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沒有絲毫遲滯,沒有絲毫猶豫, 自身還帶著傷的海野伊魯卡,再次將漩渦鳴人擋在了身后,用自己的肉軀構造著一座不可撼動的防御。 “老師.........” 被護在那溫暖臂彎中的小鳴人瞳孔陡然睜大。 此刻的他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 不明白荒為什么要對自己出手,也不明白本該視其為仇人的伊魯卡老師,要再一次的保護他這樣的災禍! 不過, 漩渦鳴人似乎在此刻也逐漸開始明白了自己這位‘朋友’所背負的厚重,以及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單單憑借對話,是絕對不可能解決所有事情的! 更不可能達到理想中的和平。 因為,武力能夠輕易地摧毀這一切。 讓所有的談判、所有的磋商,都在起始之前就化為烏有!! 不僅如此,在其盈滿不解的眼瞳中,也悄然滋生出了一個清晰而可怕的兇惡與念想。 【如果,】 【如果伊魯卡老師出事,那么他絕對不會原諒,永遠不會原諒!!】 【哪怕,那個人是,】 【他曾經心心念念的,荒!】 “別擔心,我,我沒事。” 感受著懷中小家伙的洶涌情感與擔心,海野伊魯卡臉上的深情也變得有些恍惚,有些不太自然。 【就是大家口中的妖狐嗎?】 【就是人人厭惡、排擠的可怕天災嗎?】 【倘若是,】 【那么這洶涌的關心,這瘋狂的情感又是從何而來?】 【傳聞中,那頭九尾妖狐不是象征憎惡,象征著毀滅的嗎?】 【可又為什么會誕生出屬于人類的情感?】 “誒?” 聽到如是說辭的漩渦鳴人輕輕抬起了哭紅的眼瞳,慌亂的目光亦在前者的身上四下打量著。 果然對方的身上并沒有新添的傷口, 那柄朝自己擲來的忍刀更沒有出現在伊魯卡老師的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 心底迸發出疑問之余,其視線也下意識地四下尋找了起來,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飛擲過來忍刀, 當下,這柄兇兵已然沒入了距離其不遠處的土地內,而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有汩汩鮮血正沿著那沒入地下的刃身緩緩溢出!! 這樣的詭異情境,別說是漩渦鳴人與海野伊魯卡了,就算是圍攏在外圍,身為局外者的木葉忍者們也不明白那個瘋子在做什么。 只是那隨之汩汩溢出鮮血,卻又在瘋狂的撩撥、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 而當下,能夠洞悉完整事態的,除卻始作俑者本人以外,也就只剩下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面目陡然陰沉下去的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 “嘿。” “不愧是能夠潛入木葉的精英,果然很能忍耐。” 少年喃喃間戲謔的聲音就已然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畔,包括整裝戒備三代目,包括那些突然涌動于周遭的晦澀能量體,也自然包括深藏于地下的那個可憐家伙。 【空蟬之術。】 無視介質,能夠將聲音傳遞到很遠地方的特殊輔助忍術。 猿飛日斬壓抑著憤怒,唇齒微分。 他想要說些什么,想要喝斥些什么,畢竟其清楚地知曉,那藏匿在地表之下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間諜! 而是自己派去監視漩渦鳴人,同時防止此次鬧劇超脫事態發展的暗部精英!! 但是,在其意圖出聲的前一刻,那瞳中旋轉著風車狀巴紋的少年便在邁開步子的同時自顧自地說道: “始終尾隨、置身于漩渦鳴人的身邊,你此次潛入木葉的目的,到底是為了【封印之書】呢,還是其他什么東西?” “就讓我來好好拷問一下吧!” “這來歷不明的,土遁使。” 如是陰惻惻的發言頓時將猿飛日斬剛欲脫口的字句硬生生憋了回去,有瘋狂的隱忍之色在壓抑著他的情緒! 是了, 是了! 冷眼旁觀著水木追殺旋渦鳴人的戲碼,冷漠無視著海野伊魯卡身受傷的狀態! 這樣的態度,這樣的隱匿,真的能夠稱得上是木葉的忍者嗎? 倘若此事所牽扯到的只是一個漩渦鳴人,那么還可以用個人意志、與印刻在大眾心底的那份厭惡來做文章、去開脫。 可是現在牽扯到的不僅僅只是被冠以九尾之名的這個小家伙,還有海野伊魯卡。 后者是真正繼承了火之意志的木葉忍者。 當然,如果硬是想要保住這個未及時抽身的部下,還是可以、是有辦法的。 畢竟,他是這個村子的影。 在很多事情上有著一言決斷的權力。 但是需要在意的是, 于此事之后,他所要面對的就是來自在場所有忍者的質問。 【這些暗部忍者平日里到底是在進行些什么活動?是在監視著什么?】 【又為什么在看到同村的伙伴陷入危機的時候,沒有在第一時間進行保護與反制?】 【是自覺實力不夠,還是另有圖謀?】 能夠衍生出的太多太多不確定,讓猿飛日斬已經無法、無心,在那對邪惡又繼續威懾力的萬花筒寫注視中繼續思考下去。 瞳孔收縮,垂于身側的蒼勁雙手悄然握緊。 當下其現在所能夠做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趕在宇智波荒繼續發難、乃至藉此獲取到更多情報之前: 忍痛,快刀斬亂麻! 想到這里,猿飛日斬那堪堪散去陰霾的眼瞳中又多了一抹冷冽。 【抱歉了,】 【但是為了木葉,我只能夠做出最正確、最直接的選擇。】 【將你交給那個瘋子,只會衍生出更多的不確定。】 【請,原諒我。】 也就在這極具城府的白發老人心一橫,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始終隱沒于地下的土遁使似乎也想明白了這一點。 其所效忠的大人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否定,道明自己身份,那么所宣告的態度就已經十分明顯了。 這是要他,獨自解決! 【可惡的宇智波!】 陰暗地下,嘴角咳血的男子在心中瘋狂咒罵著,但卻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徑直貼合在了一起。 【土遁·土隆槍。】 ‘咔。’ 伴隨著一道特殊的聲音響起,一片片由巖石構造出的土槍轟然從地下刺出。 而瞄準的對象赫然就是緊挨著漩渦鳴人以及海野伊魯卡! 既然已經無法以木葉暗部的身份現身,那么他只能夠做出赴死的準備,且還是以那人口中間諜身份死亡的準備。 這堪堪締結施展的土遁忍術,自然也是為了與火影大人劃清掉界限! 【邪惡的一族,可別小看了暗部的覺悟!!】 “沒想到,真的有其他忍村的土遁使潛入了進來。” “宇智波一族的瞳術,果然細致入微!” “那么,接下來就讓我這把老骨頭來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夠大搖大擺地潛入這里,又帶著怎樣的目的!” 感受著地表之下那濃郁的土屬性查克拉, 猿飛日斬的聲音與目光變得愈發冷冽,他知曉自己的部下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亦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同時也篤定著,在其發動的迷惑襲擊之下,那個自詡是漩渦鳴人朋友的荒,必然會將所珍視者的性命放置在第一位! 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就是在宇智波荒動身救援的時候......... “啊!” 痛苦的聲音在場域中爆發, 哪怕伊魯卡已經在察覺不妙的時候護著小鳴人迅速退離。 可是他本就負傷, 所面對的更是暗部忍者,做戲做全套的全力一擊!! 由巖土構成的土槍輕易的刺入了其早已破爛的忍裝中,堪堪包扎的傷口,又汩汩地溢出著鮮血。 【怎么會?】 【為什么會?】 聽著耳畔響起的痛苦慘叫,聽著漩渦鳴人那慌張的驚呼,聽著周邊的木葉忍者憤憤的怒吼。 猿飛日斬突然發現,當前的事態并沒有朝著自己所預想的那般發展下去! 這瘋小子竟是徑直無視了身處險境的漩渦鳴人,踩著不急不緩地步調朝著那暗部精英隱匿之地走去。 而那流露于嘴角、溢滿于瞳眸中的戲謔之態似乎是在說: 【你要選擇哪一邊呢?】 【是親手了結自己的部下,防止秘密的泄露;還是護下岌岌可危的海野伊魯卡與漩渦鳴人!】 “土遁·土流壁!” 沒有太多的思量,猿飛日斬咬著牙口騰挪至已經受傷的海野伊魯卡身前。 比起一些秘辛有可能會流出,其還是優先選擇了人心所向。 倘若最終救下海野伊魯卡的人,不是距離他最近的自己或是宇智波荒,而是距離更遠的其他木葉忍者,那么整個事件都將變得微妙了起來。 宇智波荒可以不在意這些,但是自己不能! 尤其,海野伊魯卡是其制定的未來中,十分重要的一個環節,想要再找人取締,想要再重新花時間的去鋪墊,太難了! 厚實的巖壁于碎裂的地表升抬, 那如同海浪一般層出不窮的嶙峋土槍在撞擊的一瞬間就崩裂成了碎巖,沒有一刃能夠突破這堅實的防御一分一毫。 “沒事吧?” “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歹人逞兇。” 壓抑著心中真實情緒的猿飛日斬怒吼著。 哪怕現在其當下最想要做的一件事情,是去抹除掉可能會泄露暗部秘辛的那個隱患,但是,他不能夠! “轟。” 于此間,地表分裂,一道身著制式暗部忍裝、面頰上佩戴著白底面具的家伙陡然現身,在其胸口貫穿著一柄鋒銳的橫刀,流出的鮮血將那黑色的作戰服染得更加瘆人。 且他在顯身的那一瞬,竟是詭異的放棄了先前的襲擊目標,轉而果斷地朝著視野中那緩步而來的少年沖去! 與此同時,有‘茲拉茲拉’的聲音作響。 這種聲音對于任何一名合格的忍者來說都不陌生,因為,這是起爆符的聲音! 只見,那身著制式忍裝、佩戴白底面具的家伙,竟然引動了身上所有的起爆符,朝著那將之逼到如此田地的少年沖撞過去。 【別小看暗部的意志!】 【一起去死吧,魔鬼!】 透過那遮臉的面具,荒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眼中的癲狂與死志。 “族長大人。” 見狀,立刻有聲線緊張的低吼從那數十名衣衫鐫刻團扇代紋的少年少女口中吐露,更有甚者竟是一步踏出想要取締自家族長的位置,代為阻擋那個將自身化作炸彈的混蛋。 但是,位于這些少年少女前列的宇智波林火卻是一臂橫列,阻擋下了他們的行徑。 “無需擔心,” “這種貨色,即便是以死亡為代價都不可能觸碰到族長大人一絲一毫。” 而也就在林火抬臂阻擋下身后族人的同時,那名引動起爆符,將自己化作最恐怖的人形武器的暗部精英已然逼近了荒的跟前。 “跟我,一起去下地獄吧!” 男子的瞳孔彌漫著癲狂的血色,吐露的怒吼更似是想要將眼前人生吞活剝!! 他自知自己是絕對無法存活過今晚, 那么至少也要將導致這一切的惡魔,一同帶下地獄!! 然而,面都這旁人避之不及的自殺性攻擊,荒卻是動也沒動,甚至嘴角溢出的笑容愈發諷刺。 “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種話的呢?” “那個老頭子嗎?” “呵,不過區區棄子罷了。” 僅二人可聞的低語響起之時,少年的周遭陡然翻涌起極度暴虐的能量,一座完全由能量體構建的黑色巨人也在此間凝聚。 【須佐能乎。】 撤去土遁的猿飛日斬,面色陰暗。 這以暗部精英生命為代價的攻擊恐怕只是,飛蛾撲火! “轟!” 不可遏制的爆炸在整個場域內轟鳴、逸散, 哪怕是立于圈外的木葉忍者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徑直鋪面的洶涌能量,這是一種幾欲將所有事物都粉碎的暴虐力量! 但是在煙塵散去之后, 身處于爆炸中央的少年卻依舊帶著諷刺的淺笑環臂獨立著,那籠罩于之體外的黑色巨人就如同降世神明一樣,將之完好無損的庇佑在內。 至于發動此次自殺性襲擊者,除卻化作血舞與殘骸的骨頭話,也就只剩下墜落地的殘破頭顱還能夠分辨。 【踏、踏、踏。】 伴隨著亂石地表被踩過的聲音,荒在一眾驚愕與恐懼的目光中徑直走到了這暗部精英的頭顱旁。 不知是否是執念作祟,此刻的他似乎還殘留著最后一絲淺薄意念,那未被爆炸毀滅的不瞑獨瞳甚至還在注視著最后的人間,注視著那探向自己的那個手掌。 【噗。】 短暫的背景樂響起, 少年也隨之站起了身子,在將那飽含恐懼的獨瞳貼近自己眼眸的同時亦自顧自地說道: “別擔心,三代目大人。” “就算是只剩下的眼睛,我也可以將他腦海中藏匿的所有秘密全部挖掘出來。” “誒,” “有趣,” “此次潛入的巖隱忍者看來不止是他一人。” “還有一個,也在這兒。” 說著,他便看向了海野伊魯卡曾抵身過的那顆巨木,流轉于眼角的目光里充斥著戲謔。 【你要再繼續看下去嗎?】 【那,我就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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