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歌曲?”
“聽不懂歌詞，旋律和節奏都聒噪得很。”
“歌名《本草綱目》，歌詞好像跟歌名沒有什麽關系。”
“韓森也算是江郎才盡了，前兩年創作的《青花瓷》、《菊花台》多麽優美，和鄧澤海合唱的那首《千裡之外》更是文采斐然，然而現在……”
“《夜曲》那樣的歌曲都能在金鹿獎上奪得多個大獎，現在的歌壇真是一陣烏煙瘴氣了。”
“這個歌就是胡扯！”
“沒錯，《本草綱目》和李時珍，與現代人有什麽關系?簡直胡拽嘛！”
在《本草綱目》開始表演後，台下一些老一輩的藝人低聲點評，言語間滿是對韓森的失望以及對《本草綱目》這首歌的不理解。
雖然現場音樂聲較大，但敖燕還是能看到這些人滴滴咕咕的神態，但她並不以為意，每個時代都屬於年輕人，老年人的口味注定會年輕人脫節，這些老家夥，不服老不行。
譚高涵顯然也注意到了，神色間倒是略有不悅，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而言，完全沒必要對這些老藝術家有多麽尊敬，但礙於這裡是央視，旁邊還站著敖燕，他也就把這股不滿壓了下去。
“其實你沒必要介懷，他們終歸只是一些跟不上時代的老古董，而且他們也並非音樂圈人士，大多都是演員。”
敖燕指了指舞台上正在表演的韓森:“他才是潮流，時代的潮流。”
她並非無的放失，畢竟韓森在去年春晚可圈可點，單單靠韓森一個人的名字，就足以拉動數億年輕觀眾的期待，這對春晚來說，價值可太大了。
譚高涵笑了笑，說道:“敖導說的對，我也屬實沒什麽好介懷的，若乾年後，自有後人去評說。”
此時韓森的表演已經趨近尾聲，台下很多老藝術家們也漸漸聽清了韓森演唱的內容，但他們卻顯然更加覺得不理解了。
“我大概聽懂了一些，比如這第一句歌詞，‘華佗在世，崇洋才能被醫治’，大抵是因為華佗是因為《三國演義》中的要給曹操開顱出名的吧?也就是說要從根本喚醒國人要自強?”
“在戲劇化本裡，華佗開顱了?不是還沒開就被宰了嘛！人家只是麻沸散出名的好嘛！為了哄抬強行意淫出高大上的形象背景?”
“對，華佗開顱純屬胡扯！先不說這個，韓森這首歌，整首歌曲用的都是西洋樂器、西洋唱法！用這些舶來品來喚醒傳統文化?更是胡扯嘛！既然喜歡傳統文化，為什麽不用二胡?為什麽不用戲曲來唱?”
“其實我倒是理解一下，畢竟如果全部用傳統樂器，現在有多少人會接受?特別是饒舌歌曲。”
“我以前是學中醫的，我個人覺得裡面的藥名，也只是為了響應歌名而已。”
老藝術家們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他們當中對於韓森既有欣賞，又有失望，以及恨鐵不成鋼。
明明可以寫出《蘭亭序》、《煙花易冷》的實力，為什麽要寫這首讓人聽都聽不太懂的歌曲?
把春晚舞台當兒戲嗎?
春晚節目組到底是如何審核的?
等韓森表演完畢，現場的工作人員沒有吝嗇掌聲，有些女孩子更是忍不住歡呼起來，很顯然韓森的彩排得到了年輕人的喜愛，然而年齡稍長一些的觀眾，此刻卻都有些沉默，掌聲也是寥寥無幾，大多也都只是象征性的，很欣然，他們不太理解《本草綱目》這首歌。
其實他們喝止不理解《本草綱目》，
《雙截棍》、《娘子》等歌曲也都不被他們喜歡，甚至頻頻拿獎的《夜曲》，也遭他們厭煩與不解，不解這首歌為什麽能火遍大江南北。這首歌很經典?為什麽他們只聽一遍就覺得聒噪。
年長者對於既定事物的認知是很固定的，輕易更改不了，比如對於歌曲的欣賞水平等等。
但這並不重要，對於春晚的導演組來說，他們要討好的是當下的年輕觀眾們。
而豈止是是春晚節目，所有的跨年演唱會、地方衛視春晚等等，以及所有的互聯網企業，衣食住行等行業的生產者們，討好的也都是當下的年輕觀眾。
這是一個得年輕人者得天下的世界。
等韓森表演完畢，就立即看向了導演敖燕，得到敖燕滿意點頭後，韓森等人才迅速走下舞台，為下一場節目的表演者騰地方。
到了台下，敖燕親自拿出紙巾遞給韓森等人。
雖然僅僅跳了五分鍾不到，但韓森等人的額頭也都出汗了，畢竟是春晚，即便是彩排也太過緊張，好在眾人並沒有出錯，按照早先練習的舞步完整的把表演呈現出來。
“謝謝導演！”鄒明等人也都接過紙巾，感動的連連道謝。
敖燕笑道:“你們都很好，很優秀，表演的不錯，相信會給全國觀眾帶來一個驚喜。”
韓森說道:“不是驚嚇就成。”
他雖然在台上演出，但是也看到了台下的那些老藝術家們成群結隊的站在觀眾席一側指指點點，先不說談論的是什麽內容，單單是那表情，韓森就能猜出一二。
他倒是大度，並不介懷。
事實上，原唱周傑倫當年在春晚上表演《本草綱目》後，在全國范圍內也是掀起了褒貶不一的討論浪潮，不過那一年的春晚經典作品頻出。
比起周傑倫表演的《本草綱目》，另一首歌曲《吉祥三寶》反而更加火爆，除此之外，知名小品演員趙本山聯袂徒弟小沉陽表演的小品《不差錢》更是火遍全國。
其中初次在央視春晚露面的小沉陽，更是一夜成名，身價暴漲，在當時堪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在這些經典作品面前，《本草綱目》即便表演翻車，也並沒有多少人關注了。
周傑倫也並不需要當時的一場春晚表演來證明自己，他當時取得的成就已經完全可以無視外界的評價。
而如今的韓森，比當年的周傑倫人氣更旺，更加的火爆。
哪怕在春晚上走音、或者表演時摔倒，人們也並不會對韓森這一時的失誤有多麽嚴苛的指責，畢竟韓森的人氣、地位、實力已經用無數的經典作品來證明過了，而這些作品，已經是華語歌壇最寶貴的存在了。
就像是《本草綱目》中所說的那樣，“聽我說中藥苦，抄襲應該更苦”，因為韓森的作品太過火爆，導致跟風、抄襲者眾多，但這也著實培養了一大批經典作品的誕生。
韓森一個人的出現，不僅壯大了華語歌壇，更是讓無數從業者有了在業內站穩腳跟的一部作品，即便這部作品是跟風，但大多數歌手、唱作人幾乎都是從跟風開始成長起來的。
“《本草綱目》意義深遠，可能現在他們聽不懂也看不懂，更不懂其中的意義，但是相信十年、二十年後，當人們回首往事，會發現這一屆的春晚出現的《本草綱目》，是一首怎樣的經典之作。”
譚高涵說話的聲音有些冷，顯然有些被那些老藝術家們的異樣眼神所激怒。
敖燕見狀，一邊擺手，一邊加重語氣的說道:“譚總，我說過，不必介懷。”
譚高涵一怔，旋即緩緩點頭。
說實話，那些老藝術家，對於譚高涵來說，如果想尊重他們，他們便是一個寶，如果不像尊重他們，他們便將從此在演藝界銷聲匿跡，甚至把譚高涵惹怒了，大可以把無數個莫須有的屎盆子往他們頭上扣，讓他們一個個晚節不保。
但敖燕顯然看出了譚高涵的心思，所以才加重語氣讓譚高涵不必介懷。
譚高涵可以不理那些老藝術家，但敖燕的話卻是必須注意的，畢竟如今的敖燕風頭正勁，在央視也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導演，業內人脈深厚，哪怕是光線經紀董事長來了，也得給三分薄面。
如此這般，譚高涵便咽下了這口氣。
韓森此時才開口道:“敖導，既然沒什麽差錯，那我們就先行告辭，春晚見。”
“春晚見。”敖燕頷首道。
當韓森與譚高涵等人離開演播廳的時候，恰好與那些老藝術家們擦家而過，沒成想其中一人卻突然開口道:“韓森，不要忙著賺錢而忘了初心，你以前創作的歌曲可都是一等一的優秀……”
不等那人說完，王康成等人便轉過身去，護送韓森離開，並不給那些人向韓森張口說話的機會。
韓森也沒有多言，低著頭漫步離開。
“這群老家夥。”
到了保姆車裡，譚高涵想起剛剛的畫面，沒來由的一陣火氣，奈何敖燕事前警告在先，縱然譚高涵想拿那幾人開刀，也要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嘴長在別人臉上，別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韓森一邊自顧自倒了杯茶，然後遞給譚高涵，一邊說道:“涵哥，我最近發現你脾氣越來越有些暴躁了。”
譚高涵一怔，默默的接過水杯，仔細思慮了一下，歎息道:“的確，說起來還是前幾天的事情鬧的。”
“什麽事?”韓森好奇問道。
譚高涵說道:“一周前我向董事會提出辭職，辭職信都已經打好了，按理說走流程交接就好了，但光線卻不是很願意放我走。”
譚高涵早就想辭職，這件事韓森是知道的，但辭職並不代表無所事事，下一步他就將全面接管韓森工作室，為工作室的公司化、企業化添磚加瓦。
這一點是早先與韓森早就商議好的，屆時譚高涵不僅繼續擔任韓森的經紀人，還將成為藝人經紀部門擔任總監，為韓森工作室的壯大招兵買馬。
除此之外，韓森工作室在公司化後，會正式成立董事會，韓森出任董事長，譚高涵則出任副董事長，總經理。
原總經理顧敏將會成為人事部總監，執掌人事大權。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但前提是光線願意把譚高涵放走。
實際上，譚高涵在光線擔任藝人部總監的這幾年，雖然動作不多，但卻著實做出了亮眼的成績，其中把韓森簽下來是譚高涵職業生涯中的最光輝戰績。
僅此一項，就足以讓譚高涵成為神一般的經紀人，也因為簽下了韓森，光線經紀的股價幾乎翻了一倍。
除此之外，譚高涵還為光線經紀培養了許多優秀歌手、演員，只是在韓森的光芒之下，暫時並沒有太亮眼的成績而已。
但也只是相對而言，畢竟沒有人能在韓森的光芒籠罩之下能笑著走出來。
韓森獨自成立工作室，對於光線的許多歌手藝人來說，完全就是松了一口氣，只是如果讓譚高涵再離開的話，那麽光線經紀目前在歌壇取得的成績， 恐怕就會出現意外。
畢竟目前來看，正是因為譚高涵強大的人脈和光線的影響力、實力強強結合，這才能支撐起剛成立兩三年的歌手部，倘若沒有了譚高涵的人脈支撐，光線在歌壇的影響力將會大大減弱。
如果韓森再脫離光線，不再掛靠工作室，而是獨自成立公司，屆時光線的股價恐怕會出現一個巨大的跌幅。
這是光線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光線未雨綢繆，接連多次拉攏韓森，除了五億投資之外，還有不少動作都是在向韓森示好，比如幫韓森的新電影《功夫》拿下春節檔。
又比如在南方興建的韓森音樂小鎮，主題公園等等，在得到韓森所有歌曲授權的情況下，目前已經基本興建完畢，不日就將啟動。
而這些音樂小鎮、主題公園的興建等等，也都跟韓森的大舅陳靖脫不開關系。
畢竟陳靖是粵州下轄香潭市建設局的規劃處處長，在這方面擁有巨大權力。
除此之外，光線還加神了與葛清琦、吳宇、鍾俊濤等人的合作，合約內容已經幾易其稿，巨大的利益面前，沒有人能抵擋住誘惑，當下也只等幾人簽署而已。
可以說，在不知不覺間，光線已經逐漸滲透了韓森的關系網，只是目前韓森尚沒有具體得知罷了。
哪怕韓森目前正式宣布脫離光線，光線也有很多種辦法，捆綁住兩者之間的關系，而一切的一切，全都不過是為了不讓股價下跌，影響到集團核心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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