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個要求。」蒼凌忽然道。

「你竟敢跟我提要求？我這麼討厭你，你以為我會答應？」

玄瞳勾唇冷笑，他覺得蒼凌有些得寸進尺。

然，蒼凌像是沒看到玄瞳的冷嘲熱諷一般，繼續說著他的話。

「除了毀滅天宸最後一點靈識以外，還要將他的力量全部注入渡生谷。」

聽到這話，玄瞳嘴角邊的冷笑勾勒得更大。

「蒼凌，天宸是創世神，他的力量能創造萬物，渡生谷是他當初誕生的地點。」

「他既能創造，也能毀滅。這渡生谷同他一樣，既能讓人生，也能讓人死。」

「你要將他全部的力量注入渡生谷，你是想讓還活著的人給你陪葬，還是想要讓死了的人死而復生？」

玄瞳問完，玩味的看著蒼凌。

「死而復生。」

蒼凌言簡意賅，毫不遮掩。

聽到這話，玄瞳大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諷刺。

「蒼凌，你在跟我說笑？」

「沒有。」

「跟天宸同歸於盡，已經足夠困難，我們還未必成功，你現在還提這種要求？」

「傾盡所有，將他的力量注入渡生谷便可。」

「傾盡所有？若是同歸於盡，好歹還能留一縷神識。傾盡所有，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一樣都是死，神識留著，沒有本體，也只是慢慢消亡，沒有區別，何必留戀。」

聽到這話，止兮的心狂跳了起來，連著呼吸都跟著緊了。

天宸一分為二，正是因為他的本體，蒼凌和玄瞳還在這世間，所以他才能留下一縷神識。

若是蒼凌玄瞳和天宸同歸於盡，本體必將毀滅，最後他們三個人的神識，也會消亡。

所有的氣息痕迹，都將不復存在。

那個時候，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徹底消失了。

原來，蒼凌一直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他在用天宸最後的力量，力挽狂瀾，讓所有人死而復生。

所有人都生了，唯獨他和玄瞳，死了。

止兮一下子一口氣堵在心口，像是沉重的泰山一下子壓在了她的心頭上，透不過氣，也不堪重負。

聽到蒼凌的話，玄瞳用一道異樣的目光看向蒼凌。

他沒有同意，嘴角邊勾勒的那一抹嘲諷，越加的清晰明顯。

「你重生之後沒有記憶，從小就被六界的那個人回去洗腦，以什麼拯救六界為己任。」

「你當初沒有記憶，蠢里蠢氣的信了他，給他賣命，守護六界，我可以理解。」

「但是如今你已經恢復記憶了，你來跟我說你要拯救蒼生，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蒼凌，你自己清楚你手上沾的血不比我少。當年你也是踏著別人的蝕骨一步步走出來的。」

「我殺人的時候，還會同情的眨眨眼，你沒心，殺了人連個情緒都不帶。」

「你又不是好人，要什麼拯救蒼生？」

玄瞳的話和他的態度，並沒有讓蒼凌惱怒，他也沒有否認，他那些不堪的過往。

「我忽然想做一個好人。」

「為什麼？」

「因為我答應過兮兮，要還她一片盛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