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玄瞳抬起酒杯輕輕的晃了晃酒杯里的酒，盪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是啊，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

「我倒是希望我醉了，可惜我現在還是那麼清醒。」

玄瞳輕笑了一聲，他又端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順帶又給止兮倒了一杯。

「你知道嗎？我向來我行我素，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跟著脾氣跟著心情走，從來不懂得收斂和謙讓。」

止兮握著手中的酒杯，她的五指收緊了一些，嘴角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怎麼會不懂，玄瞳性子張狂，從來都不會瞻前顧後。

「王活得洒脫。」

「可如今，我卻洒脫不起來了。」

「是為了吞併六界的大計而殫精竭慮么？」

「是為了一個人。」

止兮一怔，手中的酒杯輕輕一顫，透明的酒差一點就灑了出來。

「為了她，我變得小心翼翼，為了她，我隱藏了情緒收斂了行為，為了她，我試著想要去改變。」

「我試著，不用強迫的手段去逼迫她，而是讓她慢慢的走回我的身邊。」

「我試著，好好的照顧她的女兒，把她當做公主一樣慣著，給她講故事，陪她做遊戲。」

「我在努力，你說，她能不能看到呢？」

聽到玄瞳的這一番話，止兮之前所有的疑惑全都解開了。

她所有的擔憂全都成真了。

她所以以為的偽裝，她所有的演戲，她值得驕傲的演技，全都只是在欺騙她自己而已。

其實，早在玄瞳第一眼在極樂宮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她了。

他之所以沒有拆穿…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她道：「王，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

止兮說完自己伸手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了進去。

忽然間，連她都想要醉了。

她其實沒有那麼恨玄瞳，只是她沒有辦法面對他。

她害怕他的逼迫，害怕他的蠻橫，害怕他以自己為理由隨意傷害別人。

聽到玄瞳說，他在試著去改變，止兮的心裡一下子變得五味雜陳。

「也罷，那就慢慢來，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止兮輕嘆了一聲，抓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正當她打算一飲而盡的時候，她的手被玄瞳抓住了。

止兮一怔，心狂跳了起來。

正當她以為玄瞳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只是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

他將酒杯放到唇邊，一飲而盡。

「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

玄瞳說完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他的步伐緩慢而優雅，看不出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一路往外走，一直走到院子門口，身影消失，止兮才緩緩的收回了視線。

她輕嘆了一聲，心裡一下子亂成了一團麻。

如今玄瞳已經確定知道她的身份了。

玄瞳對她手下留情，但不代表他會對別人手下留情。

他做這一切，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將她奪回那麼簡單。

她普天之女，她要對整個六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