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小雅啊！」劉夢婷左右看看了。

其中一位戰士會意，問道：「小首長，她……真的是陳大校的姐姐？」

「嗯，遠房姐姐，讓她進來吧，沒有危險。」張清揚笑著回答，對於這幫人，他是報有感激之情的。

「好的，不過我們需要簡單的檢查一下，這個是慣例，我們……」

「可以，」張清揚表示理解，人家可是為了老婆的安全，他當然會同意。說完之後看向劉夢婷，說：「劉總，你配合一下吧？」

瞧見他戲謔的表情，劉夢婷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地把手中拎著的大包小包東西放在地上，然後張開了雙臂。兩位戰士小心地在她身上檢查了一下，儘力做到不碰觸一些敏感部位，必竟劉夢婷的身份不同。

檢查完身體之後，又檢查了一下她帶來的東西。然後才抱有歉意地說：「劉小姐，對不起，請理解我們的工作。」

「嗯，沒事。」劉夢婷點點頭，對張清揚說道：「你小子，還不幫我拿東西！」

張清揚對兩位戰士笑了笑，拎起地上的東西跟在劉夢婷身後。走遠了一些，拐了個彎之後，劉夢婷伸手狠狠地擰了下張清揚的腰間，不滿地說：「哼，為了保護你老婆，看著別的男人欺負我，你也不說替我出頭，你這個情人太不稱職了！」

張清揚知道她沒有生氣，這是開玩笑逗自己呢，也不在意。只是笑道：「你不忙嗎，怎麼趕過來了？」

「我想小雅了，聽說她受了重傷，不過看看怎麼行呢！」劉夢婷說道。

說著話，兩人走進了病房，劉夢婷笑著坐在床邊，拉著陳雅的手說：「小雅，感覺怎麼樣了，瞧你都瘦了！」

「我很好，」陳雅點點頭，擠出一絲真誠的笑容，雖然只是淺淺一笑，卻也傾國傾城。

「小雅，作為一個女人，我……我真羨慕你……」說著話，劉夢婷雙眼一熱，眼淚流了出來。

張清揚能夠理解此時劉夢婷的心情，可是陳雅必竟與普通女人不同，對於這種喜極而泣和對她敬佩的感受是無法領悟到的。

「你怎麼哭了？」陳雅茫然地望著劉夢婷，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事，小雅，我替你感覺高興。」劉夢婷淺淺一笑，擦了擦眼淚，接著說：「你是我們女人的驕傲，自古以來女人的地位都不如男人，可是你比一個男人還厲害呢！」

陳雅好似有些明白了，點點頭，然後突然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伸手摸上去，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有寶寶了？」

「……」

劉夢婷看向張清揚，張清揚看向劉夢婷，兩人面面相怯，剎那間不知道回答什麼。這個問題都被他們兩個人忽略了。自從劉夢婷來到醫院的那一刻，張清揚的精神全部都在小雅的身上，根本沒想到劉夢婷已經懷了孩子！更沒想到這件事被小雅知道的後果！

而單純的劉夢婷之前也沒有想到那麼多，她只知道要過來看看陳雅，祝賀她的歸來，並且告訴她自己把張清揚管理的很好，現在再把張清揚還給她。

至於肚子里的孩子，都被他們忽略了……

陳雅的手輕輕撫摸著劉夢婷的小腹，然後問了一句令張清揚吐血的話：「是你們的寶寶嗎？」

「撲哧」一聲，劉夢婷沒忍住笑了，點頭道：「嗯，我們的。」

「很好，」小雅點點頭，「涵涵以後有伴了……」

「呃……」張清揚表情有些尷尬，抓抓頭髮不知道說什麼。

老婆知道了老公情人懷上了老公的孩子，那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張清揚的腦中曾經無數次徘徊過這個問題，雖然她猜不出小雅的心態，但是想也知道她不會開心。可是張清揚沒有想到小雅會這樣的平靜，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小雅，我們……」張清揚想解釋一下，感覺嘴巴有些苦，兩個女人，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初戀情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真的擔心說錯一句話，同時傷害了她們。

陳雅性格冷淡，可是結婚這麼多年，張清揚感覺自己並不了解陳雅。陳雅在她的生長發育期一直生活在部隊里，她所面對的除了教官就是各種訓練器械，要不是碰到張清揚，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的生命中只有生與死這兩個字。她只知道要完成上級交給她的任務，如果不能完成，那就是死路一條。人生對她而言十分的單調。

自從張清揚的出現，陳雅才漸漸認知這個五彩斑斕的社會，也降降懂得了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別人卻無法理解她都在想些什麼，她的內心世界被張清揚忽略了。張清揚所知道的就是她愛自己，她為了自己努力的改變，而他能做到的只有好好對她，可是其它的……他什麼不知道了……

張清揚越發感覺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他連妻子的內心世界都無法了解。張清揚幾欲張口，可是哽咽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憋得臉色通紅，看得劉夢婷很著急。

劉夢婷了解張清揚，也知道他現在的自責，她一手捏著小雅的手，一手拉著張清揚，努力露出一抹微笑，淡淡地說：「小雅，你現在安全歸來了，他……還是你的。至於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會生下來的，雖然他不能隨清揚的姓，可是這個孩子也有我的一半，她是我身上的肉，請你理解一個女人要成為媽媽的渴望。我知道你不開心，我……等孩子生下來了，我就帶著他遠走高飛，我……可以不和清揚來往，只是要……要留下這個孩子……」

「夢婷，你說什麼呢！」張清揚緊張地說道，「你不能這麼說，小雅她……她……」

「你留下吧。」陳雅淡淡地說：「你離開清揚，他會不開心的。」

「小雅，謝謝你……」劉夢婷的眼淚又落下來：「其實我的心裡很自責，我知道對不起你，現在我已經有了清揚的孩子，離開他……也沒有遺憾了，愛過了，留下了，我真的滿足了……」

「你可以離開他，那麼別人呢？」

「別人？」劉夢婷驚訝地望著陳雅，不明白她的意思。

「夢婷，他喜歡你。」陳雅拉住劉夢婷的手放在張清揚的手上，望著張清揚說：「夢婷，你可以離開，可是他仍然不是我自己的……」

張清揚聽懂了陳雅的意思，她說得對啊，既使劉夢婷真的狠心離開自己，那麼張素玉、梅子婷等人依然是自己的女人，對陳雅而言，她還是要和別人分享老公。

張清揚突然發現，自己把陳雅想得太簡單了，其實不是她單純得像張白紙，而是她為了必免自己傷心，不願訴說而已。她只是把那些複雜的事情看得簡單了，說得簡單了。她比自己想象中成熟得多。

張清揚發現了陳雅的另一面，曾經以為她美麗不可方物、思想單純，什麼也不在乎。其實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她聰明的知道在乎也沒有用，那就不如放下。在她的心裡，張清揚的地位太重要了，為了心愛的男人，她寧願忍受其它女人對自己的愛。她的愛……太沉重了！

「小雅，對不起，我……」張清揚捏緊兩個女人的手，滿臉的感動，他甚至想到此生能夠擁有這幾個美如天仙，體貼入懷的女人，就是在仕途上沒有任何的進步，也不白活一世了！

「夢婷，」陳雅繼續安慰著劉夢婷：「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劉夢婷與陳雅接觸的少，很難理解她這種省略前後助語的講話方式。

張清揚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夢婷，小雅說她已經習慣了你們和我在一起。」

「這個……」劉夢婷低下頭，感動地說：「小雅，你是一個好女人，你為了清揚奉獻得太多太多了，我們不如你。如果換成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能否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其它的女人在一起。」

「他也很好，讓我明白了這個世界除了生與死，除了工作和任務，還有更重要的……」陳雅默默地說著，表情冷靜，就像在訴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夢婷，不要離開了。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以後長大了，讓孩子們在一起，兄弟姐妹多幾個，也挺有趣的。等我們到了退休之年，你們就和我住在一起……」

「想得美，你還想多生幾個啊？」劉夢婷努力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陳雅宛爾一笑，對張清揚說：「我累了，你們出去聊聊吧。」

張清揚明白陳雅不是累了，而是為自己和劉夢婷創造談話的機會。他不想拒絕她的好意，點頭說：「那我幫你把軍裝換下來吧，這件衣服要好好保存，這是你的第一件大校軍裝！」

「嗯，」陳雅點點頭。

在劉夢婷的幫助下，張清揚為陳雅換上了寬鬆的病號服，當看到她的胸口被白色的紗布纏了厚厚一層時，劉夢婷又忍不住落淚。

「你們出去走走吧，我要睡覺了。」陳雅美麗的大眼睛閃了閃，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清揚，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劉夢婷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