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看到顧臨淵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滿腹的委屈。

「我想跟你解釋，可你卻不聽。」

蘇子衿紅著眼，緊抿著嘴唇。

「對不起，你說，我聽。」

「我沒有想離開，我只想送他們離開。」

顧臨淵一愣，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真的被衝動沖昏了頭腦。

如果蘇子衿真的想離開，不會阻止賀翌晨殺他。

因為只要他不死，蘇子衿逃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

他會找，掘地三尺，寸土不放的找。

蘇子衿深吸了一口氣，雙眼通紅。

「我也沒有想要騙你，我男裝活了十四年。十四年後，我是無權無勢的傀儡皇帝，你是位高權重的攝政王。」

「你要我站在什麼立場告訴你，我其實是個女子？」

「顧臨淵，你這麼對我，你沒有良心。」

顧臨淵低下頭，輕吻蘇子衿的臉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哽咽。

「是我的錯。」

是他太衝動，是他太害怕失去，兩世的生離死別，痛的不止是她，其實他也是痛的。

離別多了，真的會害怕離別。

即使是對這個世間冷漠了那麼久的他，也會害怕。

害怕之下會昏了頭腦，昏了頭腦，便會做錯事。

他對這個世間冰冷，那是因為從前還沒有能夠讓他動心的。

如今那個人已經出現，他再也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冷漠面對。

蘇子衿看著顧臨淵的雙眸，看到了他的痛苦，他的愧疚，他的自責。

她彷彿從那一雙眼眸里，看到了前世今生，看到了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苦痛。

蘇子衿伸出手，輕輕的撫上顧臨淵的臉龐，抬起頭，輕輕的吻上他的雙唇。

不管以後如何，蘇子衿現在只想和顧臨淵在一起。

顧臨淵這是第一次感受到蘇子衿的主動。

他有那麼一瞬的呆愣，隨後便忘情的回吻。

「唔…」

蘇子衿忽然痛得叫了一聲，縮了縮身體。

此時顧臨淵方才回想起，蘇子衿身上是有傷的。

他疼惜的低下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觸碰蘇子衿身上的傷痕。

有纏胸布擋著，傷痕不深，但也滲透出了絲絲血跡。

他忽然很自責，只顧著自己生氣，卻忽略了蘇子衿身上的傷，還差點強了她。

現在想想，這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她的身體那麼消瘦，還那麼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青澀的氣息。

也不知道，他剛剛怎麼下得去手。

看到顧臨淵眸中的自責和愧疚，蘇子衿捉住了顧臨淵的手。

「我沒事，小傷。」

「你的小傷，就是我的大傷。」

顧臨淵抬眸，看著蘇子衿，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愛意。

蘇子衿看到這樣的顧臨淵，不知不覺嘴角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沒有什麼比發現自己愛的人，也那麼愛自己，更幸福的事情了。

蘇子衿想，大約顧臨淵現在也是這樣的心情。

顧臨淵看到蘇子衿明亮的雙眸里，有自己。

那一瞬，他那顆冰冷了許久的心，終於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