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笑了，佩服地說道：「你還真是了解我！」

「誰讓我是你姑姑了！」冉茹大大咧咧地抬手摟住了張清揚肩膀。

「你又胡鬧了……」

「怕什麼，就是小雅在，我也敢這樣，她敢反對我和侄子親熱嗎？」

張清揚小聲道：「你再這樣，下次不帶你回來了！」

這話起了作用，冉茹趕緊把手鬆開，悻悻然道：「和你開個玩笑嘛！」

這時李鈺彤和舒吉塔把晚飯準備好了，張清揚拉著冉茹起來說：「餓了吧？」

「是有點餓了！」

張清揚看向李鈺彤說：「開瓶好酒。」

「嗯！」李鈺彤美滋滋地挑了一瓶自己喜歡的紅酒。

四人坐在餐桌上吃飯，三個女人相互打量著，氣氛有點怪異，誰也沒理張清揚。張清揚突然有些後悔把冉茹帶回來了，讓他這三個人碰面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還是冉茹首先舉杯道：「來，我敬兩位妹妹一杯！」

李鈺彤和舒吉塔趕緊舉杯，說：「我們也敬姐姐……」

三人相視一笑，反到把張清揚曬到了一邊。張清揚鬱悶地說道：「償償小李的手藝吧。」

冉茹每個菜都償了償，說道：「真好吃，小李，你真是一個好的保姆！」

李鈺彤甜美地笑了，說：「謝謝冉姐誇獎，這裡有些菜是舒吉塔炒的。」

「都不錯，非常好吃，我已經很久沒吃到家常菜了……」說到這裡，冉茹有些感傷。

「以後有空就回來看看，這也是你的家。」張清揚明白她心裡的苦，別看她外表是一個樂觀的女人，或許她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解壓的。

冉茹微微一笑。

李鈺彤好奇地打量著冉茹，笑道：「冉姐姐，您……您這麼年輕，怎麼會是張書記的姑姑啊？」

「多嘴！」張清揚瞪了他一眼。

李鈺彤吐了吐舌頭，說：「我只是好奇……」

冉茹笑道：「我們是遠房的……」

「哦，那我就明白了！」李鈺彤點點頭。

張清揚鬆了一口氣，還真怕冉茹胡說。

四人邊吃邊聊，在冉茹的插科打諢下，氣氛越來越融洽了，聽著冉茹叫那兩個女人為妹妹，卻叫自己大侄子，張清揚心裡十分鬱悶。

好不容易吃完飯，冉茹和張清揚說好幾天以後一同回京城，她這幾天要在西北轉轉。張清揚替她找了一個嚮導，讓彭翔這兩天陪她，最後也是彭翔過來把冉茹送回了酒店。

客人走後，舒吉塔才敢膩到張清揚身邊，說道：「我晚上不走了，明天蹭你的車上班，行不行？」

「好。」張清揚點點頭。

李鈺彤看著舒吉塔和張清揚的親熱樣，不高興地撇撇嘴。

張清揚的手機響了，李鈺彤趕緊討好地拿過來。張清揚一看是田小英，連忙接聽。

田小英的聲音很低沉：「張書記，對不起……」

「怎麼了？」

「孫保忠自殺了……」

「死了？」

「現在還不知道，剛送到醫院搶救……」

張清揚目光一沉，孫保忠的問題並不嚴重，他怎麼會自殺呢？

翌日，張清揚早早趕到了辦公室。田小英和鄭一波已經在門外等著了。田小英和鄭一波的雙眼全都布滿了血絲，看樣子昨天沒怎麼睡覺。看到張書記到了，田小英羞愧地走過來，低聲道：「張書記，真是對不起，這件事我要擔全責！」

「田書記，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不能全怪您。」張清揚擺擺手，一邊走進辦公室，一邊問鄭一波：「調查的怎麼樣？」

「他服用了劇毒，一種麻痹神經的毒藥，如果搶救不急時就死了。即使這樣，他的意識也很難恢復了。」

「植物人了？」

「差不多吧。」鄭一波沉重地點點頭。

張清揚詫異地看了眼田小英，說道：「自殺……有很多種方式，這個……他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田小英說：「剛開始我們都以為是自殺，但是後來經過調查，我和鄭書記都認為是他殺，有人下毒。最直接的理由……他從哪兒弄來的毒藥？」

「我明白了……」張清揚恍然大悟，說道：「我也奇怪，他犯的事也不大，沒必要選擇死啊！看來有些人是害怕他開口！」

「理論上是這樣的！」鄭一波說道。

「有什麼線索沒有？」張清揚問道。

鄭一波說：他發作時剛用過晚飯，從他的飯盒和剩菜中提取到了毒藥。所以，這根本就不是自殺。

我又提取了其他人的碗筷，只有他的碗里有毒，可見對方針對性很強，目的就是想讓他死。我已經把食堂和關押他的人員全部扣留了，正在一個一個排查，現在還沒有結果，難度太大！

田小英說：「張書記，您別怪鄭書記，那個雙規點我們用了很多年，一直平安無事，這次……真的是太怪了！」

張清揚點點頭，說道：「這是偶然事件，也是突發事件，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把他救活，讓他神志清醒，只要能從他口中得知下毒的人，我想一切也就沒什麼難度了。」

「是的，關鍵就是找到誰要毒死他！」鄭一波說道。

張清揚看向田小英，問道：「這幾天孫保忠說什麼了嗎？」

田小英搖頭道：「他算是一個老實人，把自己和於嬌的事情說得很詳細，還有兩個工程確實他幫忙了，其它的完全是於嬌背著他做的，他是真的不知情。」

「別的事沒說？」

「沒有。」

張清揚眯起了眼睛，說道：「你們問沒問過他的家人？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

鄭一波說：「我問過了，他的家人也說不明白。」

張清揚說：「抓緊調查吧，爭取讓他醒過來，別讓他受到第二次傷害！」

田小英苦惱地說：「我辦了這麼多年案子，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這……太可惡了！」

「田書記，您應該慶幸才是，說不準孫保忠還會牽扯出更大的案子來。」

田小英笑了笑，心情不佳。

鄭一波起身道：「張書記，我們再到醫院看看……」

「嗯，你們去吧，有消息及時告訴我。另外案情的所有線索都封鎖，別人認為他是自殺，那就讓他們以為是自殺好了……」

兩人共同離開了，張清揚展開文件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孫保忠的事情是個意外，卻令他想到了很多事。張清揚正在苦思冥想，辦公電話響了。他順手接聽，裡面傳出了一個顫抖的聲音：「張書記嗎？我是亞森黑力。」

「哦，亞森市長，有什麼事嗎？」張清揚已經明白了他打電話的用意。

亞森黑力說：「張書記，我剛才聽老孫的家人……」

「你知道了？」

「嗯。」

「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亞森黑力說：「張書記，雖然老孫這個人不地道，但他不算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他不可能自殺的！」

現在外界聽到情況的都以為孫保忠是自殺，連他的家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張清揚說：「你覺得他不是自殺？」

「對，首先他不會選擇自殺，他這個人……特別惜命，別外他也沒有機會自殺，在那種條件下他怎麼會自殺呢？」

「那是……」

「一定是有人想讓他死！」亞森黑力的語氣十分憤怒。

「你覺得會是誰呢？」張清揚直接問道。

「這個……」亞森黑力暗暗後悔自己有些衝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亞森市長，」張清揚語氣溫和，「你先聽我說，我接下來所說的一切都是保密，不對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家人，明白嗎？」

「您說吧！」

張清揚說：「我相信你的為人，可以直接告訴你，我們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是自殺，只是現在沒有證據。所以……你如果知道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亞森黑力點點頭，說道：「張書記，那我就直說了，我感覺想害老孫的不會是哈木的人，他在哈木的交際圈我了解。他怎麼說也是我的親家，他和哈木的其它幹部不會有什麼太多的違法往來，我……我只能說到這裡了。」

「好，我明白了，謝謝你。」

「張書記，我……」

「亞森市長，你放心，我們一定要盡全力把他救活！」

「謝謝您！」

「他雖然犯了錯誤，但罪不至死！」

「我明白了，那您忙吧，再見。」

張清揚放下電話，嘴角湧現出一絲笑意，看來有些人太著急了。

……

過了一會兒，江小米滿臉喜色地走了進來。張清揚一看她的臉色，就笑道：「江主任，幹嘛這麼高興？」

江小米揚了揚手中的文件，笑道：「我從旅遊局那邊拿來一份報表，您看看！」

張清揚接過來掃了一眼，說道：「我不看了，你簡要地介紹一下吧！」

江小米興奮地說：「同期相比，西北的旅遊收入翻了一翻！」

「一翻？」張清揚有些吃驚。

「對，翻了一翻！」江小米說：「這還不算，除掉對經濟的影響，遊客們現在對西北旅遊環境的改善很滿意，他們都認可了省委的整頓，我們西北再也不像過去那樣讓遊客一提起來就後悔了！」

張清揚也很高興，說道：「一大早就接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可算是聽到一點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