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下，他整個身體被轟中，幼小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下掉。

「殘淵！殘淵！」

覓心撕心裂肺的喊著。

看著殘淵渾身染血的往下掉，覓心猛烈的掙扎了起來。

「風烈陽」猛地捏住了覓心的下巴，將她的骨頭幾乎捏碎。

「你若是現在回去，我就殺了他們，不回去，他們還能活，你自己選。」

覓心渾身顫抖起來，片刻之後，她道：「我…不回去。」

這話說完，她淚如雨下，整個人沒了魂一樣，像一個漂亮的布娃娃一樣，被「風烈陽」抱走了。

殘淵的身體往下墜落，眼看著就要撞到地上。

一道法力將他託了起來，讓他免去了撞擊地面的重傷。

殘淵緩緩的轉過頭，看到了支離破碎的大殿裡面，一張桌子的後面，朱玄月還端坐在那裡。

是她施了法，救了他一命。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

「因為我不想死。」

殘淵笑了起來，幼小的身體不斷的顫動著。

他笑得痛苦，笑得絕望，笑得令人心痛。

「你們人人都怕死，可死又算什麼？不過是眼睛一閉，什麼就不知道罷了，有什麼可怕的。」

當時的朱玄月，聽到年僅十一歲的殘淵說出這樣的話，神色十分的震驚。

然而，這一點震驚，卻無法撬動她的心，改變她的決定。

「人世間最痛苦的，難道不是守護不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嗎？」

殘淵的聲音脆生生的，很輕，彷彿一下就會斷。

朱玄月後來才知道，那一天之後，殘淵徹底長大了。

令人意外的是，飛遠了，消失了的「風烈陽」，竟然還不肯放過他們。

下一瞬，一道巨大的法力朝著大殿轟了過來。

他這是要趕盡殺絕，不留一點餘地！

若當時朱玄月不在，殘淵與畢和，就死定了。

朱玄月在法力沒有砸下來之前，拎起了殘淵和畢和，躲開了那猛烈的法力。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殿被夷為平地，第三殿也被損毀了一大半。

父子倆被朱玄月扔到了地上。

「爹，你沒事吧？」

「傻孩子，你怎麼能去追？」

畢和抓著殘淵，心疼得無以復加。

「爹，那是娘啊，怎麼能不追？」

「可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這是去送死！」

「連最重要的人都無法守護，苟活於世有什麼用？」

「殘淵！你還小，你不懂！」

「爹，我們要把娘救回來。」

「孩子，好好活著，不要辜負你娘的期望，不要讓她痛心。」

聽到畢和的話，殘淵整個世界都崩毀了。

他娘叫他不要追。

他爹叫他好好活。

沒有人，說要報仇，沒有人，說要反抗，沒有人。

此時朱玄月也不再多留，她轉身離開，最後留下來的一句話是——別說是我救了你們。

聽到這話，殘淵笑了，笑得悲涼。

別說是我救了你們。

整個世間，已經絕望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朱玄月緩緩的把這一段往事說完，她的雙眼還有一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