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害？」鄭一波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說：「迫害你還不值得！」

「你……」田波抬頭看向鄭一波，目光一凝，吃驚道：「你……你是鄭書記？」

「是我。」鄭一波點點頭，「你想出去恐怕沒那麼容易！」

「為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西北省委關押採訪的記者，是誰給你的權利？」認清了鄭一波的身份，田波反而不怕了，怕就怕在落到下面的小嘍啰手裡，他相信大領導是不敢對他怎麼樣的。

「憑什麼？我憑法律賦予我們的權利！田波！」鄭一波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法嗎？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襲警，危害社會治安，你這是刑事犯罪！」

田波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搖頭道：「這是意外，我只是想去黑戈壁採訪，你們攔著我，我當然要跑了！」

「就這麼簡單？」鄭一波冷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材料：「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你同事的供詞，他們已經承認了是你命令他們開車衝過去，還說不用怕，西北省委沒有敢關你們，是這樣吧？」

「你……」田波心中一虛，跳起來說：「胡說，他們在胡說，你們這是栽贓！」

「你給我坐下！」兩位警官把田波按在了床上。

田波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問道：「鄭書記，我勸您不要騙我，這種把戲我是不會相信的！我怎麼知道那些就是同事的證詞？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屈打成招？反正我們沒有犯法，你沒有權利關押我！」

「田波啊，我勸你認清事實，把所知道的情況都講出來！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現在懷疑你聯合恐怖分子危害國家安全，你和那些歹徒是不是有關係？你拼了命的要趕去黑戈壁，是不是要去和他們接頭？你聽著，你已經涉嫌叛國罪，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和襲擊者有關係！」

「你說什麼？」田波冷汗下來了，他可是清楚「叛國」代表著什麼，如果鄭一波真以這個罪名收拾他，他有口難辯。單從事實來說，他的行為確實很反常，硬闖禁區，撞傷警員，白痴都能猜到他別有目的。他又不能把真正目的講出來，那就只有等死！即使不死，在這裡關上幾年也是很有可能的！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田波啊，你掩飾得很好，別以為我們調查不到！說說吧，你進入黑戈壁真正的目的！」

「採訪！」

「你不說實話？」

「這就是實事！」田波膽怯地說道，躲閃著鄭一波的目光：「我……我要請律事！」

「你現在還沒那個資格！案件是調查階段，你的行為特殊，我不能讓你見外人，以免他們殺人滅口！」鄭一波說得像模像樣，彷彿他真的是恐怖分子的眼線一樣。

「你……你們這是違法的！」

「面對國家安全，其它一切都是違法的行為！」鄭一波嚴肅地說：「田波，你是他們埋伏在內地的情報人員吧？你們過去靠什麼方式聯繫？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們組織的名子是什麼？有多少人？你如果老老實實交待，或許可以從寬處理！」

田波有些哭笑不得了，面對鄭一波的連連逼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當是西北遭受襲擊后，警方十分敏感，看誰都像恐怖分子。

「你不說話？」

「我不知道說什麼……」

「你在等人救你？」鄭一波微微一笑：「你覺得以你所犯下的罪，會有人救你嗎？」

「我沒有犯罪，撞傷警員是意外，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去採訪！」

「好吧，看來你不想配合了，」鄭一波站了起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吧，我勸你認真的想一想，下次能把知道的情況講出來。當然，你可以完全放心，這裡十分安全。」

鄭一波說完就離開了，似乎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可是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問身邊的助手：「他的通信設備沒收了吧？」

「還沒有，您不是說要對他們客氣一些嗎？」助理回答。

「放屁，愚蠢！快收上來！」鄭一波突然發火了。

助手不敢怠慢，對田波進行了搜身，把他的兩部手機還有一部筆記本電腦本全都收走了。

「你……你們……」田波傻傻地坐在了床上。

單間里又恢復了平靜，田波的心砰砰跳著，緊張得額頭流下了汗水，他真害怕就這麼被幹掉。現在失去了和外界聯繫的通道，他的內心世界十分慌亂，暗暗有些後悔捲入這個局……

「爸，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聽說現場的記者被張清揚穩住了，接下來還不知道他想怎麼辦！」

「那我什麼時候能放出去啊！爸，你不知道這裡邊……好難受啊，我快憋瘋了！」

「波波，你放心吧，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們被抓了，你們應該很安全！」

「可總這麼關著也不是個事啊，那兩個警員受傷了！」

「這確實有點麻煩，現場的記者沒鬧起來，咱們還有其它的渠道！」

「真的？」

「嗯，老湯會有辦法的！」

「湯叔叔已經出手了？」

「當然，要不是他……我才懶得讓你參與這件事，他懂得如何操作輿論影響力！」

「爸，這件事我們能有什麼好處啊？我現在沒底！」

「好處……當然有很多！難道你以後不想到西北發財？以後有老薑他們幫忙，你要去西北就容易得多了！」

「可是我不明白啊，湯叔叔幹嘛要得罪張清揚？」

「還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裡面的事……你以後會明白的。總之，你安心在裡面呆著！等到事件不受控制的時候，他就必須把你們放出來！」

「好吧，我聽您的。」

「還有……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老給我打電話，知道吧？」

「我明白。」

「吱吱……」音箱中傳出了通話結束后的噪音。

陳雅伸手關掉音箱，扭頭看向張清揚說：「這段通話很有價格！」

「老薑、老湯……這都是什麼人呢？你說得沒錯，這個老湯應該有些能耐，而這個老薑像是個中間牽線的人，至於田波他爸又是什麼人？」

陳雅拿起文件，交給張清揚說：「我們調查過了，那個手機號的主人是田大業，京城常委，宣傳部部長。」

「田大業？」張清揚皺起了眉頭，他對這個人沒什麼了解。「能確定他是田波的父親嗎？」

「還在調查當中。那個姓湯的和姓姜的，現在還沒有線索。」

「京城常委，宣傳部部長……」張清揚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張大書記怎麼有空給小弟打電話啊？」

「蘇書記，我沒什麼事關心你兩句好不好啊？」張清揚笑道。

「行了吧，你有事就說事，我可受不了你的客氣！」蘇偉撇撇嘴：「有事需要我幫忙吧？」

張清揚不禁笑了，記得東小北給他打電話時，他也是這樣的反應。他不再廢話，問道：「田大業是京城宣傳部部長吧？」

「哦，他得罪你了？你想搞他？」

「胡說什麼！這件事我以後再詳細和你說，我現在就想知道他是不是有個兒子？」

「他是有一個兒子，好像是個記者，叫……」

「田波？」

「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好，多謝了！」張清揚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蘇偉疑惑道：「到底怎麼回事？」

「簡單點說吧，他們合夥在針對我！」

「你是說網上的輿論？」

「嗯，很可能是他們乾的！」張清揚點點頭。

「需不需要我幫忙？」

張清揚心中一暖，笑道：「你已經幫了我，我還有事，先這樣吧。」

「靠！用我的時候想起我了，不用的時候……你翻臉也太快了吧？」

「下次請你吃飯！」張清揚笑著掛上了電話。

張清揚對陳雅說：「就是田大業！」

「我馬上讓人調查他的社會關係！」陳雅叫來助手吩咐下去。

張清揚等她安排完，說：「這件事越來越好玩了，當初我選擇公布案情，預感到會有不同的聲音，也想探探他們的底，沒想到他們現在就行動了！」

「你想怎麼辦？網上的聲音對你很不好，之前就批評聲一片，現在又扣留了記者，所有人都在罵你。」陳雅擔心地說道。

張清揚微微一笑，說：「這些都不用擔心，局面還沒有失控。」

「下一步呢？」

「下一步……」張清揚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說：「或許我應該離開了，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為什麼？」

「逃避或者放棄，你說呢？」

「逃避或者放棄？」陳雅重複了一遍。

「這樣不是能給你創造一點時間嗎？」

「你想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好吧，我同意，這邊的情況交給我了。」陳雅的表情波瀾不驚。

「好老婆，能和你在一起工作真好啊！」張清揚伸手撫摸著她光滑的小臉，滿臉的幸福。

「穿軍裝呢！」陳雅推開他的臉，小臉閃過一絲粉紅。

「蹬蹬……」後面有腳步聲，原來是野狼躲閃不及，沖了進來，不小心看到了這對夫妻溫柔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