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除了一碗燉肥肉之外，還有一盤豬耳朵，燉排骨，一大盤野菜，一碗下酒的花生，一鍋蛋花湯。

　　五菜一湯，有葷有素，對于牛家村來講，已經是十分豐盛了。

　　剛坐下，二嬸婆拿起筷子就給孫子牛貴夾了一大塊肥肉，“快吃，吃完回去還要讀書呢。”

　　牛貴端著飯碗，一口把肥肉塞進嘴里，然后扒了一口飯，自己伸出筷子又夾了一塊，二嬸婆又往他碗里放一塊。

　　不到一會功夫，一碗肥肉，幾乎一半都進了牛貴的肚子。

　　坐在對面的牛婉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連忙給弟弟牛蛋夾了兩塊。

　　“姐，肉太肥了，我吃膩了，你吃。”

　　牛蛋對著牛婉婉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將碗里的肥肉讓給她，然后夾了一塊蒸排骨放進嘴里。

　　相對于那白膩膩，只放了一點粗鹽的肥肉，他更喜歡排骨的味道。

　　牛婉婉看著弟弟張了張嘴，最后默默把肥肉放進嘴里。

　　“咦？這野菜感覺和以前的不一樣了，兒啊，你在哪挖的？”

　　王翠花有些驚訝地看著牛蛋，今晚的野菜甜脆爽口，十分好吃，她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就在村子周圍挖的呀，還不是和以前一樣，肯定是娘的廚藝大有進步，才把野菜做得那么好吃。”

　　牛蛋說著也夾了一些放進嘴里，發現這只放了一點豬油和粗鹽的野菜異常好吃，不愧是空間出品。

　　好在除了好吃之外，身體并沒有感覺到什么別的異樣。

　　“我也嘗嘗。”

　　一旁喝著小酒的牛根也夾了一筷子放進嘴里，神情一亮，又連續夾了幾筷子。

　　看到他那副模樣，就連牛富貴和牛春也不由拿起筷子嘗了嘗，發現真的很好吃，特別是那口感，真是絕了。

　　“大嫂的廚藝不比縣里的大廚差啊。”

　　牛春的話頓時讓牛蛋心里松了口氣，很顯然這野菜雖然可口，但不比肉類，就算有什么特殊效果，也不明顯，或者說是難以察覺。

　　對于幾人的反應，二嬸婆則有些不以為然，在她心里野菜再好吃難道還比得上肉？

　　看著碗里不多的肥肉，她眼珠子一轉，笑道：“好吃你們就多吃點，狗蛋咱們吃肉。”

　　說著，連忙又給孫子夾了一塊，讓滿嘴油光的牛貴樂不可支。

　　吃飽喝足之后，二嬸婆放下碗筷，就急忙忙帶著孫子牛貴回家了。

　　王翠花母女兩人默默地站起來幫忙收拾碗筷。

　　“孩子他爹，你說我們是不是也送牛蛋去讀書？”

　　王翠花動作一頓，轉臉問道。

　　剛才她看到牛貴時，心里就冒出了這個念頭，以前沒錢也就算了，現在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供兒子去鎮里讀書完全沒有問題。

　　“讀書？”

　　牛根楞了一下，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隨后猛然點了點頭，“讀！”

　　說著轉頭看著牛富貴，“爹你說呢？”

　　牛富貴隨手敲了一下牛根的腦袋，“這還用問我嗎？當然要讀，現在有條件了，不能耽誤孩子。”

　　“好，那就這么辦，明天我就去鎮上找宋先生。”

　　宋先生是張家鎮上的一個老秀才，開了一家私塾，鎮里和周圍村莊的小孩都送到那里讀書認字。

　　牛蛋聽到要送自己上私塾，立刻開口道：“爹，我不去私塾，我要學武！”

　　如果沒有金手指就算了，現在有金手指在身，不學武就浪費了這么好的條件。

　　“學武！”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牛蛋，學武不比讀書，窮文富武，學武要花的錢遠遠超過讀書。

　　聽到孩子要學武，牛根夫婦一時之間也難以決定，只好看著牛富貴。

　　牛富貴則看著一旁的牛春，開口道：“春哥兒，你怎么看？”

　　牛春沉吟了一下，緩緩道：“學武自然是一件好事，不過你們應該也知道學武耗費很大，不但要吃肉，還要耗費藥材，當年若不是在軍中，我也無法支付得起學武需要的銀錢。”

　　說到這里，他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唏噓，當年要不是機緣巧合，加入青州虎狎軍，他也沒有機會接觸到武學，成為練筋初期的武者。

　　相對于手無抓雞之力的讀書人而言，武者的優勢無疑更大，考慮到堂哥剛剛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牛春繼續道：“縣里能學武的地方除了武院之外，就是四大武館，武院一年的學費就是50兩銀子，四大武館要便宜一點，大約在30兩左右，我覺得可以讓牛蛋先學幾年。”

　　聽到這里，牛蛋頓時松了一口氣，剛才還以為四叔不同意呢。

　　“行，那就去學武，咱們牛家四代貧農，也該出個人物了。”

　　牛富貴一錘定音。

　　隨后一大家子商量了一下，決定送牛蛋去武院。

　　因為武院屬于朝廷設立的機構，在里面不僅可以學武，還能讀書認字，而且武院生還受到官府保護，一旦成為武者，就是武童生，日后還能考取武舉人乃至武狀元。

　　“牛蛋過來。”

　　牛春走到院子里面，“既然要去學武，四叔就給你講講武者的事情。”

　　牛蛋連忙走了過去。

　　“剛開始學武，練的就是皮肉。”

　　牛春說著拿起院子的柴刀，雙眼一瞪，渾身肌肉一塊塊隆起，整個人都壯了一圈，他伸出自己如銅澆鐵鑄一般的粗壯左臂，猛然一砍。

　　在所有人驚呼聲中，柴刀砍在牛春的胳膊上，并發出一聲悶響。

　　那聲音就好像柴刀砍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塊鐵皮，還算鋒利的柴刀竟然破不開牛春的皮膚。

　　這一幕，讓牛蛋對這個世界的武者頓時有了新的認知，才入門就是刀槍不入，堪比鐵布衫，這妥妥的高武世界，沒跑了。

　　“皮肉練至大成，可擋尋常刀劍。”

　　說著牛春放下柴刀，朝著牛蛋猛然轟出一拳。

　　“呼！”

　　拳未至，牛蛋就先感受到了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將他額頭的流海吹開。

　　“渾身氣血如火，可傷尋常鬼魅，這就是武者第一重境界。”

　　牛春說著，身上的肌肉緩緩恢復原狀。

　　“好厲害，四叔你現在是什么境界？”

　　牛蛋滿臉激動。

　　“我？我只是剛剛達到武者第二重練筋。”

　　牛春語氣里帶著落寞，當年他才練完一條大筋，就在戰場上被人打碎了右腳骨頭，不得不離開虎威軍，失去了軍中資源，他的武者路自然也斷了。

　　“那武者有幾重境界？”

　　牛蛋又問。

　　“別好高騖遠了，先踏踏實實成為武者再說，還有你要記住，學到的武學沒有得到允許，都不能外傳，除非是屬于你自己的創武。”

　　說到這里，牛春不愿再多說，用粗糙的大手揉了揉牛蛋的腦袋，就帶著兩個女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