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你不記得了，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青璃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一片憂愁。

「可我現在只想讓他活。」

「他活著，只會不斷的和你糾纏不清，那樣會給你帶來更多的災難。」

止兮忽然笑了，笑得很無奈，也很苦澀。

「災難？我自己的災難不比他的少，我們誰也沒有比誰好一點。」

青璃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輕聲呵斥道：「止兮，回頭吧。」

「什麼是回頭？」

「回仙界，回青蓮靈山，回到你過去的日子。」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看向膝蓋上枕著的殘淵。

她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的臉龐。

沒有了那雙好看的狐狸眼，他蒼白的面容依舊傾城絕世。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她的眼前。

一千年前出手相救，一千年時光的快樂相處，一千年之後的拚死相護。

還有狐王在青丘廢墟上的那一句句話…

即使她沒有任何記憶，即使她還很迷茫。

但那深入骨髓的信任是永遠抹不去的。

他永遠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能夠依靠的人。

當初她為了護他，不惜逃判仙界，如今又怎麼可能棄他而去？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認真的看向青璃。

「青璃神尊，若是你不救，那我只能另尋高明了，抱歉，打擾了。」

止兮說罷，抱著殘淵就要起身離開。

六界之大，她就不信，沒有人能夠救活殘淵。

止兮扶著殘淵，轉過身，正要帶他離開。

看到止兮的毅然決然，青璃眉頭一皺，面色猛然一白。

「慢著！」

止兮頓住腳步，轉過身雙眸充滿了希冀的看著青璃。

「你能去哪？」

「不知道，天地之大，總有一處能去，找遍六界，總有一處可醫。」

青璃清秀的眉緊緊的蹙著，面上閃過一絲傷痛之色。

「為了他，你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他在你心裡什麼位置？」

止兮一愣，她一時竟不知怎麼回答。

她知道是很重要的位置，但應該如何定義，她沒想過。

「那麼蒼凌呢？他在你心裡又是什麼位置？」

止兮有些茫然，蒼凌在她心裡當然也是很重要的位置。

「那麼我呢？在你的心裡，我還有沒有位置？還是隨著你的失憶，全都記不起來了呢？」

青璃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一片葉子，風一吹就能飄走。

飄落到心頭上，驚起了一圈圈漣漪。

止兮心裡被這一圈圈漣漪攪動得混亂不已。

青璃，在她心裡，好像也是很重要的位置。

雖然她跟青璃接觸很少，但上一次見他的時候，她就對他莫名的信任。

正當止兮發怔的時候，青璃輕嘆了一聲。

「罷了，送他進來吧。」

止兮的雙眸一亮，之前的問題一下子都拋到了腦後。

「青璃，謝謝你！」

止兮心裡很高興，不但是因為殘淵得救了，也是因為她沒有跟青璃決裂。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走到決裂的地步。

「我救他，只是不希望你再四處流浪受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