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林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他明白，市長這話是有意說給自己聽的，是暗示還是一種解釋呢？鄭蓬勃與白靈，這兩個不安因素的人，一直都是胡秀林的心玻

默默地想了一會兒，胡秀林笑道：「市長，要不給您換位秘書吧？讓小鄭到基層鍛煉一下？」

「不用了，暫時就這樣吧。」張清揚擺手道，如果現在把鄭蓬勃放走，故然身邊會安全很多，但反而更令他不放心。

胡秀林更加的奇怪了，實在是想不透市長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就聽張清揚說：「胡秘書長，那個白靈……是一個很聰明的丫頭啊１

「啊……那個……」胡秀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表情有些尷尬，隨後才說：「是啊，市委選出來的這批丫頭，都很聰明。」

「不但聰明，而且還漂亮１張清揚面無表情地說。

胡秀林只有點頭，什麼也不敢說。坐在張清揚的身邊，胡秀林感覺全身像長了刺一樣難受，他明白市長似乎已經覺查到了什麼。可到底向不向市長講出實情，他又犯了難。有些事並不是張一張嘴那麼簡單的，如果市長知道真相以後遠離自己，那麼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清揚視察了幾處市政工程，對工程進度表示滿意。江洲市的街道正在擴建維修。雖然這將涉及到大部分路兩邊門事房的拆遷工作，但由於補償款合理，還沒有釘子戶跳出來反對，也就沒有影響工程速度。

「看來石副市長工作能力是有的！」回去的路上，張清揚對身邊的胡秀林說道。市政工程由石磊負責，從反應出的情況來看，他的確認認真真做事了。

「是啊，要說對工作，老石那是十分認真的。」胡秀林附和著說道，可心裡仍然在想著鄭蓬勃和白靈的事情。

張清揚望了胡秀林一眼沒有應聲。私人手機響了，張清揚看也沒看便接聽了。

「市長，是我。」

「小姜，你在哪裡？」張清揚打起精神，坐直了身體，驚異的聲音把一旁的胡秀林嚇了一跳。

「我……我不能告訴你，我害怕被公安抓走，其實……那天晚上我很想和您聊聊的，但警車來了，我以為是你派來的，就掛了電話，後來才知道不是抓我的。市長，您是好人。」

張清揚一字一句地聽著，等她說完，柔聲道：「小姜，你如果相信我，就出來找我好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

「可我……好害怕，杜姐說了，不讓我輕易露面，她說……崔向前如果不倒下，我就不能露面１小姜倔強地說道。

「你說什麼，崔……」

「市長，不和您多說了，我……我下次再聯繫您啊，您放心……我現在很安全。」

不等張清揚反應，電話又掛斷了。

張清揚無奈地嘆息一聲，社會如此，也難怪小姜誰也不相信了。不過她剛才在電話里所說的信息，到是對案件的幫助很大。他馬上又打給了孫建軍，簡要地說明了情況，讓他到辦公室等自己。現在事關重大，有些事情應該注意保密了。

隨後，張清揚又聯繫了平安，也讓他來辦公室里等自己。

胡秀林一直坐在張清揚的身邊，他知道市長剛才一定接到了很重要的電話。張清揚扭頭望向胡秀林，說：「秘書長，杜梅案件的突破口找到了１

「好事啊！」胡秀林由衷地說道。

張清揚把事情告訴胡秀林的意圖很簡單，如果此案真與政府內部的幹部相關，那麼一但對方知道案件找到了突破口就會心急，也許那樣就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張清揚回到辦公室時，孫建軍與平安剛也趕到，三人走進辦公室。孫建軍也有些自責地說：「市長，是我沒用，這麼久案子也沒有進展，是我的失職！」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建軍，如果一個月之內不能破案，我就和你一塊回家１平安說道。

張清揚望向二位，輕聲道：「剛才我又接到小姜的電話，她在電話里說之所以不敢露面，那是因為害怕受到報復。她向我說明了一件事，我覺得對案件的幫助很大。」

「什麼事情？」兩人的精神全被調動起來。

張清揚望了眼門口，小聲回答：「她說杜梅臨死前告訴過她，只要崔向前沒有倒下，她就不能露面！」

「什麼……」兩人的臉上充滿了驚訝，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市長，我們……能夠相信她的話嗎？」孫建軍謹慎地問道。

張清揚沉著道：「不能完全相信，但也不能不相信，你們說呢？」

平安點點頭：「市長說得有道理，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杜梅案件應該與我們內部人員有些關係。」

「那……難道我們現在就調查崔……」孫建軍皺著眉頭，雖然說拿下崔向前，他將是公安局內最重量級的副局長，但是堂堂的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可不是說調查就可以調查的。

張清揚明白他的擔憂，說：「先不要調查，但我們可以改變一下案件的偵破方向，不要把目標只盯在小姜或者杜梅的身上，我們的思維要開擴一些。」

「對，建軍，你就按照市長的指示來辦吧。」平安已經明白了張清揚的用意。

「還有就是……我們可以對外宣稱找到突破口，但這件事了除了我們三人以外，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我明白１孫建軍知道市長是想引蛇出洞。

孫建軍先走了，平安沒有馬上離開。他望著張清揚，表情很嚴肅地說：「如果小姜的話是真的，那麼也許在崔向前的背後還有一條大魚！」

「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吧，我從來不願意懷疑自己的幹部……」張清揚心痛無比的說。可是一想到死去的杜梅，他的眼神又堅毅起來。

三月初，張清揚與南海省代表團的代表們一起參加了每年一度的人大會。一周前，他的恩師章華平已經正式接受金角的邀請，成為了金角恢復重建工作的總設計師。在來京城之前，張清揚與章老通過電話，章春華對金角成立經濟特區很有信心。

其實張清揚對參加大會並沒有什麼興趣，像這種「以官代民」性質的所謂代替人民說話的會議，對於真正的民生建設根本沒任何的意義。但是他並不反對這種會議，必竟從執政黨和國家的層面來考慮，這種大會對社會主義國家來講又是必須的，而且從某方面也可以反映出國家與政黨下一階段的執政思路與發展理念，當然如果縮小到個人身上，老百姓其實是感覺不到什麼的。

大會第一天，聽取了唐先生的政府報告，大會議程與以往一樣，並沒有大的改動。張清揚的心思並沒有在大會的身上，他還記掛著江洲的案件。杜梅的屍體已經火化，可是案件仍然沒有什麼進展。小姜也音信全無，除了偶爾會給張清揚打來電話報報平安，沒有人知道她到底隱藏在什麼地方。

小姜躲藏得時間越久，張清揚就越擔心她的安全。事實證明公安局已經逐漸縮小了查找犯圍，雖然小姜的居所不顧定，但像江洲這樣級別的城市，公安局只要下定決心找人，很少有人藏得祝

第一天的會議結束以後，張清揚回到京東賓館。一排高大的楊樹延著長長的紅色琉璃圍牆並立，挺拔的如同大門口的衛兵一般。這些楊樹與賓館的年紀一樣，已經走過了四十幾年的春秋，其中有幾棵被圍起來的那是我國第一屆高層和領導幹部親手栽種的。

京東賓館屬於軍隊編製，這些年高質量、高標準地完成了數十次黨代會、人代會、高層全會的後勤保障任務。張清揚走進賓館，心裡感覺沉沉的，好像心頭壓著一塊巨石。

剛剛回到屬於他的房間，郝楠楠就打來了電話。他笑著接聽：「郝市長……哦，不……應該是郝書記，呵呵……」

「你小子，就知道逗我１郝楠楠咯咯笑著：「你住在五樓是吧？」

郝楠楠不久前正式被任命為了遼河市市委書記，市人大主任一職，辭去了遼河市政府市長。李小林被提為了遼河市政府的代市長。而黃承恩已經光榮退休，他完成了張清揚交給他的任務。這兩年遼河發展快速平穩，沒有出現任何的動蕩，這與黃承恩有著很重要的關係。

「嗯，怎麼你也在京東賓館？」據張清揚所知，並不是所有的人民代表都被安排居住在京東賓館。

「你等我，就在你樓下呢。」

放下電話，張清揚笑了，他已經猜出郝楠楠因為什麼事而來。沒過多久，房門被敲響，張清揚便開門，把穿著深色西裝的郝楠楠放了進來。

張清揚認真地打量了好幾眼，說：「還真有幾分市委書記的模樣！」

「去你的吧１郝楠楠揚了揚手，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坐在沙發上，說：「口渴死了，去給姐泡杯茶。」

「喂，好像我的官比你大吧？」

「哼，假如有一天你成為了國家一號，那我也比你大１郝楠楠咯咯笑道。

張清揚嘿嘿一笑，忙為她泡了茶，說：「你說得對！」

「你最近瘦了，江洲……還是那麼不如人意？」郝楠楠喝了口茶，抬頭望了眼張清揚的臉色，便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