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的目的也很明確，你們兩口子對著干去吧，我樂觀其成！當然張清揚這麼說也是故意刺激朱天澤，假如今後遼河市的旅遊項目真出了大問題，張清揚會背負很大責任的。

「書記，釋明光那事，你清楚了吧？」

「嗯，我知道了，真不知道現在的出家人是怎麼想的！」朱天澤無奈的搖搖頭，看得出來他也有些不喜歡這個人，「可是職務還是要給他掛上啊，我看就讓他掛個政協的常委吧，市長認為呢？」

「我同意書記的意見，我們對佛教協會的工作還是要表示支持的。」

「我也這麼想。」朱天澤說。

兩人相視一笑，難得如此統一想法，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張清揚走後，朱天澤拿起電話想打給關紅梅，讓她離旅遊項目遠點，可又一想那個騷婆娘又怎麼會聽自己的意見？他就把電話掛上了。他擔心今後關紅梅真的在旅遊項目上出問題，那樣他這個書記也跟著丟臉，張清揚剛才的機智回答可是讓他如哽在喉。

還沒等張清揚走回辦公室，懷中的手機唱起了歌，一看號碼是吳德榮打來的。

「清揚你忙不，有件事和你說。」吳德榮的語氣很緊張。

「榮子，出了什麼事？」

「是這麼回事，剛才超市經理聯繫我，說有個人自稱叫朱天恩，是市委書記的弟弟，希望我們超市送給他幾張打折的貴賓卡……」

「給他，多給他幾張貴賓卡和代金卡，今後一定要讓超市所有員工都知道是他向你們索要的！」

「我就知道這件事對你有幫助！」吳德榮淫笑著，兩人合作多次，張清揚這麼一講，他就明白了其目的。

夜總會裡燈紅酒綠，如瘋子般的男人女人們在舞池裡搖曳。雖然是寒冷的冬天，但是來這裡玩的女孩子們早就脫去了厚重的大衣，穿著迷你裙、緊身褲、緊身背心、T恤隨著音樂搖擺。

吳德榮看著他的表現，得意地笑出聲，用力扳著他的肩頭說：「當幹部有什麼好的，進一次夜店，好像地下黨接頭，他媽的沒勁！人間的榮華富貴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享受，你這個市長啊，還不如我這個董事長逍遙呢！」

張清揚穿著一身便裝，頭上戴著鴨舌帽，把帽檐壓得低低的，遠遠看上去，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就是吳德榮坐在他的對面也只能看到他的嘴。

張清揚點點頭，認可了吳德榮的話，自顧飲了一杯酒，苦笑道：「你說得對，當官他媽的的確不是什麼好差事啊，如果要想當一個好官那就要遠離榮華富貴，我可比不了你小子快樂！」

「好了，好了，我叫你出來是想讓你放鬆一下，不談工作，不談！」見到張清揚那頗為勞苦的臉，吳德榮竟然有些心疼。

張清揚想起了晚上下班時吳德榮電話里談的事情，就問道：「朱天恩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操，別提了，朱天澤怎麼會有那麼一個操蛋的兄弟！」吳德榮撇撇嘴，「那小子今天帶了幫狐朋狗友，到我們超市比比劃划的，看模樣就是為了在他朋友們面前顯示他朱家在遼河的勢力。超市經理沒辦法就給我打了電話，我這不就請示市長大人了嘛！」

張清揚若有所思地笑笑，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說道：「不要得罪這個人，好好地哄著，讓全超市的人都知道他去向你們要這要那的，我估計他以後還會去的。你記著，可以送給他點東西，但是不要提出任何要求，就當是害怕他似的……」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干，」吳德榮嘿嘿一笑，「清揚，什麼時候把姓朱的從遼河市趕走，你來當書記？」

張清揚一擺手：「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操，在我面前還窮裝！」吳德榮不滿地砸了一拳，然後說道：「我說……你小子到底是什麼背景？我吧……早猜出來你不是平常人，可是就是不知道你到底……」

「你真想知道？」張清揚盯著吳德榮的眼睛問，心裡升起一種複雜的味道。

「嗯，老子就是想知道！」看得出來，吳德榮問出這話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好吧，我告訴你，」張清揚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刻身邊的噪音好像消失了，他認真地說：「其實我不是故意隱瞞，我只是擔心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你會對我的態度發生改變。劉XX那位老人你聽說過吧？」見吳德榮點頭，又接著說下去：「他是我的爺爺，親生爺爺……」

「啥，你爺爺……」吳德榮到沒怎麼吃驚，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消化所聽到的內容，等他好像明白張清揚在說什麼時，激動得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張清揚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張清揚嘆息一聲，搖搖頭說：「看見了吧，我就知道你會這個德行！」

「不是，那個……什麼……」吳德榮有些語無倫次了，抓抓頭髮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清揚很理解吳德榮的表現，笑著幫他倒了一杯酒，說：「先壓壓驚……」

吳德榮也不管這酒有多麼的烈，一飲而盡，緩和了一會兒，站起來說：「這麼說來你……你小子是高幹？你……你不姓張，本姓劉？你……你是開國元老的孫子？我能和你稱兄道弟，你……我他媽的沒做夢吧？我……」

張清揚把他按在坐位上，點了點頭，含笑不語。

吳德榮盯著他發愣了好久，然後猛地一拍大腿，「我草，我吳德榮也能認識太子，你奶奶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聽見他敢這麼對自己說話，張清揚就明白吳德榮對自己還會像從前以一樣了，也就放了心，淡淡地說：「我也很無奈啊，細節問題就不和你說了，反正你知道就行了。」雖然張清揚早就淡化了「私生子」這件事，可他仍然不想和別人說出口。

「以後，以後殺人放火，你不方便乾的事情都交給我，有你小子在，我怕個鳥啊！」吳德榮的野性沖了上來。

「不能讓人殺人放火，」張清揚苦笑著說：「你小子安心做好生意就是在幫我了！」

吳德榮回味著張清揚的話，良久后好像明白過來，就說：「反正以後你指哪我就打哪，大不了進監獄你在把我弄出來唄！」

「那不行！」張清揚斬釘截鐵地說：「假如你小子真的幹了缺德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看張清揚說得堅決，吳德榮笑著說是，他自然明白張清揚是擔心自己今後胡作非為才這麼說的。突然間人聲嘈雜，一旁的舞池混亂起來，音樂好像也突然停止了。

「我就是摸了又怎麼樣？是她自己往我懷裡鑽不行啊？」不遠處飄過來一位男性的聲音。是外地人。

「你小子還裝，我告訴你，他是我馬子就要賠錢！這樣吧，你現在給我十萬塊錢，我馬上就放你走，要不然我……把你狗腿打斷！」又響起一個十分粗俗的聲音。

「操！」年輕人嗤笑一聲，語氣中十分的不屑，聽聲音也知道喝了不少酒。

周圍的看客們鬨笑一團，人越聚越多，來這裡玩的年輕人，最喜歡看的就是這種場合了，有膽大的還在一旁起鬨，巴不得雙方打起來。

「要打起來了，走，我們過去看看熱鬧！」吳德榮興奮起來。過去他和張清揚最愛乾的事情就是打架，現在長大了，打架的事情都交給了手下。當聽到有人要打架時，一時間就起了小孩子的心思。

張清揚被他感染，也跟著走了過去。吳德榮在前方兇悍的開路：「滾開，滾開，媽的……給我讓開！」

吳德榮原來身體就強壯，站在人堆里像一面牆似的，又加上表情彪悍，人群馬上就分開了。張清揚走在他的身後，輕鬆擠了進去。

人群中孤單地站著一位青秀的年輕人，長得很單薄，看模樣應該是位有錢的主，不過喝得有點多，站都站不穩了。他的對面是幾個流氓，其中一個戴著手指粗的金項鏈，黑衣黑褲，長得很魁梧。另一旁站著位瘦弱的小姑娘，看樣子二十歲左右，染著紅頭髮，長得挺高的，就是有些瘦。

吳德榮掃了一眼，對張清揚笑道：「那小子說得沒錯，不過這兩條腿不錯，哈哈……」

張清揚瞪了他一眼，也無可奈何，堂堂的一市之長混在這種地方，想想也挺悲哀的。

「媽的，你小子說什麼啊，剛才還誇我長得好看呢！」一旁的長腿女孩對著年輕人大罵。

「滾一邊去，那是大爺看得起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嫦娥啊？我草，大爺在京城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媽的像你這種給我洗腳都不配！」年輕人到是口氣很大，滿嘴的京腔，的確是京城人。他又指著對面的黑衣男子說：「裝你媽啊，戴金項鏈、穿黑西服，你小子裝黑社會啊？這要是在京城，老子早就把你扔局子里了！還十萬？媽的你們專業『仙人跳』吧？那還不找個漂亮點的，這就貨色誰他媽的上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