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難，我都會走下去，更何況你還在我的身邊。」張清揚拉著她的手揉搓，「老婆，一個人在家無聊的話，就出去逛逛。」

陳雅搖了搖頭，小臉一紅，說：「我……我喜歡在家等你下班。」

張清揚也就不多說什麼，指著書房說：「我進去想點事情，吃飯叫我。」

「嗯，」陳雅乖乖地點了下頭，親自泡了杯茶送進書房。

躲在廚房門口偷看的的兩個小頭咯咯一笑，白靈拉著舒吉塔說：「他們真恩愛。」

舒吉塔點點頭：「是啊，白姐姐，你有男朋友嗎？」

白靈搖搖頭：「我沒有……不說了，丫頭，我們快點做菜，要不然領導會餓的。」

張清揚坐在書房裡看著文件，美美地品著小雅送上來的清茶，感覺美極了。在他的心中，小雅泡的茶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茶。今天通過一系列的運作，基本上達到了他的預期目標。可是明天書記碰頭會上會產生什麼樣的情況還未知，他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張清揚閉上眼睛，腦子裡盤旋著市委常委中每個人的臉和他們的資料。對於他們的個人資料，早就爛熟於心了，可是當真正用到時，對時局的幫助卻很小。這些資料所能起到的作用，頂多就是幫他多了些參謀的資本。

來江洲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雖然對手還沒有真正的顯露出力量，只有上次常委副市長石磊對自己進行了試探，但那不足掛齒，對方還沒有表明態度。而自己這段時間也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他盼望著在這次的書記碰頭會上，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大家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要不然來了這麼久，他感覺別人都把自己當成了可有無無的角色，長久下去必然被駕空，對自己可是十分的不利。

張清揚想得很認真，就連小雅推門進來都沒有發現。

「吃飯了……」陳雅捏住他的手。

「嗯，」張清揚站起來，這種家庭的小氣氛很令人心情舒暢，他拉著陳雅的小手，說：「老婆啊，真希望你能天天叫我吃飯！」

「你喜歡嗎？」陳雅的聲音很柔。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啊！」張清揚伸了下懶腰，然後把她的嬌軀摟在懷裡。

「外面……有人！」陳雅不滿地推開他，逃也似地走出書房。張清揚暗笑，想來在陳雅的心中，對這個色郎老公是又愛又氣。

白靈的手藝果真不錯，天南海北，各地的菜式都有，冬瓜小排湯香嫩可口並不油膩，而那香噴噴的素炒萵筍，更是極顯水平。而白靈也很有規距，他並沒有上桌吃飯，而是和舒吉塔站在桌邊，照顧著兩人。

「小白，手藝不錯啊！」張清揚微笑點頭，「來，過來一起吃吧。」

白靈優雅地笑著，搖頭道：「不了，市長，我還不餓呢。」

「過來吃吧，在自己家沒有那麼多規矩。」張清揚又說道。

「不了，我……我和舒吉塔到廚房吃。」白靈連連搖頭，拉著舒吉塔就走。

張清揚無奈地笑，便也不再強求。卻沒想到陳雅偷偷拉了一下自己，輕聲道：「我不喜歡她。」

張清揚一愣，反問道：「為什麼？」

「感覺上。」陳雅很認真地說。

「那你喜歡舒吉塔嗎？」

「嗯，」陳雅點點頭，「她挺好。」

張清揚笑了笑，他明白陳雅不喜歡白靈這種聰明外露，處處都想顯擺一下的女人。雖然白靈的檔案上是未婚，可是經歷過美女無數的張清揚，一眼就能瞧出來白靈已經是位小婦人。

更何況白靈望向自己時，眉宇間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媚意，那種含意張清揚再明白不過了。也許只要自己稍微暗示一下，這個女人就會主動爬上自己的床吧？對於市委培養出來的這一批「高級保姆」，張清揚已經摸准她們的性格了。想來大多數是一些略帶風情、性格開放的女性，要不然就無法成功捕獲領導的心了。

「張市長，飯菜還可口嗎？」白靈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問道。

張清揚點點頭：「不錯，我挺喜歡的，是不是老婆？」他望向陳雅。

「嗯，」陳雅點點頭。

白靈開心起來，高興地說：「那就好，張市長，如果您覺得哪裡不好，一定要對我說，我會改良的。」

「小靈，你以後的重點工作就是把舒吉塔教會。」張清揚淡淡地說道。

白靈一愣，隨後點頭道：「我明白。」

她當然明白，只要把舒吉塔教會，她就可以離開張清揚的家了。瞧著這個小女人的背影，張清揚搖搖頭。心想市委培養出的這批保姆真是害人不淺，一個個都像小妖精似的，非常善於了解領導的內心。

市委辦公樓頂層的小會議室內，煙霧繚繞，就連其中唯一的一位女同志專職副書記伍麗萍也吸起了煙，而且瞧她前面煙灰缸中的煙蒂，好像還是位老煙槍。金黃色的牆紙反射出屋頂的燈光。會議室是標準的橢圓桌，幾位領導圍饒在桌邊。陶英傑書記坐在正中央，他的身後是鮮艷的國旗和黨旗，正對面是幅巨大的相片，上面是大首長兩年前率領眾位決策層的不少領導幹部在南海邊的留影。

陶英傑的兩邊分別是代市長張清揚，市委副書記、組織部長方少剛，在往下就是專職副書記伍麗萍，市紀委書記史振湘，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平安。書記碰頭會召集了所有書記，正在商量協調一些幹部的調配與任免。

張清揚在會議的一開始就提出了政府內部幾個處室的位子的人物調整，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黃振聲的職務調動，他建議把黃振聲調整到財務處任處長。

聽到張清揚要把黃振聲派去財務處，市委副書記、組織部長方少剛便輕微地皺了下眉頭。雖然張清揚正在低頭喝茶，但還是敏銳地覺查到了這一變化。在他看來方少剛此人無疑是很沉穩的，會議一開就是一言不發地喝茶吸煙，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有些獃滯。再加上此人長相醜陋，看起來就有些呆傻。可是剛才看到他的這種變化，讓張清揚心中一動，暗自琢磨黃振聲不是得罪過他吧？

在張清揚提到黃振聲的問題時，各位幹部都把目光望向陶英傑，無疑他們想看看陶書記的看法。

陶書記微微一笑，說：「大家都談談看法吧。」

張清揚暗罵一聲老狐狸，隨即冷笑，雖然昨天和他溝通過，但早就應該明白他不會完全支持自己。對於陶英傑的心思，他已經看懂了。想來陶書記明白方少剛等人會反對自己的提議，所以他先不表態支持自己，等大家都發表完意見之後，他再出言支持張清揚。這樣一來，不但沒有人敢再反對一把手的意見，讓人看起來張清揚也需要藉助他的力量，更能顯示出他的重要性。

方少剛微微抬了下頭，望了眼對面的伍麗萍。雖然面無表情，可伍麗萍卻完全懂得了老夥計的意思。她輕咳一聲，皺著眉頭說：「黃振聲這人我知道，挺笨的一個人，老老實實的，還總得罪領導，這種人能適合這個位子嘛！再說了，他愛人韓秀鵑還是駐京辦主任，此人風評一直不好。財務處長和駐京辦主任都是很重要的位子，全讓這兩口子占上了，傳出去影響不好吧？」

張清揚心中暗笑，心想伍麗萍這「口臭」的惡名看來名不虛傳啊，一開口就是個得罪人的主。他淡淡地說：「黃振聲為人老實，這是大家公認的，但是他的專業學的就是財經。在坐各位反過來想一想，像財務處這個位子，不正好需要一個老實的人嗎？而且你們可以看看他的個人資料，一位敢於向領導說不的幹部，能說他老實嗎？」

陶英傑與平安都紛紛點頭，的確，張清揚這幾句話於情於理都難以反駁。

張清揚又望向伍麗萍：「至於說她愛人韓秀鵑，我覺得無論她風評怎麼樣，都不應該影響黃振聲的升遷吧？伍書記說她風評不好，這話可是輕易說不懂，如果她真的有問題，那麼紀委為什麼不查？難道明知她有問題還要放在駐京辦的位子上？這可能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看我們的市紀委可是不夠格哦！」說到這裡，一陣輕笑，接著說：「至於說到他們兩口子都在重要崗位，會傳出不好的影響，那就更不可能了。難道說我們在坐的愛人都不能從政嗎？比如方書記，據我所知她的愛人就是財政局的幹部吧？可是他們兩口子有口皆碑。聽伍書記的意思，是不是從政的幹部都需要像你一樣離婚或者喪偶才有升遷的資本？」

伍麗萍氣得臉色通紅，卻又無法反駁。本來她的嘴巴夠刁了，可是沒想到張清揚發起威來，講話更難聽。什麼叫像我一樣離婚或者喪偶？伍麗萍與丈夫幾年前離婚時可是傳出了不少花邊新聞。張清揚的話很明顯在暗指有關她的不良傳聞。

「當然，我只是打個比方，希望伍書記不要誤會。」張清揚又婉轉地說道。

伍麗萍鐵青著臉沒出聲，薄薄的雙唇顫顫微微地抖動，更顯得刻薄。張清揚掃了一眼眾人，抖了抖手上的文件，輕笑道：「我認為吧，一個幹部能否勝認他的工作，這與他的專業有著很重要的關係。黃振聲所學就是財會專業，而且還在財政部門工作過，有著相當深厚的工作經驗，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哪點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