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點點頭，說：「金主席說得很對，我們在開展的國企改革攻擊戰中，把國企工人的生活當成了頭等大事，企業完全改制後會成立新的完全獨立的工會，與省工會掛勾。職工無論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們不會虧待他們的。同時，這種機制的建成，也有利於企業的生存和發展。」

「清揚啊，雙林省國企改革，我最擔心的就是職工，還好有你和朝勇在啊，讓我放心不少！」金淑貞興奮地說道。

張清揚看向秦朝勇，說：「這一切都是朝勇的功勞，對於國企工人的未來，他可是制訂了好幾種方案。」

「朝勇辛苦了！」金淑貞握著他的手說：「當年我向清揚推薦你，看來沒有錯啊！」

秦朝勇謙虛地笑道：「這一切都是在省長的領導下，沒有省長系統的改革方案，我還不是兩手抓瞎？」

張清揚擺擺手，說：「好了，就不要再誇我了。」

金淑貞望著兩人笑，說：「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國內領導越來越重視企事業職工的現狀，以及工會組織的發展。我覺得我們的工會組織一定要突出特色，體現服務職工、凝聚職工隊伍、擴大工會組織影響力的作用。你們在國企改革中對職工的再就業、培訓、發放創業資金等成功作法，可以面向全國推廣，到時候我會邀請其它兄弟省份來參觀學習，你們可不能嫌煩啊！」

張清揚知道金淑貞這是客氣的說法，其實她的本意是宣傳雙林省的國企改革，幫助雙林省宣傳造勢。他便說：「老領導說的是哪裡話啊，我們會虛心同兄弟省份交流學習的。」

金淑貞滿意地點點頭。一行人離開勞模體檢中心，準備去幾個正在改制的企業實地參觀一下。金淑貞同張清揚坐進了同一輛車裡，車子發動后，她有感而發地對張清揚說：「全國各地的國企改革都會產生集體、流血事件，雙林省的改革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沒有出現大的集體事件，你功不可沒啊！當年我想對省國企動刀子，苦於沒有省委的支持，又擔心下面的幹部不理解，遲遲沒有完成，今天看到你的成就，我很慚愧啊!」

張清揚安慰道：「大姐，問題不能這麼看，您要清楚江平工業園區、松江、平城都相繼出事了，這對他們是個打擊。如果沒有這樣的背景，我不是和你一樣？你以為他就會支持我嗎？」

「不，我沒有你的勇氣，也沒有你的大局觀啊！」金淑貞搖著頭，自嘆不如地說道。

「大姐，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張清揚捏著金淑貞的手，「難題之前都被你處理了，我來了之後才會輕鬆很多。」

「呵呵，這些話我也就是對你說說，昨天你沒看到他么……還是那麼的狂妄！」

「隨他去吧，一個老頭子了，還能狂幾天？」張清揚冷冷一笑，過去他心中還很尊重馬中華，可是隨著李四維事件的發生，他越發感覺馬中華幼稚的可笑了。

金淑貞驚訝地看著張清揚，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無比強大的自信。她說：「清揚，看來你已經做好打算了？」

「有些事也是時候挑明了，時間不等人啊!」張清揚冷笑道。

金淑貞腦海中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問道：「那個李四維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這事他辦得確實不對，提起來我就生氣！」張清揚皺著眉頭，將馬中華參與第一農機收購的事情講了出來。

金淑貞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說：「不對啊……」

「什麼不對？」

「以我對老馬的了解，他不會幹出這種事情的，除非還有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

張清揚點點頭，說：「我也這麼想，我調查過一些東西，發現他和李四維之間應該沒什麼直接聯繫，而且李四維也不是在一開始就想收購第一農機。這件事疑點重重。」

「清揚，你要小心，我太了解老馬的為人了，他干任何事情都有目的，可不能被外表給騙了啊！」

「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張清揚又將有人往他家中偷偷送信的事情講了出來。

金淑貞的臉色變了，擔心道：「你不會受到傷害吧？」

「沒事，來人沒有什麼惡意。我在想，也許那個人真的想提醒我呢？」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人應該知道一些東西，比如說李四維做了一些對公家或者對你不利的事情。」金淑貞分析道。

「若是如此，那可就有意思了！」張清揚微微一笑，現在最令他生疑的就是馬中華到底為什麼要幫李四維，不把這個問題搞清楚，所有的問題都不會浮出水面。

金淑貞拍了拍張清揚的肩，笑道：「我相信你能挺過去的，清揚，你有大將之風，過了這一關，雙林省就是你的了！」

「呵呵……擔願吧！」張清揚望向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心事重重。

下午，實地參觀完幾個正在改革的企業工會，並與工人們交流后，全國總工會召開了國企改革調研座談會。金淑貞先對雙林省在國企改革中對工會工作的重視表示了肯定。

她滿臉嚴肅地望向大家，說：「深化國有企業改革改制，是建立、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客觀需要和重要舉措。按照堅持走我國特色社會主義工會發展道路的要求，推動建立健全以人為本的企業管理體制、機制，切實維護職工合法權益，是工會參與國企改革改制的主要目標追求。通過對雙林省國企的實地走訪，我對省各級工會有這麼幾點意見同大家聊聊。」

「首先，我認為工會要參與國企改革改制，堅持解放思想，更新觀點，創新實踐。落實中央年初會議提出的『四個到位』，抓住『五個環節』，注重『創新實踐』……」

隨著金淑貞講話的深入，參會的幹部在張清揚的帶動下，都像模像樣地拿筆記錄。雖然金淑貞所說的幾點，張清揚在公開場合不止一次提起過，但今天他們還要表現出是第一次聽到的效果。當然，金淑貞也提出了一些比較新鮮的觀點。

她特別看重對企業破產重組的規範化。她強調重組的企業不能以走司法程序為由迴避職工的參與。她建議破產企業首先要成立職代會，由職代會與企業領導層溝通，具體解決企業改制后職工的勞保等問題，這樣可以必免引發職工上訪。她提出破產改制方案必須提交職代會；受讓企業產權的管理經營層人員名單、離任審計結果、資金來源及到位情況，必須通過職代會向全體職工公開等等……

她的這個觀點吸引了張清揚，張清揚聽得很入神，看來在國企改革這一塊，金淑貞前期也是做了不少工作的。這次她再次來到雙林省，便將之前腦中的想法講了出來。

會議結束后，金淑貞對國企改革的想法卻沒有結束，她在休息室內對張清揚說：「清揚，還有一點我沒有在會上說，就是職工安置費的使用情況，你打算如何處置？」

張清揚笑道：「安置費由企業與收購企來來協商，我們政府只能起到協調的作用，不宜過分的監管，您也知道，現在是市場經濟，既然要出賣國企，那麼就應該按照企業的規矩來辦。」

金淑貞點點頭，說：「我支持你的想法，但是給你提一條意見。」

張清揚看了眼秦朝勇，兩人又同時看向金淑貞，說：「您請說吧。」

金淑貞說：「我覺得為切實保障職工有限的安置費的使用安全，應該採用由工會代表職工與企業簽訂集體合同的辦法，對改制企業職工安置費用實施資產保全，保障了職工的合法權益。」

張清揚同秦朝勇認真地思索著她的想法，並沒有馬上表態。金淑貞接著說道：「這樣一來就會必免個別職工對安置費不滿的現象，因為公開透明，大家都一樣，也就少掉了鬧事者的存在。我當然明白，有些職工為了多要點錢，就採取一些非法的行為，所以如果統一來協調，政府今後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張清揚看向秦朝勇，笑道：「怎麼樣？」

秦朝勇說：「只要省長同意，我看就按照金主席的意思辦！」

「嗯，我同意！」張清揚伸出大拇指，對金淑貞說：「看來請你過來是對的啊！」

金淑貞笑道：「那是，我總不能白吃你們幾天飯吧？」

秦朝勇大笑，說：「說到飯，我還真有些餓了，我們回去吧。」

幾人走出休息室，準備趕回賓館用餐。正在此時，張清揚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看了眼號碼，對兩人說：「你們先走，我接個電話。」

秦朝勇知道是重要電話，便說：「省長您忙，我來陪金主席。」

張清揚接聽了電話，說：「蘇公子，快要走了是吧？」

蘇偉在電話里笑道：「是啊，明天我就回京了，你這個地主也不說陪陪我，今天晚上去你家坐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