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兮看到了，在異族人群的包圍之下，那穿著大紅嫁衣的少女，站在異族的人群之中，紅色的衣袂隨風翻飛。

這個夢，她見過！

在永棱山的時候，拿到藍寶石的時候，她進入過這個夢境。

不同的是，上一次止兮站在那少女的這一邊看到了這一切。

而這一次，她卻是站在了白衣少年的這一邊，看到了戰爭的殘酷，還有無人可擋的廝殺。

她看不清其他人的模樣，遠處的一切都別的極為的模糊。

但白衣少年近處的她卻能夠看到。

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竟然看到那白衣少年的臉！

那一張臉，她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蒼凌的臉龐！

他的面上沒有一點表情，冷得讓人渾身戰慄，不敢靠近。

他的雙眸是完完全全的冰白色，帶著幾分透明的眼眸之中，什麼也沒有。

比起她見到蒼凌受滅世影響的時候，還要可怕的多。

那是無盡的冰冷，那是極致的無情。

止兮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又看到了這一個夢境，又再次見證了當年的殘酷和痛心。

她的心，不由得隱隱作痛了起來。

這個白衣少年，他沒有心，他比誰都無情。

正是他的無心無情，將那少女親手推向了異族，造成了她一世的悲哀，最後還不得善終。

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極有可能，那少女死了之後，那少年依舊沒有任何知覺。

因為他不會愛，自然也不會痛。

止兮忽然很想看清楚那少女長什麼樣子。

可在這白衣少年為主的夢境之中，那少女站得太遠，她看不見。

而且這個夢境的片段非常的短，只有大約三秒的時間。

這夢境，在這三秒之中，清楚的描繪了戰爭的壯烈，白衣少年的英勇，還有漫天的戰火，六界悲苦。

卻絲毫沒有描繪出這無心少年和那少女的糾葛。

若不是她之前有幸見過，她壓根就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樣痛心的故事。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將手從雕像之上拿開。

她退出了這座雕像留下的夢境，她轉過頭，只見蒼凌也已經收回了手。

蒼凌感覺到止兮的視線，也轉過頭去看她。

這一眼，止兮看到了他那冰冷的眼眸，還有他身上那無情淡漠的氣息。

彷彿，那少年走出了夢境，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般。

止兮忽然一下子，沒有辦法把他們分開，沒有辦法當他們是兩個人。

心裡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說服她，他就是他。

她看不到蒼凌眼眸里的自己，她看不到那冰白色的眼眸里一絲絲的淺藍。

沒有了，什麼也沒有了。

止兮的鼻尖一酸，眼眸之中的出現了一股溫熱，瀰漫起了一層霧氣。

下一瞬，淚水從她的眼眸之中划落下來。

那恐怖的絕望縈繞在她的心頭。

蒼凌看著她，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上來替她擦掉眼淚。

他的眼神，他的氣息，冷得叫人絕望。

止兮的心絞痛幾乎感受不到了，可她的心，卻疼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