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空間法則羅征並不陌生。
按照羅征原本所想，他應該是被困在了某處空間內，乃至於空間裂縫的深處。
可眼前的景象，讓羅征產生了懷疑。
腦海中的九五二七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這裡哪裡都不是……」
「什麼意思？」羅征一愣。
「那山施展的是一位混沌古神獨有的真理神通，」九五二七解釋道。
聽到九五二七這般解釋之下，羅征的目光微微一閃，「你的意思是，山和我一樣擁有混沌古神血脈？難怪……」
高層級的能量能夠輕易擺脫低層級力量的束縛。
構造混沌大世界的大能們，都擁有通天徹地的本事，按理說他們這一級別想要突破渾源大世界的限制簡直是痴心妄想。
可山輕而易舉突破了，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山運用的能量層級很高。
羅征當即做出了這個判斷，山和自己一樣，同樣能夠運用真理神通。
「他和你不一樣，」九五二七否定道。
「怎麼不一樣？」羅征好奇的問道。
「他本身就是混沌古神的一具分身，揉入自身血脈后從嬰兒成長起來的，」九五二七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似乎情緒不佳。
「他就是混沌古神！」羅征滿臉驚愕，用了好一會兒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隨即繼續問道：「你剛剛說這哪都不是，又是什麼意思？」
九五二七想了想才說道：「山的真理神通就是空間本身，他掌控著整個混沌最底層的空間概念，如果將混沌看做一座房子，剛剛山就將這房子中的空間切掉了一角，將這塊空間同你和那半隻手都扔出房子，換句話說他把這片空間從混沌中刪除了……」
羅征眨巴著眼睛，消化九五二七的話。
九五二七的形容很形象，並不是很難理解，只是聽起來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那你的意思是，這裡是混沌之外？」羅征問道。
「我不知道，」九五二七如實回答道。
「連你都不知道……」
羅征原本還想著回去並不困難，現在已隱隱意識到危機感了。
「混沌之外到底是什麼，我沒有這個空間概念，不僅是我，就算是本主親臨恐怕也無法回答你……」九五二七說道。
每一個生靈對空間理解的概念都不同。
對於一隻小小的蟲子而言，它感受到的空間或許只是幾間屋子，屋子外的世界無法想象。
一個凡人知道山那邊有海，海那邊還有大陸，但往往也僅此而已……
若是母世界中的武者，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盡頭的，在世界盡頭豎立著巨大的晶壁，那晶壁無法撼動，只有修成真神才有資格通過。
而母世界的真神們，則明白這些晶壁將母世界劃分為一個個巨大的州，而在大州之外則是無邊無際的混沌。
混沌也是有邊界的，無論是母世界中的至強者們，還是混沌古神都很清楚這個邊界的存在。
例如混沌底部，就是混沌最下層的一處邊界。
可邊界之外是什麼，迄今為止尚無人得知，在認知上混沌外的世界處於無法理解的狀態。
羅征撇了撇嘴，這一次九五二七恐怕不是不想告訴自己，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的目光在這片虛空中掃了一圈，便瞄準了遠處的那些看不清楚原貌的物質飛過去。
距離並不遙遠，十來個呼吸時間后羅征就已抵達。
這是一座房子的殘骸……
一根根白玉雕琢的立柱和碎石靜置在虛空中，立柱破損的很嚴重，漂浮在這裡不知多少年了。
「這些殘骸應該是母世界內某個種族的房屋，」羅征分析道。
「也與你有著相同的命運，被刪除后，扔出了混沌，」九五二七接著說道。
聽到九五二七的話，羅征倒是不怎麼氣餒。
他在這片殘骸內穿梭了一陣，尋尋覓覓之下居然還尋到了兩把長劍和一柄彎鉤，品階竟然還不錯，至少都是玄尊道寶的層次。
不過這些寶物對羅征終究沒什麼用處，隨意扔進須彌戒指后，他繼續圍繞著殘骸巡梭，仔細尋覓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這片殘骸帶大約有十餘里長，羅征從頭找到尾，也不曾發掘到什麼有意義的東西。
站在殘骸帶的尾巴上，羅征再度極目遠眺，不遠處竟又有另外一片殘骸帶……
另外一片殘骸帶中飄蕩的是各種各樣的金屬，這些金屬被扭曲成各種各樣的形狀，若是隱隱辨認的話，還能看到金屬上篆刻的符文，當然，這些符文與母世界內的符文差異很大。
當羅征越過一個巨大的「金屬杯子」時，目光在杯子中掃了一眼，神色頓時為之一凝。
「屍體……」
杯子中蜷縮著數十尊屍身，讓羅征奇怪的是，這些屍體竟也散發出黃銅一般的光澤，即使死了無數年，看上去仍舊像剛剛死去一般。
羅征拔出一柄長劍，在其中一具屍體身上輕輕一點，傳來「叮」的脆響。
「這些屍體原本就是金屬之軀……」羅征喃喃說道。
自從進了彼岸，又融合了文明之器后，羅征已明白生命的形式不僅僅是血肉之軀。
例如青玉文明的本體就是一塊塊玉石，整個文明都是在飛玉石中一點點孕育而成，與母世界中的生靈構造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既然青玉一族是以青玉作為本體，那混沌中誕生「金屬」文明也不算稀奇了。
「這不是我們這一輪文明中的生靈，」九五二七亦說道。
曾經的混沌中也有其他的混沌古神，掌控著最底層的空間神通，自然也會像「山」那般，將一些不需要的空間刪除掉，扔出混沌。
羅征點點頭，他對這些金屬屍體的興趣不大，站在金屬杯子的杯沿上，嘆了一口氣才說道：「難道這地方就沒有一個活物？」
這片虛空內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存在，如果一些生靈的壽元無限，送入其中應該也能長久存活下來才對。
可這鬼地方則是死寂一片，這讓羅征有些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