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兮抓著狐王的手，忽然一緊，心也跟著緊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狐王嫌棄她丑，怕她覬覦瑾修呢。

「可惜了，瑾修不爭氣，沒有留住你。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大度又重情義。」

「這不怪你，但也不怪他。瑾修過得其實很苦很苦…他從來不說，但你要知道。」

止兮深吸了一口氣，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幾乎泣不成聲。

「知道就好。」

狐王點了點頭，他伸手抓住了邊上瑾修的手，將兩人的手放在了一塊兒。

瑾修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但他心裡的悲痛，比誰都要重。

「我不指望你們以後還能走到一起，但是你們答應我，不要彼此傷害，不要反目成仇。」

狐王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司命，好好的看著瑾修，你比他懂事。」

「不止是我，還有你啊，他要是…」

止兮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狐王的身體垂落了下來。

「狐王！狐王！」

「父王…」

「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

狐王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雙目便閉上了。

「狐王！狐王！」

止兮大喊了出來，整個人痛得心肝發顫。

殘淵一直低著頭，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但他顫抖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痛，他很痛，比誰都要痛。

他明明只是一個姦細而已啊！

為什麼要給他這樣的父愛…

「轟」的一聲巨響，他們所在的屋檐坍塌了下來。

頭頂之上，檮杌還在作亂，整個青丘幾乎都被它掀了起來。

殘淵站起身來，一抬手直接把狐王的屍體收了起來。

他一個轉身離開了這坍塌的屋檐。

止兮想也不想的就站起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去哪裡？」

殘淵沒有回答，他掙脫了止兮的手。

「你現在身上有傷，你不能亂走！」

止兮不放心又伸手去抓住了殘淵的手腕。

「我答應過狐王要看好你的，他的囑託你都忘記了嗎？」

殘淵停下腳步，回過頭雙眸看向止兮。

在他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止兮看到了痛苦，看到了絕望，看到了恨意。

還有紅彤彤的血絲，以及尚未乾涸的淚水。

止兮從未見過這樣的殘淵。

無論何時何地，就算是上次被九天玄女他們圍攻，他也沒有變過臉色。

越是堅強隱忍的人，越是讓人心疼。

如今殘淵的樣子，叫止兮真的很心痛。

「我不會有事，不是第一次對上風烈陽了，我不傻。」

殘淵的話語很冷靜，面容之上已經沒有了哀慟。

彷彿剛剛的脆弱和淚水全都是假象一般，已經消失無蹤。

殘淵掙脫了止兮的手，一轉身走了出去。

止兮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心裡真的很堵。

這一切，都是風烈陽的手筆！

止兮對風烈陽的恨意，已經濃到了不能再濃的程度了。

害死了沁紫茵，覬覦她的血，放出了檮杌，出賣了她的行蹤引來青華，如今又毀了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