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恩華擺擺手，指著手錶說：「我約了人，已經晚了……」

「哦，那我送您出去。」

張清揚也跟在身後，送首長離開。

首長的秘書適時走過來，看向張清揚說：「張書記，首長為了聽完您的課，讓他的客人還等在辦公室里呢！」

張清揚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看向趙恩華說：「首長，真不好意思……」

「不怪你，我也是心血來潮，本想看看就走的，可是聽著……入迷了啊！」趙恩華微微一笑，「今天沒時間了，你要是有空我們再聊……」

「好的，我求之不得！」張清揚一陣激動，能讓首長主動邀請過去聊天，這份殊榮可不是所有省委書記都能得到。

「真棒！」看著首長遠去的專車，郝楠楠興奮地拍了張清揚一把。

張清揚看左右無人，輕聲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棒……」

「討厭！」郝楠楠白了他一眼，盡顯風情，昨夜的吵鬧早就煙消雲散了。

張清揚看了眼時間，說道：「我就不回去了，還有事……」

郝楠楠失望地說：「時間還早呢，不進去再和大家聊聊？」

「有些事點到即止，聊多了反而不好，那樣就不值錢了……」張清揚擠了擠眼睛。

「狡猾！」郝楠楠白了他一眼，「這幾天還會找我嗎？」

「看時間……」

「哦……」郝楠楠滿臉嫵媚，眼神中卻難掩失落。

「我走了！」張清揚向自己的車邊走去。

郝楠楠苦笑了一聲，回想著他剛才在課堂上的表現，或許用不到明天就傳出去了吧？當然，她更為看重的是，張清揚現在和趙恩華的關係或許是大多數人議論的焦點。在這敏感時期，他們的關係如此親近不見得就是好事……

張清揚離開黨校，直接讓林輝把車開到了學校門前。彭翔看了眼手錶，說道：「馬上放學了。」

「我下去等著……」張清揚說著就要下車。

「領導！」彭翔緊張地叫了一聲，這是京城不比西北，人多眼雜，沒準碰到認識他的人。

張清揚明白彭翔擔心什麼，微微一笑，擺手道：「沒事，我心中有數。」

彭翔這才不說話，看向林輝說：「你把車往前開開，我下去陪領導。」

林輝依言把車開走了。彭翔下車陪在領導身邊。張清揚的目光看向不遠處，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彭翔向前一看也跟著停下來。張清揚愣了一下，面帶笑容地走了過去，彭翔識趣地站在原地，並沒有跟過去。

「楚涵，你來了？」張清揚微笑著和面前的少婦打招呼。

賀楚涵早看到張清揚了，微微點頭，板著臉說：「你怎麼來了？」

「接兒子……」

「用不到你。」賀楚涵仍然冷冰冰地說道。

「我這幾個月太忙了，也沒來看你。」以張清揚對女人的了解，覺得一定是這幾個月忽視她們母子了，所以賀楚涵心裡有怨言。

賀楚涵的表情動了動，冷聲道：「看不看我無所謂，就是小鵬總念叨你，還以為你不喜歡他了……」

「怪我，怪我……」張清揚趕緊道歉。

「好了，不說這些。」賀楚涵扭頭看向學校門口，說道：「還有兩年他就要上小學了，這家學校的師資力量不錯，我是想就讓他在這裡上小學，怎麼樣？」

「嗯，聽你的。」

「你什麼也不管？」

「不是，我是……相信你的判斷。」張清揚連忙解釋。

賀楚涵臉上的冰點這才稍微融化，點頭道：「那就這樣。」

張清揚一喜，說道：「楚涵，我這次時間充裕，能好好陪你了……」

「我不需要……」

「楚涵，你不想我嗎？」

「不想！」賀楚涵一點面子也不給。

「可我想你……」張清揚盯著她的眼睛：「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恨不得天天能見到你，要不我把你調到西北吧，好不好？」

「你又不是總書記，誰調誰就調誰？」賀楚涵翻著白眼挖苦道，心裡卻很溫暖。她感受到了張清揚的變化，似乎他對自己更加細心了。

「別人調不動，我就想調你……」張清揚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輕捏著：「還記得我們在雙林省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們很快樂……」

「你現在學會和女人調情了！」賀楚涵笑著甩開他的手，那笑容好像冬天裡的一抹春風，傾國傾城。

張清揚很久沒看到她的笑了，一時看得呆住，狂喜道：「楚涵，你還是那麼漂亮！」

「好了，不要在這裡……說這些……」賀楚涵俏臉一紅，嘴上拒絕，可心裡很享受。

現在的張清揚已經漸漸摸透了她的脾氣，他知道賀楚涵不是不念及著過去的感情，但是因為這些年造成的對男人的排斥，使她還不能立刻接受自己。但她也在努力的變化著，這就是可喜的成就。

「楚涵，」張清揚看著她的眼睛，「我們晚上去哪兒吃呢？」

「我……」賀楚涵受不了他熱辣的目光，喃喃道：「呆會兒……你問小鵬吧。」

「好的。」張清揚再次握住她的手，這一次賀楚涵沒有甩開。

學校內一陣吵鬧，一幫孩子在幼兒園老師的帶領下跑到了門口，家長們立即撲了上去。由於最近幾年幼兒園出事的比較多，管理很嚴格，如果看不到家裡的熟人來接，老師就不會放人。

「等一等，人少了我們再過去。」賀楚涵盯著擁擠的門口說道。

張清揚知道她擔心人多事多，便說：「好的，聽你的。你看……我們國人幹什麼都要擠……」

「等你真當上了總書記再想這些吧！」賀楚涵輕笑道。

「我要當上了總書記，你當啥？」張清揚笑著反問道。

「我什麼也不當！」賀楚涵扭開頭。

學校門口的人漸漸變少，賀楚涵抽了抽手，說道：「我們過去吧。」

「好……」張清揚牽著她的手走過去，並沒有鬆開。

「你……你先放開我……」賀楚涵的臉紅了。

「怕什麼，都老夫老妻了？我又不是拉別人的老婆……」張清揚擠了擠眼睛，笑容壞壞的。

賀楚涵的眼睛彷彿要滴出水來，羞澀地把頭垂下了，這不正是多年來一直盼望的感覺嗎？她緩緩跟著張清揚，心裡一陣歡喜。

「媽媽……爸爸！」校門內的小鵬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歡天喜地的大叫。然後對身邊的一位小姑娘說：「你看，我爸爸今天過來了，我說過……我有爸爸的……」

張清揚聽到兒子的話心中一酸，他小時候就是這麼走過來的，能理解小孩子在幼兒園的壓力。

「老師，那是我爸爸……」小鵬繼續對老師「炫耀」，可見他平時因為爸爸不來接他而受到了委屈，現在終於看到爸爸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他的爸爸。

幼兒園的老師拉著小鵬的手走過來，看了眼張清揚微微點頭。張清揚連忙打招呼道：「老師您好！」

「您好！」女老師心想這位爸爸還真是帥氣。

小鵬跑到爸爸跟前，拉著爸爸的手說：「爸爸，你怎麼來啦？」

「爸爸想你了，所以就來了。」張清揚撫摸著兒子的頭，臉上一片關懷。

賀楚涵和女老師寒暄了幾句，一家三口離開了學校門口。離得稍遠一點了，賀楚涵氣呼呼地拍了一下兒子：「臭小子，見了爸爸就不要媽媽了！」

「媽媽……」小鵬這才想到自己忽略了媽媽，連忙站到她身邊，一手拉著她，一手拉著張清揚，小聲道：「我好久沒見到爸爸了。」

張清揚直接把兒子抱了起來，問道：「兒子，晚上想吃什麼？」

「我……」小鵬歪著腦袋想了想，看向媽媽問道：「媽媽，你說呢？」

「小鵬，你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要什麼事都問大人。」張清揚說道。

「哦……」小鵬還是歪著腦袋看賀楚涵。

賀楚涵說：「聽爸爸的……」

「哦……」小鵬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小聲道：「爸爸，我想吃大魚。」因為是第一次做出決定，看樣子還有些緊張。

「什麼大魚？」張清揚沒聽懂。

「鐵鍋燉魚，東北菜，我上次帶他吃過一次。」賀楚涵解釋道。

「哦，行，那就鐵鍋燉魚了！」張清揚微微一笑，拍著兒子的臉說：「小鵬，記住了，以後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爸爸媽媽，知道嗎？」

「嗯，我明白了。」小鵬見自己的決定得到了爸爸的同意，非常高興。

張清揚笑道：「真是我的好兒子！」

賀楚涵白了一眼，說道：「你帶著小鵬坐你的車吧，我開自己的車在前面引路……」

「領導，咱們的車有點毛病，您先和小姐坐一起吧。」彭翔適時地出現了。

張清揚暗笑，說道：「那好吧，你們開車跟在後面，我開楚涵這輛車。」

「好的！」彭翔說完就離開了。

「喂……」賀楚涵氣得跺腳，說：「真是你的好保鏢！」

張清揚拉著她來到車邊，直接坐上了駕駛座。賀楚涵無奈，只好拉著小鵬坐到後面。小鵬臉上洋溢著笑容，等張清揚發動起車子后才說：「爸爸，你要是天天都能接我該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