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到華年的止兮，渾身一顫。

他的面容已經看不清楚，臉上爬滿了黑色的蟲子，看起來分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華年？」止兮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她不願意相信，這就是她的哥哥，當初那個努力的成為尊主的哥哥。

意氣風發，玉樹臨風，是整個天外天的天之驕子，也是父親的驕傲，也是她仰慕的對象。

「哈哈哈…」

華年大笑了起來，他伸出手，扯過披風，將他的臉遮了起來。

「怎麼，你都看到了，你心裡很高興，是嗎？」

「你終於全部都贏了，該得的，最好的東西，你全都到手了。」

「而我，醜陋，骯髒，罪惡，忙活了那麼久，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是不是很可笑，你是不是很想笑？我爭了那麼久，結果最後還全都是你的。」

華年大笑了起來，笑聲撕心裂肺，一股偏執和絕望從他的骨子裡散發了出來。

止兮眉頭輕輕的蹙起，高興嗎？想笑嗎？一點也不想。

「哥哥，若是父親還在，他會很傷心的。」

聽到止兮這一句話，華年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猛地一顫，眼眸低垂了下來。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勝者為王！而我只是一個失敗者！」

「當尊主，真的有什麼重要嗎？哥哥？」

「夠了！不要再叫我哥哥，我早就不是你的哥哥了！我不會認你的！」

「你不認我，可是我不會不認你啊。」

「別說這些，要殺就殺！」華年捂著腦袋，整個人掙扎而痛苦。

「我沒有很多親人，一個父親已經死去，只剩下我和你兩個人，我們本可以相依為命。」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有些紅潤了起來。

小時候，無論她怎麼調皮搗蛋，父親都不會罰她，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最後被選中的，一定是華年。

所以，她活成什麼樣子，隨心所欲，都不會有人管她。

可是華年不行，他從小就和蒼凌一樣，帶著責任長大，從小就沒有自己的選擇。

蒼凌最後真的成了戰神，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肯定。

可她的哥哥華年，最後竟然什麼都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話。

「你知道我當年是怎麼想的嗎？」

「我不想知道！」

「可我還是要跟你說！」止兮激動的吼了出來。

「我想和蒼凌遠走高飛，我想過自己的日子，然後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你。」

「因為我知道，從小到大，所有的責任，我不扛，你一定會替我扛。」

「因為你是我的哥哥，你一定會像父親一樣，替我遮風擋雨，縱容我的任性妄為。」

「所以，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一走了之。」

「哥哥，我需要你，天外天需要你，你本可以不走這條路。」

「可你最後做了什麼？你勾結了異族，你逼得六界要和異族談判，你逼得我要嫁給他們！你逼得我戰死！」

「是你，一步步把我逼上了絕路。」

「哥哥啊，從小到大，除了天道選人的時候，錯選了我，我有做錯過其他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