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
【騙人的。】
【這一切都是騙人的幻術!】
風花怒濤猛然抬起了覆蓋冰冷鎧甲的拳頭,對著自己的臉頰狠狠地砸了兩拳。
畢竟那個家伙怎么可能毫發無損地信步踏出他最強的忍術?
這一定都是騙人的!
不過,
頓時便有實質的痛感沿著表皮底下的神經傳遞,更有縷縷鮮血也從其嘴角溢出。
這所有的一切感觸都在清晰地告知著他,眼前的這一切并不是幻覺!
那個名叫宇智波荒的少年,擁有著其無法想象的力量,
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家伙依舊在穩步臨近!
只是,
只是似乎因為剛才的重擊,導致其視野變得有些斑駁、有些紊亂,
所以他狠狠地甩了甩了腦袋。
沒錯那個家伙又重新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中,甚至一同被收斂入感官的還有那人的言語:
“怎么?”
“這是某種特殊的儀式嗎?”
“好比,自損一千,傷敵八百?”
風花怒濤能夠清晰地體味到蘊藏其中的嘲諷,但是冰冷如同死神降臨的聲音卻又令之不敢升起半點怒火。
因為不敵!
然而就在這時,那人又從其視野中消失。
對沒錯,
消失!
毫無征兆的消失!
這樣的詭異情境,令之心神狂顫,瞳孔緊縮。
【不可能,】
【怎么可能!】
【突然消失又悄然顯現,這家伙是妖怪嗎!!】
風花怒濤再一次狠狠地晃了晃腦袋,強行穩定著內心情緒,
果然,那家伙又出現在了自己視野中,且距離愈發靠近!
“我,”
他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
可就在這一瞬,視野中的少年又驟然消失不復!
不過其是能夠感覺到的,
感覺到他的存在,感覺到他的臨近,感覺到他的腳步,感覺到他的呼吸!
只不過,出于某種原因,使得自己無法真正直視對方,
是畏懼嗎?
突兀間有如是定論于之心中攀升,且在一息間占據了其整個身體,
是因為畏懼,
所以,
所以才迫切地想要將這樣的恐怖、這樣的危險源排斥、摒棄掉嗎!
是自己,在主動無視對方!!
想通這一切后的風花怒濤意志瞬息有些崩潰,自十年前他執掌這一域后,何曾怕過什么?何曾畏懼過什么。
有的只是承接旁人的畏懼,旁人的祈求,旁人的效忠!
“我?”
一字低語再度響起,
是那個人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在黑色龍卷崩潰的當下變得格外清晰!
身骨顫抖,細胞哀嚎,
很難想象,一位身軀魁梧,身著全身武裝鎧甲的男人竟然會因為簡單的一個字在劇烈的顫抖著!
視野再度變得清晰,
這樣的清晰感,風花怒濤已經有些分不清是自身強烈渴求的意志在催動,還是視野中的那位少年特意賞賜下的恩惠!
“等等,請等等!”
“你是來自木葉的雇傭忍者吧,是富士風雪繪那個丫頭雇傭你的吧!但是呢,你真的知道嗎,她根本不是什么所謂的女演員、什么所謂的女明星,她真正的名字叫做風花小雪,她欺騙了你,欺騙了木葉!”
“所以,我愿意出雙倍,不,三倍、十倍的價格去雇傭你,雇傭你保護我。”
“而且你看,這筆費用完全不用經過木葉,全部都是你的,都是你一人的!!”
風花怒濤強行地按捺著來自內心身處的惶恐,許之以利誘。
“誒,聽起來,有點意思呢。”
男子的耳畔傳來了少年的回應,
一抹淺薄的欣喜于之嘴角上揚,但是這樣的欣喜并沒有就此停駐太久,
因為,
因為視野中的那個家伙,那個恐怕惡魔還在穩步接近!
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想要認真談判下去的意圖,
盈滿周遭的實質殺氣亦是這般,根本就沒有半點消退的意思!
【不應該,】
【不應該好好開始談判嗎!】
風花怒濤在心中癲狂的自問,
但是其內心的情緒卻又不敢有一點表露,只能夠努力地想,奮力的去向!
【憑證!】
【一定是憑證!!】
繞開木葉,單獨委托,
如果說這樣的私下雇傭缺少了什么的話,那么必然就是憑證了!
想到這一層的他忙不迭地補充道:
“我現在就寫,我現在就去找紙筆,然后書寫下契約,無論簽字,還是畫押都可以,不,我全部都給你弄好。”
“你看這樣行嗎?”
哀求與悲憐呈現在風花怒濤的聲音里,表情上,以及慌亂到有些滑稽的舉手投足上!
“嗯,確實需要憑證。”
耳畔,再度響起了那人的回應,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敢再有任何過度的欣喜,他擔心........
瞳孔緊縮,胸腔起伏,嘴巴大張,
【你特么到底還想要怎樣!!】
風花怒濤是真的想要將心中的憤怒宣泄出來,
可,畏懼,恐懼,以及逐步抵近的死亡氣息,將之所有的自尊,所有自傲都信手擊潰!
不自覺地退步間,他拼命地將這股無力的悲憤按捺,
瀕臨崩潰的大腦繼續瘋狂運轉、瘋狂思考起來!
【確實需要憑證,】
【這就意味著,所欠缺的理由還不夠!】
【自己所給出的利益還不夠!!】
“我,”
“我還知道這個的國度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寶,”
“如果你能夠放過我,我,我愿意.........”
只不過就在這時,男子的字句中陡然有了一瞬的停滯,
他似乎是在遲疑,似乎是在自省,自己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選擇、要說出這樣的話!
那可是獨屬于其一人的秘寶!!
但是,
在感受到愈發抵近的氣息后,
“我,我愿意與你共享!”
他終究摒棄了心中的貪念,將這樣的條件低吼出聲。
要知曉,
這可是一個國度的財富啊!
即便這只是一個偏遠的小國,但這樣的財富也足矣讓一個普通人富足地過上數十代乃至更久!!
“哦,共享啊?”
可是,
可是!
風花怒濤真的是快要瘋了!!
他那瞪大地瞳孔里更是已經鋪滿了縷縷血絲,
一個人的貪念怎么可以如此之大!
如是反問,
分明是想要將屬于雪之國的秘寶獨自吞并。
但是,憤怒歸憤怒,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少年的腳步音愈發清晰,低垂的刃芒已經能夠印入眼簾,生命的時間一直在瘋狂倒數。
若想活,
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給你,給你,全部都給你!”
“只求你讓我走,”
“至于鑰匙,就在你身后的雇主,風花小雪的脖頸上,就是那枚六棱紫晶項鏈!!”
‘啪嗒。’
當后退的腳步抵至王座臺階時,
風花怒濤終于扛不住來自身前少年的威壓,瘋狂地嘶吼起來。
畢竟,那若隱若現地身影,那不帶一絲表情的面頰,那低垂鋒銳的戰刃,所有的一切都在傾軋著他的身骨,壓迫著他的神經!
對此,
對于這位昔日叔叔歇斯底里地怒吼與危機轉嫁,
已然踏入這半座廢墟宮殿的風花小雪臉上并沒有任何的動容,
哪怕對方許諾的是整個雪之國,是常人都無法輕易拒絕地利益!
但是,
她仍舊沒有任何的動容與慌亂,
因為,
因為,自己的這位叔叔從始至終都弄錯了一件事情:
發布任務的并不是自身,
而是,
那個少年!
最重要的是,
幫助自己復國,幫助自己復仇,
這樣的恩情,
她愿意奉獻的更多、更多,遠不止所謂的風花家秘寶。
【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女子纖細的十指輕輕觸摸著這座廢墟上的石板、墻柱,有喃喃的自語于之輕啟的貝齒間吐露。
“嗯,我知道了。”
“還有呢?”
荒的臉上沒有一點動容,仍舊是那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樣,只不過,其手中的橫刀也有抬頭的趨勢。
【還有?】
【他還有什么!!】
面對這般及耳的問詢,風花怒濤真的是要瘋掉了!
他可是將所有的一切都許諾出去!
他還有什么?
他已經一無所有!!
【知道了,】
驟然間,其眼瞳顫抖不止,
【他真的知道了!】
這一切,
這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
就如同十年前的自己,在知道哥哥所藏匿著的秘寶后痛下殺手的那幅情境!
滅口,
獨占。
這樣的劇本,這樣的劇情,簡直是一摸一樣!!
哈,
他怎么沒明白,
曾經做出這樣事情的自己怎么會沒有能夠明白?
惱羞,憤怒,癲狂,所有暴躁的情緒在其胸腔中爆發,
往日高高在上自己,竟然被硬生生地戲弄到這般田地!!
不可能忍,
不可饒恕!
“嗯,確實還有,”
“還有一樣東西。”
風花怒濤的聲音逐漸穩固,瞳孔不在顫抖,視野中也重新呈現出了那人的身影。
拋開其它不談,
他終究是這個國度最強者。
“就讓我,親自遞交給你,”
雄壯如熊的身軀壓抑著莫大的情緒,線條銳利的黑色鎧甲輕輕流轉著淺薄的光芒。
【四步,】
【三步,】
【兩步!】
“那就是,”
“給我去死吧!”
沉重的拳頭鎧甲上細小的推進器帶起,一圈圈黑色的查克拉焰浪轟然爆發,整個空氣中都充斥著爆裂紊亂的破壞氣息。
這件新型的查克拉鎧甲,顯然有著不同于那些普通制式貨色的增幅。
‘嗵!’
空間中音波爆發,
是這飽含怒意的一拳所造成的威力,
不過,
風花怒濤那猙獰的神態卻開始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這勢在必得地及近一擊卻宛若轟在了虛無之上,竟然沒有任何一點的實質反饋,這令之心中錯愕的同時,甚至還有一絲慶喜的揣測也緩緩冒出了頭。
難道,
難道這一切都是虛幻,
真的只是幻術?
是那個家伙在虛張聲勢?
畢竟,那個存在于之視野中的少年已然在自己的拳頭下化作了一團破碎的虛影。
但是這樣的欣喜并沒有持續下去,甚至都沒有哪怕一瞬的擴散。
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就重新呈現在了風花怒濤的感知中,
“誒,意思是,談判破裂了?”
耳畔,再次回響起了那道平靜而又冷淡的字句。
瞳仁挪動,視角微轉,唾液分泌,
是他!
是那個惡魔!
其就清晰地抵近著自身,帶著死亡的氣息!!
【秘術·鏡花水月。】
“那么,就結束吧。”
荒繼續說道,
在一道輕微的‘噌’音之下,其抬起的橫刀之上燃起了漆黑色的銘文。
【日輪刀·附!】
【等等,】
【等等!】
【他還不想死,他還想要活著!!】
“等........”
當強行抵制住心中恐懼的風花怒濤堪堪嘶吼出一個字眼時,耳畔卻又響起了那人的聲音:
“其實,我想要的只是你身上的鎧甲罷了,但是,你始終沒有提到。”
“看來,這一定是對你很寶貴的事物吧。”
“真是遺憾。”
【不!】
【不寶貴,】
【真的一點不寶貴!】
【我愿意雙手奉上!!】
洶涌的意志在風花怒濤的大腦內轟鳴,
他已經無暇去分別對方的言語是在戲弄自己,還是真實的想法了,
此刻,其只想要將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吐露!!
在那柄纏繞著森森死氣的刀刃降臨之前,
但,
終究還是遲了。
于莫大的死亡陰影下,他的聲音,他的喉嚨,他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束縛,給禁錮,給壓制!
竟然連半個字眼都無法吐露出來,
所做的事情,就是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柄戰刃的降臨!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
火焰,
血液,
黑暗。
十年前的那夜,
他與哥哥看到景象是一樣的嗎?
‘啪嗒。’
方正的事物墜地,在地表上滾動了一段距離,潑墨了一段距離后停駐,整座宮殿也在這樣的聲音泯滅后,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謝謝你,”
這樣的沉寂是被風花小雪的聲音打破,
她臉上的神情很復雜,悲傷、解脫、茫然,即便其有在努力地克制,并努力地想要表現出欣喜的模樣,但還是失敗了。
就連微啟的唇齒也似還有話要說,可也沒有下文繼續,只能夠用最簡單也是最虔誠的謝謝,來表達內心的感激。
一時間,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少年了。
“嗯,這是任務。”
手握戰刃的荒輕描淡寫地帶過。
在這略帶輕松的語氣下,風花小雪也終于將心中的一絲不安按捺下,并鼓起了勇氣,輕舒著心情想要繼續表達什么。
但還不等她開口,身前少年的臉色陡然變化,
變得凝重與冷漠,不過,最終又化作了一點耐人尋味的獰笑。
“呦,還是來了啊。”
在耳畔想起的一道沒頭沒腦的低語后,
風花小雪只覺臉頰側有風掠過,再凝神,身前已無那人的身影。
她還沒有將最重要的話說出!
與此同時,瞬身于殘破宮殿之外的荒嘴角處的笑容也慢慢冷卻。
“嘁,來的是六道佩恩啊。”
只見,
那宮殿外的雪數林上,有六道身著黑色紅云披風的冷漠忍者存在。
為首的,是一位擁有橘色頭發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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