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張仲堅這樣混跡江湖幾十年的老江湖，或許沒有房玄齡長孫無忌這些人城府深，但是一般的謊言，是騙不了他們的。

    “這很正常，凡人都想著長壽，更別說擁有天下的帝王了。在這方面，帝王和凡夫俗子并沒有什么不同。”張仲堅聽完沒有絲毫驚訝。

    林軒點了點頭，說道：“前輩說的沒錯，但是帝王追求長生，對于整個天下來說，卻不是好事。為了讓陛下相信世上不存在什么神仙，也不存在長生，在下只能冒充前輩的徒弟。如果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恕罪。”

    歷史上，追求長生的帝王，數不勝數。

    為了追求長生寵信方士，荒廢朝政。

    最奇葩的要數明朝嘉靖皇帝，嘉靖皇帝在位期間沒有什么大的功績，但是扳倒了顧命大臣，把大權握在了自己手中，維護了社會的安定。

    從這看，嘉靖皇帝算得上明君。

    但是人們都稱他為“道士皇帝”，嘉靖皇帝十分癡迷于煉制仙丹，即使是在宮里也經常穿著到道袍來煉藥。

    最讓人不解的是，嘉靖還精挑細選了許多十三四歲的秀女入宮，用她們的“葵水”作為煉丹的藥引，也就是現在所說的“大姨媽”，為了保持她們的純潔之氣，只給秀女們喂食露水，所以很多都病死或者餓死了。

    宮女最后忍無可忍，十幾人聯合起來，意圖殺死嘉靖皇帝。

    這也是歷史上唯一一起，宮女起義事件。

    張仲堅笑道：“只要你不拿老夫的名義，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老夫也不會去計較什么。不過，冒充總歸是冒充，萬一被發現，你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林軒很想說，只要你不回來，根本就不會發現。

    張仲堅好似看出林軒的想法，說道：“就算老夫不回來，你以為李世民就不會調查？你要是不說老夫在海外還好，你一旦說了，只要有跡可循，總能查出點什么。你不要小看了一個帝王對長生的渴望。”

    他在海外建立了一個小國，也不是什么無名無姓之人。

    李世民之前是不知道他在哪，現在既然知道了，稍微留意一下海外的消息，總能查到。

    “那前輩這次回來是？”林軒問道。

    李世民能調查到張仲堅的下落，他之前當然考慮過。

    但是他并沒有擔心過，畢竟就算知道張仲堅的下落，李世民也不可能去找張仲堅去求證。

    反而因為在海外找到張仲堅的下落，更能讓李世民相信，林軒沒騙他。

    但是現在張仲堅回來了，就不一樣了。

    如果在別的地方還好說，可這里是長安，說不定李世民現在已經知道了。

    張仲堅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夫今年六十有四了，雖然因為練武的原因，身體還算健康，但是到了這個年紀了，還能活多久，誰又能說的清。老夫這次回來，是為了看看李靖夫婦。”

    張仲堅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讓林軒忽略了他的年紀。

    李靖今年都六十三了，結拜的時候，張仲堅是老大，年紀自然比李靖要大。

    “那前輩怎么沒去見代國公夫婦？反而來到了小子家。”林軒奇怪的問道。

    他剛剛見過張出塵，他能肯定，張仲堅還沒去見過李靖夫婦。

    你說你既然是來看人的，早點看完不就好了。

    張仲堅似笑非笑的說道：“老夫去了啊。”

    去了？

    林軒驚呼道：“剛剛我和李嬸嬸說話的時候，你就在附近？”

    張仲堅點了點頭，說道：“三妹這些年雖然武藝沒有荒廢，但是住在長安，讓她的警覺性降低了很多，不然她不可能發現不了我。”

    “這么說，我們說的話，前輩都聽到了？”林軒臉色有些陰沉。

    別說張出塵警覺性降低了，就連他也沒有保留警覺性，不然他不可能發現不了有人偷聽。

    張仲堅點了點頭，笑道：“不然你以為老夫怎么找到你家的？”

    他聽完林軒和張出塵談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離開了。

    出了李家，找人一打聽，就知道林軒家在哪，提前到林家，等著林軒。

    見林軒臉色難看，張仲堅說道：“不就是要殺王家父子么？如果你答應老夫一個條件，老夫可以幫你。”

    “什么條件？”林軒問道。

    要是有張仲堅幫忙，成功的幾率將會大增，他自然愿意。

    張仲堅笑道：“老夫要收你為徒。”

    “你要收我為徒？”林軒愣住了。

    他想過張仲堅會提各種條件，卻沒想到他的條件竟然是這個。

    “理由？”林軒盯著張仲堅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可沒自戀到，以為自己人見人愛，張仲堅上趕著要收他為徒。

    “怎么？你不愿意？天下想做老夫徒弟的多了去了。”張仲堅有些不悅的說道。

    自小因為面相丑陋被家人拋棄，讓他習慣以自我為中心。

    這也是他為什么見了李世民，覺得沒有希望爭奪天下，選擇去往海外的原因。

    他的性格，注定了他受不了約束。

    “那你去收他們去，我不稀罕。”林軒淡淡的說道。

    “哈哈。”張仲堅大笑道：“你這個脾氣和老夫倒是有些像，老夫就給你解釋一下。”

    林軒面無表情，看著張仲堅，等著他的解釋。

    張仲堅沉默了一會，說道：“老夫一生無子，收了十幾個徒弟，但是這些徒弟，都在海外野貫了，不愿意回大唐來。老夫這次一去，這輩子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這片土地是生我養我的地方，老夫想在這收個徒弟，也算是留了后吧。”

    林軒心里暗罵，你特么的是收徒弟還是找義子呢？

    “為什么選擇我？”林軒問道。

    “因為你心狠，卻又不沖動，這樣的人活的長久。另外，老夫能看的出來，你有武藝在身，而且還不錯，老夫這次不打算在大唐待太久，你不需要老夫去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張仲堅說道。

    “沒有絲毫好處，我為什么要拜你為師？”林軒沒好氣的說道。

    張仲堅對于林軒不客氣的口氣沒有生氣，說道：“誰說沒好處了？老夫不是答應幫你殺王家父子了么？”

    “沒有你，我一樣能殺。”林軒淡淡的說道。

    計劃中本來就沒有張仲堅，有他幫忙自然好，沒有也不影響。

    “你太小看世家了，你以為王家父子那么好殺？”張仲堅搖了搖頭說道。

    林軒面色一凝，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張仲堅說道：“老夫和世家打過交道，世家的重要據點，都有密道，你調查的沒錯，長安王家人手確實不多，但是只要稍微有一點動靜，王家父子就可以藏入密道，你認為你的人能在禁軍到來之前，找到王家父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