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司雪衣願意做他自己，並不想合併所有的魂魄，做回從前的自己呢？

她又該怎麼辦？

畢竟，如今活著的是司雪衣。

她沒辦法為了讓殘淵回來，而強行讓司雪衣融合其他的魂魄。

今天止兮見到了司雪衣，很顯然，他過得還算是滿意，大抵，他是不願意的。

止兮輕嘆了一聲，心裡一陣又一陣的失落感襲上心頭。

如果司雪衣真的不願意，變成慕修，她大概，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殘淵了。

止兮一個轉身，足尖一點飛出了這個充滿了記憶的院子。

她離開的時候，風輕輕一吹，一朵小小的梨花不經意之間，還落到了她的身上。

止兮離開之後，直接去了妖界。

在六界和異族大戰之後，整個六界幾乎全部毀掉了。

所以的宮殿幾乎都是新建的。

妖界也不例外。

做了妖王的沈聽風在別處新建了妖王宮。

原本第七殿的位置，他有心的讓人重新修葺過了。

因此，止兮走進第七殿的時候，裡面空蕩蕩的，除了她自己，一個人都沒有。

第七殿，是承載了她許多回憶的地方。

她這一輩子，那麼多世，最黑暗的日子，便是在這裡度過的。

而陪著她走過去的那個人，他很可能永遠都不復存在了。

止兮的鼻尖有些酸，心裡很難受。

空蕩蕩的第七殿里，她的影子被暗沉的光線，拉得狹長。

她手一揮，殘淵的冰棺便出現在第七殿的大殿中央。

止兮站在冰棺的邊上，她不由得伸手去輕觸殘淵沉睡的容顏。

「殘淵，我一直那麼信誓旦旦的要救你回來。」

「我以為，無論有多少困難，我都可以克服，我都能夠做到。」

「可是我從未想過，我竟然會走到這，無路可走的一步。」

「可我是真的，很想你，想念我們的曾經，想念你對我的無微不至。」

「你說我該怎麼辦？」

「如果我自私一次，你會不會恨我。」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將眼角便所有的溫熱都逼退回去。

可越是逼退，就越是攔不住的外流。

此時的止兮，一襲黑衣，一如當年。

她纖細的身影，趴在了殘淵的冰棺之上，顯得格外的孤單寂寥。

「還記得嗎？當年呢，就是在這裡。」

「那個時候，我的爹娘剛剛被風烈陽害死，我有滿腔的恨意，又清醒的大腦，卻沒有下一步的計劃。」

「我迷茫，我痛苦，我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的大殿上。」

「我當時什麼也沒有，空有一個第七殿的殿主名頭，手下的人早就死的死走的走了。」

「就在我從白天坐到了晚上，以為又要從晚上坐到白天的時候，你出現了。」

「那是我們這輩子，第一次見面…」

「我永遠記得，那一刻，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里，有了一絲光明的心情。」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

「如今，我又是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的大殿里，可是，你卻再也不會…」

止兮話還未說完，眼角卻看到了蒼白的地上，多出了一道影子。

來自大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