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梵之域？」

羅征微微一愣，意識到自己問對人了。

這種問題恐怕就連顧北和羅霄都無法解答，畢竟他們自己搗鼓出來的《混沌秘術》，自己也不清楚會走到哪一步。

黎洛水點點頭，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兒子，彷彿看著某種奇異生物一般一動不動。

就聽她喃喃說道，「他們誤打誤撞，竟是走對了路……」

「原本一切希望都沒有了，也許這是一個轉機……」

「這是混沌古神的意志！混沌古神保佑著我們……」

黎洛水先前都好好的，現在似乎太過於高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了。

看到娘親這幅表情，羅征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黎洛水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羅征詫異的目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略微有些尷尬。

「娘親，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是千梵之域，」羅征好奇的問。

黎洛水整理了一下思緒后，心情變得輕鬆起來，她這才說道：「征兒可知道，這神域是什麼地方？」

「船？」羅征回答。

黎洛水點頭道，「看樣子宇太白都告訴你了，神域是一個大世界，但同時它又是一艘船，不過你可知道，這艘船的目的是什麼？」

這一點羅徵到是不曾知曉。

他只知道這艘船正在不斷地墜落。

按照鳩聖的解釋，最終的結果就是神域墜毀……

如此龐大的世界墜毀的話，整個神域中的生靈恐怕都要盡數覆滅。

畢竟除了聖人，又有誰能對抗湧入神域的混沌之氣？

「不知道，」羅征搖搖頭。

黎洛水微微嘆息一聲，才說道：「神域原本是延續著黎民的希望之船，是一艘用來逃亡的船。」

「逃亡？」羅征的瞳孔微微一縮。

「嗯，」黎洛水點頭說道：「我們黎民一族在母世界中亦是上古大族，但最終敗於帝鴻氏，無數族人慘遭屠戮……危急之下，為了延續我們黎民的血脈，不得不開創神域，游入無盡的混沌。」

提到這些事，黎洛水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悲憤之色。

他們黎民曾經是何等的昌盛，其中的九大部族，十萬名蚩尤衛，足以縱橫母世界……

只是在黎洛水懵懂知事的時候，黎民部族已然衰敗，就連族長都被壓制，最終不得不出這等下策。

「這神域竟是一艘用來逃亡的船，」羅征聽的有些愣神。

原來混沌深處的那些越級生靈們，一樣也有陣營，一樣有鬥爭，一樣也有殺戮。

羅征想了想，隨即問道：「不對啊，如果黎民一族逃離的話，神域中的黎民一族為什麼這麼少？」

一個部族乘坐神域這麼龐大的船逃離，必定會帶走千千萬萬的黎民。

可羅征來神域這麼久了，他知道神域中一些奇奇怪怪的種族，還有無數的真神，但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黎族。

如果說有，那麼眼前的娘親恐怕是獨一位！

黎洛水微微一笑，「在你眼前，不就是有兩位嗎？」

「兩位？」羅征一愣。

「我，還有你，」黎洛水笑道，「黎族分為九部，各自血脈都不相同，而你擁有九大部族中最正統的蚩尤血脈！」

羅征這才明白娘親的意思……

他既然是黎民的後人，自然也是一位「黎民」了，而且他繼承了黎洛水的血脈。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目光忽然盯著懷中的羅嫣問道：「我既然是為黎民，那羅嫣呢？」

他和羅嫣既然都是黎洛水的子女，怎麼娘親就不將她算在內了？

「她不是，」黎洛水淡淡的說道。

「娘親的意思是說，羅嫣並不是娘親所生？」羅征小心翼翼的問道，略微有些緊張。

誰知道黎洛水微微一笑，「娘親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嫣兒的確是你的親妹妹，只是她的血脈很特殊，這也娘親也有一些關係，她集成的是另外一種血脈……」

「原來如此，」羅征這才放下心來。

「最初的時候，神域中的黎民並不少，」黎洛水盯著羅征說道，「你也許沒有聽說過黎民的稱呼，但應該聽說過另外一個種族。」

羅征沉吟了一下，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那個神秘的種族……

「聖族！」羅征脫口而出。

「對，」黎洛水輕聲說道。

羅征第一次見到聖族之人，還是在北聖的仙府之中。

那時候他就對這個完美的種族產生的濃厚的興趣。

後來牧海極展開寰宇戰爭，大極之宇中的「聖族」攻了過來，那時候他知道，那不過是「偽聖族」罷了，乃是牧海極臆想造物而來。

再後來他知道了真正的聖族來自於神域。

在神域最初的階段，支配神域的就是這個神秘的種族。

最早去參悟神道道碑的是聖族，最為強大的是聖族，甚至成就聖人的也是聖族。

按照一般邏輯來說，聖族既然如此強大，且佔了先機，其他的種族根本沒有崛起的機會……

可是神域中的一些古籍史料中記載，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種族，忽然在一夜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如此詭異的事情，一直都是神域中不曾解開的謎團。

或者說，這個謎團本來就有答案，只是答案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從來不曾公開過。

羅征忽然想起了那些遠古悟道者的傳說，這才問道：「聖族還需要去領悟神道嗎？他們不是應該都是強大的越級生靈？」

黎洛水搖了搖頭，「即使我們黎民十分強大，但部族中總是有無數弱小的存在，黎族中一些年歲尚短的黎民，實力也與神域中的神民差不多，這艘希望之船上有我們族長留下的三千神道，我們黎民自然要將其傳承下去！」

聽到黎洛水的解釋，羅征這才恍然。

原來三千神道，皆為黎民的族長所創！

「那麼……聖族為何又會消失？」羅征問。

「因為追兵，」黎洛水回答道，「帝鴻氏很清楚斬草除根的道理，又如何容忍黎族中血脈最純正的一隻部族逃離？他派遣了軒轅衛追殺而來！儘管我們竭力抵抗，但其中一名軒轅衛還是施展了『裂血之法』。」

黎洛水的思緒似乎飄回了極為久遠的年代……

「這裂血之法極為歹毒，是一種斬盡殺絕的手段，只要獲取其中一名族人的血脈，就可以在一個範圍內誅殺整個種族的族人，那名軒轅衛拼盡了自己最後的力量，施展了裂血之法后，神域之中所有的黎民盡皆化為一團血沫炸裂……」

「所以在神域的後來者看來，聖族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因為他們都死了！」

黎洛水臉上帶著一絲哀傷之色，羅征的問題讓她陷入了不堪的痛苦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