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靈慧和尚說道：「貧僧現在法力淺薄，能看到的東西很少。許多東西，都是憑藉經驗。不過這個事情，絕不是表面那麼簡單。星主不可能安排一個沒有法力的人進入永生計劃。所以，靈兒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貧僧也說不清楚。」

陳揚微微嘆了口氣，心中還是難免擔憂。

「對了，還有個事情。之前，星主說過，當古世界消失后，會有天位世界出現。如今我在火星上，也不知道地球上的情況，但星主說地球上出現了神農世界來填補消失的古世界。星主也有算錯的時候嗎？」

「星主不會無的放矢。」靈慧和尚說道：「這其中還有蹊蹺，只是我們還不明白而已。」

靈慧和尚是絕對的聰明人，見識淵博。曾經是力壓天君的存在，所以，他是絕對的百科全書。陳揚說古世界這些，靈慧和尚的記憶中的確是產生了紊亂，但他還是能將這其中想個清楚。

這是靈慧和尚的聰明。

陳揚是趕在古世界形成之前，到達南宋。而後來接住血淚，便令古世界消失。

陳揚也漸漸明白為什麼當初古世界會形成，因為那是黑衣素貞的執念，她走不出去這段悲痛。而陳揚將血淚帶走，便也造成在所有人的記憶里，從來都沒有古世界出現過。

這是一個玄妙之所在！

普通人，從來不知道古世界這些事情。

而修仙者，修道者，雖然不存在記憶，但也能理解這種玄妙。

所以陳揚跟靈慧和尚不用過多饒舌。

陳揚也就說道：「我越發覺得，星主深不可測。或許，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呢？」

靈慧和尚說道：「阿彌陀佛，該明白的時候，自會明白。現在道友你如何揣度，都是無用之功，所以不如不想。」

陳揚說道：「說的也是。不過，星主應該知道你的來歷了吧？」

靈慧和尚說道：「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他也知道貧僧現在沒什麼威脅了。所以也就留著貧僧了。」

陳揚微微一嘆，說道：「靈慧，你心中怪過我嗎？」

靈慧和尚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從未怪過道友。以前的貧僧，充滿了慾望，但那種慾望，要用無數的毀滅來達成。貧僧從未滿足，從未體會過快樂二字。而如今，卻是安樂自足，貧僧從心底感謝道友！」

陳揚多看了一眼靈慧和尚。

他真的有些不太清楚了。靈慧和尚到底是真的滿足了，還是一切都源於那大雷音普渡法。如果一旦有佛界高手施法令他還俗，他是不是也就會和伽藍殿的那些人一樣，立刻離去呢？

這一點，陳揚想不通。

他也不想去想了，苦惱的事情，還有很多。

晚上的時候，陳揚與司徒靈兒睡在一起。他們本就是正式的夫妻，所以這沒什麼好忌諱的。

當晚，陳揚並沒有和司徒靈兒做快樂之事。近來發生事情太多，也有說之不盡的話語，所以那種慾望，反而是沒有的。

司徒靈兒靜靜的躺在陳揚的懷裡，她是聰慧之人，明白事情棘手。但她見陳揚不說，也就什麼都不問。這是屬於她的智慧！

司徒靈兒只是在臨睡前問陳揚，說道：「會不會，很思念她？」

陳揚微微一呆。

一種極致入骨髓的疼痛涌了上來。

他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她的容顏。她總是那樣的清冷，目光是那樣的清澈。她是那樣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

而在最後，在自己的昏迷之時，她將腦核獻出。

「再也見不到她了嗎？」陳揚感覺呼吸不暢，心口一窒，劇烈的絞痛起來。

「靈兒，你知道嗎？」陳揚說道。

司徒靈兒說道：「嗯？」

陳揚說道：「這世上，一個人不管有再大的神通，他都會有無可奈何的事情。可是不管再痛，我們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如果可能，我情願你和她的世界里沒有我。」

司徒靈兒怔住。她瞬間就感受到了陳揚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於是，她緊緊的抱住了陳揚。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陳揚早上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司徒靈兒在定定的看著他。

陳揚微微一怔，他看向司徒靈兒，一笑，說道：「想什麼呢？」

司徒靈兒沒有回話，她只是這樣看著陳揚。

陳揚感到奇怪，但是很快，他的心就猛烈跳動起來。

「你是……」

「是我！」司徒靈兒輕聲說道。

是那個……冰冷的靈兒。

是那個大千世界的靈兒。

一瞬間，陳揚的淚水就涌了出來。

「我不是在做夢吧，靈兒。」陳揚一下坐了起來，捧住她清冷的臉蛋，激動無比的說道。

她的身上，果然比之前要冰涼了很多。

她的整個氣質，也清冷了很多。

在平行世界里的靈兒，終究是快樂了很多，所以與大千世界的靈兒是有很大不同的。

這時候，冰冷靈兒說道：「你不是在做夢。」

陳揚紅著眼說道：「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冰冷靈兒就靜靜的任由陳揚抱著。

她的語言，動作很少。即使是在沉睡如此之久后重逢，也沒辦法表現得很熱烈。

陳揚忍不住來吻她的唇，她卻也不躲避，只是臉蛋紅紅。

好半晌后，陳揚握住她的手，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以為……」

冰冷靈兒定定的看向陳揚，她組織了下語言，說道：「當初師父說要救你，只有我的腦核才可以。因為我是靈體，可以將你身體缺失的所有細胞全部補齊。後來，師父將我所有的記憶都逼到了我的其他腦細胞里。那很散亂，而我也一直都陷入了沉睡。直到最近……」

她一字一句，說的很慢。語音清冷，看似不含任何感情。但陳揚明白，她就是一個感情內斂的人。

而且，冰冷靈兒跟黑衣素貞很像，看似無情。可一旦動了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堅定和不惜一切。

陳揚是幸運的，他一個人，走近了黑衣素貞和冰冷靈兒的心裡。

也可以說，陳揚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的。

天下人，千千萬，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他這般情深不負呢？

冰冷靈兒繼續說道：「我一直在沉睡，對外界一概不知。最近突然感到一片血光，血光之中，蘊含許多深奧的東西和營養。這種血光將我全部的記憶引入到了腦核之中。那腦核之中的所有記憶都被我讀懂了，但是我與她之間，無法融合。我能讀懂她，她卻不知道我的存在。如今，我的腦核雖然還是正常的腦核，但在血光的融合下，已經比正常人的腦核要強大十倍不止。」

「十倍不止？」陳揚不禁瞠目結舌。

冰冷靈兒繼續說道：「小妹和你在平行世界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小妹？」陳揚說道。

「我覺得，她就是我小妹。」冰冷靈兒說道。

陳揚忍不住道：「對不起，靈兒，我做了太多荒唐的事情。」

冰冷靈兒搖搖頭，說道：「不怪你的。」

陳揚忍不住一嘆，說道：「如果沒有那麼多的事情，就我們兩人，到天荒，到地老，那該多好。」

對於冰冷靈兒，陳揚愛到骨髓。

他也愛其他女人，但終究，她是第一位。他多想給她獨一無二的愛，可現在，卻是不可能做到。

冰冷靈兒握住陳揚的手，說道：「就這樣，很好了。」

陳揚將她摟入懷中。

這一刻，陳揚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悔恨，悔恨當初離別時，為什麼不多說一點。悔恨她在的時候，為什麼不對她好一點。悔恨，悔恨沒有再去彌補的機會。

陳揚多害怕會再沒有機會擁住她，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

所以，這一刻，陳揚緊緊的摟住冰冷靈兒。他輕聲呢喃，說道：「靈兒，我愛你。我知道這麼肉麻的話，不適合我這個年紀來說了。但是我不想再要有遺憾。靈兒，靈兒，以後都不要再離開我了。」

冰冷靈兒感受得到陳揚澎湃的內心，她卻舒適而滿足的蜷縮在他懷裡。似乎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滿足了。

許久許久之後，陳揚想起什麼，說道：「那……她呢？」

這個她自然是指溫柔靈兒。

那也是他無法割捨下的愛。

冰冷靈兒說道：「我能夠將她壓住，現在她應該知道我的存在了。我出來時，她就會陷入一種沉睡狀態。而她清醒的時候，我也能知道外面的一切。」

陳揚恍然大悟。

「這樣一直如此下去，對你的身體？」陳揚問。

冰冷靈兒說道：「我需要足夠的營養，不過這不關她的事情。這是因為如今我的腦核容量不同尋常所導致。所以，如果我一直不出來，腦核得不到足夠的營養補充，會慢慢枯萎。」

陳揚恍然大悟。

他說道：「我這裡還有不少丹藥。」

他也還余留下了一些龍果。

應該是能暫時滿足冰冷靈兒的需求的。

冰冷靈兒點點頭，她說道：「我需要開始修鍊了，不然身體會出狀況。」她頓了頓，說道：「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放小妹出來的。」

陳揚點點頭。

冰冷靈兒和溫柔靈兒能夠和睦相處，這是陳揚很開心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