跟另一個女孩子,往前走了兩步:「你們這頭髮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忽然這麼長了。」
康祺被我這麼一說笑的滿臉的羞澀:「好看嗎。」
「嗯。」我傻乎乎的點了一下頭,本能的伸手去扯:「假髮啊。」
「哎!不是假的!」
嘿,還真沒扯下來,正當我沒研究明白她那個頭髮是怎麼回事兒得時候董玲玲過來接我的包,順便扔下一嘴:「她那個是接的。」
「接的?!」我更蒙圈了,董玲玲笑了笑看著我:「是啊,現在挺多大人都這麼干呢,丹陽,你這頭髮怎麼了,怎麼這麼立啊,你打你姥姥的髮膠了啊。」
我擺擺手,示意她先別跟我說話,而是仔細的看著康祺:「你這頭髮是接的,接的假髮?」
「是真頭髮,不信我給你熨熨。」
康祺說著,就用宿舍里熨板對著長頭髮夾了起來,只一下子,長頭髮冒了點熱氣,然後就特別柔順的垂直了,我之前對熨板很好奇,所以試過用燒熱的熨板夾毛筆,結果一夾毛筆就糊吧了,所以她這頭髮要是假的話肯定得糊吧啊!
「那咋接的,用膠水啊。」我說著就拿起一縷頭髮看,但是髮絲看起來特別的好,也沒有銜接痕迹啊,我又看了看她的頭頂,怎麼也沒看出個子午卯酉出來。
康祺微微有些得意的看著我:「王丹陽,你想知道秘密嗎、。」
我點點頭,態度特別的誠懇:「想。」順便在心裡默默的說上一句,我想去接,這樣,就是長頭髮了,長頭髮就像個女孩子的樣子了。、
「那你摸摸。」康祺說著,拿過我的頭髮放到她后脖頸子的位置,「摸到了嗎。」
「這是啥玩意兒啊!」
我摸到了硬邦邦好似塑料卡扣一樣的東西,就藏在她后脖頸頭髮跟上,密密麻麻的,這要是梳頭的話根本就梳不了啊,別說梳頭了,洗頭都費勁啊!
「就是用這個扣卡的,看不出來吧。」
我皺了皺眉:「那這扣不能掉啊。」
「掉不了,我大姐姐說了,使勁扯都掉不了。」
「你大姐姐?」
康祺點點頭:「是啊,我小學同學她姐姐,我們小時候都認識,她現在不念書了,在市裡的美髮店打工,她跟我說的,這是短髮變成長發最快的方法,直接可以度過留頭髮最難看的那個時期了。」
我撓了撓自己的頭:「那你這都是真頭髮?」
「是真的啊,你沒看見大街上老有人喊收頭髮什麼的,理髮店就是從那買的,直接買來就是長頭髮,然後再分成一小縷一小縷用那個小扣子卡在我的頭髮上就變成了我的頭髮了!!」
「哦。」我應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那貴不貴啊,得幾十塊吧。」
「不貴,我的四塊,譚雪的三塊。」
「這麼便宜啊!」
我仔細的看了看康祺的,又看了看那個叫譚雪的,沒感覺有啥區別:「那我也要去接!」
「你接什麼啊。」董玲玲在旁邊接話:「丹陽,她是說一縷是四塊錢,至少都得幾十縷,康祺花了四百多那。」
「四百多!!!」
我真的震驚了,老實講,我住校后一個星期的零花錢也就五十塊,因為學校是買飯票的,再加上書本啥的可以回家讓姥姥給買,所以姥姥說五十塊就不少了,我自己也覺得很多,有時候都花不了,也就用來打打電話偶爾買點小食品吃吃,但是她一個頭髮花了四百塊,我瞬間就想都不想了。
但是說實在的,雖然我們那陣兒沒什麼金錢差距,也沒有像現在的孩子這麼攀比炫富,但是誰家裡有錢還是能看出來的,我也知道康祺家裡有錢,因為她老有稀罕玩意兒,比如說一根鋼筆吧,她就說是她什麼什麼姑在上海給她買的,然後她還有一些小女孩用的東西,比如說冬天我們嘴都起皮,但是像董玲玲那種也就去買支一塊錢的唇膏擦,我壓根就不擦,唯獨康祺,有次康祺跟董玲玲借唇膏用還說她的不好,讓董玲玲買那個叫什麼曼秀雷敦,結果我跟董玲玲有次去超市看見了,好傢夥,最便宜的一支還得二三十,我們倆當然誰都沒買了。
當然,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摳,還喜歡把東西借我們用,所以我想那也不算是炫富,只是人家的生活水平的確是在那兒了吧,剩下的那個就是譚雪,但是譚雪家庭應該是跟我和董玲玲差不多,但是她愛跟康祺玩兒,所以我想康祺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白富美,土豪啥的,譚雪就算是覺得那個貴,她也可以包養的。
我欠欠兒的還問了一下四塊跟三塊的差距,康祺說是發質的區別,老實講,我沒看出來,但是挺羨慕的,因為我也想臭美。
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董玲玲悄悄的湊到我的額耳邊「丹陽,你可千萬別合計接頭髮這事兒。」
我吃著飯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反正我覺得埋汰。」
「埋汰?」
董玲玲點點頭:「多埋汰啊,那洗頭有那個扣子都洗不幹凈,而且那頭髮也不知道是哪來的。」
「不是說收來的嗎。」
董玲玲搖搖頭:「不知道,要是死人的頭髮呢,多膈應。」
我沒應聲,遠遠地看見康祺跟譚雪正坐在另一邊的座位上吃飯,她們一邊說話一邊笑,兩個人都特別開心的樣子,我微微的皺了皺眉,死人的?可能嗎?
正想著,我看見譚雪起身,叫了一聲:「哥!坐這裡!!」
我的眼睛登時就睜大了,勺子掉了也都不知道,譚雪叫哥的那個男生就是我坐車前見到的那個!
他端著菜看著譚雪微微的笑了笑,隨即走向她們的桌子,我眼神一點都沒移,清楚地看見了那個譚雪見男生走過來了偷摸的沖著康祺擠眉弄眼,康祺的臉也隨即騰地就紅了。
「丹陽,你看什麼呢。」
我看著那個男生坐下,張了張嘴:「玲玲,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