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姥姥的意思了,姥姥用桃樹枝把院子的四周封住了,等那東西進門后,姥姥肯定不會讓他出去的,但是他是藏在一把雨傘里的,能飛走,到時候就讓大文把紅紙從房頂上弄下來,這樣,就能給那東西罩住了,難怪姥姥特意要一張大紅紙呢,到時候老仙兒一來,就可以借力使力了。
正想著,姥姥看著大文開口說道:「大文啊,你把你的衣服掀開。」
大文愣了一下,還是掀起衣服:「胡大姨,這是要做什麼啊。」
姥姥沒有開口,捏了一把硃砂然後放到紅紙符里包好,先是給他掛在脖子上,隨後,又用一些硃砂沾著一點公雞血在大文身上點了幾個點,然後張嘴說著:「這是七星護體,你不用怕,就是那東西看見你了想傷害你也沒事兒的。」
大文嗯了一聲:「那大姨,我現在就去先把紅紙放到房頂上吧。」
姥姥點了一下頭:「小心點。」
大文點了一下頭,剛要走出去,曉月姨這時候也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大文,自己注意點啊。」
大文笑了笑:「沒事兒,不就是上個房嗎,再說,我身上有七星護體還有大姨的符呢!」說完,他抬腳就走了出去。
姥姥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幾個人,隨即張口說道:「一會兒麗珠隨我去院子里待著,剩下的許大姐還有曉月丹陽,你們就在屋子裡,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都不要出去,聽見了嗎?」
曉月姨看著姥姥,張了張嘴:「胡大姨,會不會有啥危險啊。「
姥姥搖了一下頭:「不會有啥危險的,我跟這些東西打了一輩子交道了,就看他是不是抬舉了,你們別怕就行了。」說完,有用硃砂給曉月姨還有許奶奶一人做了一個符,然後讓他們掛在脖子上「記住,別出去啊。」然後又看向我:「丹啊,不管啥事兒都在屋子裡好好待著啊,別亂跑聽見沒有。」
我嗯了一聲,我雖然相信姥姥,但是姥姥的年紀大了,總是忍不住的擔心她,「姥,自己要小心。」
姥姥聽著我的話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沒事兒。」說著,看向麗珠:「閨女,咱們出去吧。」
麗珠垂著臉,因為緊張臉上毫無血色:「大姨,我真的很害怕。「
「別怕,大姨陪你呢啊。」姥姥說著,拉住了她的手,正說著話呢,大文從外面跑了進來,看著姥姥著急的張口道:「大姨啊,外面颳風了啊,好大的風啊。」
姥姥點了一下頭:「時辰差不多要到了,大文啊,你跟著我們出去,拿一把凳子,在把那個紙人拿出去,還有打火機帶著,按我說的辦啊。「
大文點了點頭:「好。」
我們幾個在屋子裡的幫不上忙,只能趴在窗戶往外看著,夏天沒什麼風,而且黑的晚,但是那天的風是極不正常的嗎,打著旋兒的刮,姥姥以前跟我說過,那是賊風,所以我想,腦東西一定是快要來了。
還有太陽,本來是快要下山了,一片經黃色的夕陽景象,隨著那旋風就變成了半陰的天兒了,半黑不黑,半白不白,陰冷陰冷的,有風卻帶不起塵土,天陰,卻能看的清楚,院子里本來養的一些雞鴨也都一聲不叫的,我看著外面的天兒,忽然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姥姥把凳子放在院子中間,回來后又把那半碗黑狗血給拿出去,隨後,姥姥讓麗珠坐在了那個凳子上,然後站在麗珠的身旁,嘴裡直接點起了三根煙,然後閉著眼睛在那抽,我知道姥姥那不是抽煙,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上香。
仔細的看一看,我沒看見大文,他應該是躲在暗處,等著姥姥的指令辦事兒。
屋子裡很靜,我們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院子外面,我甚至能聽到砰砰砰的心跳聲,不知道是我自己的還是曉月姨或者許奶奶的。
「麗珠啊,俺家麗珠可不能有事兒啊。」許奶奶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起。
曉月姨一手攬住她的肩膀,一手攬住我的,嘴裡說著:「嬸子你放心吧,大姨在那,不會讓麗珠有事兒的。「
麗珠坐在那裡明顯的緊張,一雙眼睛一直不停的四處張望著,甚至可以說是坐立難安。
我憋著一口氣一直在等著,直到大門忽閃忽閃的一張一合,麗珠在院子里嚇得一屁股站了起來,姥姥伸手壓住她,直接把麗珠又給壓倒凳子上做好了,我瞪大眼,直接就看著一隻手從大門外直接伸了進來,直奔麗珠而去,好像想要抓她,麗珠好像並沒有看見那隻手,只是驚恐的看著那個門。
「小心手啊!」我急的在屋子裡大喊了一聲,看著那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麗珠的脖子,隨即又迅速的鬆開,『唰』!的一下,直接縮回大門外了,我呼出一口氣,看來是麗珠身上的公雞血起的作用。
「丹陽,啥手啊。」曉月姨被我這一聲喊得嚇了一跳,一臉發懵的看著我。
我這才想起,他們都看不見,但是現在也沒什麼心情解釋,眼睛直盯著大門外,密切的關注著發展局勢。
那手縮回去之後半天就沒有動靜了,等了一會兒,天又暗了一點,我看見拿把變得破敗的雨傘直接從門口飄進來了,這下子曉月姨在我旁邊大叫了一聲:「媽呀!雨傘!雨傘來了!!」
與此同時,坐在凳子上的麗珠嚇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應該是不想看見那個人頭。
雨傘在姥姥的面前慢慢的升起,在天空上慢慢的飄著,那顆人頭赫然就在傘里!!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姥姥忽然厲聲喊了一嗓子,直接伸手拿起放在地上的黑狗血,對著門口就是一潑:「封門!!!」
雨傘里的那顆人頭忽然笑了起來:「你以為你能封得住我嗎……」
姥姥哼了一聲:「我狐家得道后修鍊了能有幾百年會困不住你這麼個孤魂野鬼嗎!別敬酒不吃你給老娘吃罰酒!說!你怎麼樣才能走!!」
雨傘仍舊在天上慢慢的飄懸著,那顆人頭卻看向麗珠:「我要帶她走,是她自己選擇我的,這就是她的命,我就是告到下面我也有理……」
「你告到下面?你走後去土地那報道了嗎?上哪學了一身的妖術在這胡作非為,人鬼殊途,她怎麼能跟你走!!!」
姥姥明明是閉著眼睛的,但是卻好像是在面對面跟那個人頭說話,而且聲音尖利無比,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姥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