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女人往比斗場上一站，立即將所有弟子的眼光都吸引過去。

男人看到女人，總是免不了一陣評頭論足，遑論無論是泉小煙還是莫雨馨都是絕色佳人，長得像仙女一般不說，本身的實力也很強悍，這本身就是一大看點。

「你們說這兩個娘們，誰厲害？」

「多半是莫雨馨吧，畢竟是親傳弟子，而且莫雨馨還年長泉小煙一些。」

「管她誰厲害，照我看旗鼓相當才好！這兩個娘們打起來，拼個你死我活的，把那身上的衣衫撕碎，露點春光才好！」

男人一旦評論起女人來，總是百無禁忌，便是連聲音都沒想著壓低一點。

這話傳到泉小煙耳中還好，泉小煙只是扭過頭來用那雙妙目狠狠的瞪了一眼，但是莫雨馨就不同了。

莫雨馨在山峰之中聲名不顯，可是再親傳弟子這個群體之中乃是出名的小魔女，出手狠辣，脾氣比男子還暴烈，倘若把她當做那些未經世事的無知女子，那肯定要吃大虧。

只見莫雨馨慢慢的走到比斗場前，從比斗場上一躍而下。

「下來了！她竟然離開比斗場了！」

「不是上了比斗場，就不能下來嗎？那不是會被判負嗎？」

「我靠，秦師兄要倒霉了，這莫雨馨完全不顧規矩啊，剛剛秦師說的話可是被人家聽見了！」

莫雨馨走過去的方向，是小雨峰弟子所在的地方，方才說要看看兩位女弟子春光的卻是小雨峰上的一位內門弟子，那弟子叫做秦剛，在小雨峰內門排名第六。

莫雨馨冷臉走到秦剛面前，看了看秦剛兩眼，忽然笑了起來，她笑的很柔媚，柔軟的臉部線條讓她增添了三分嫵媚之色，「剛剛你說想要看春光？」

秦剛這人雖然喜歡亂說話，但他不是傻子，雖說莫雨馨在笑，但白痴都知道她此刻已經惱怒至極。

秦剛的實力在全峰大比之中算是墊底的一類了，他現在的成績是一勝七負，早在小組賽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掉了，他平日里的性格就是喜歡多嘴，此刻看到莫雨馨站在自己跟前，人都快嚇傻了。

這個時候承認，那就是找死了，於是秦剛把頭搖擺的如同撥浪鼓一般：「莫姑娘是不是聽錯了，剛才不是我說的。」

但是莫雨馨根本就不在意秦剛承不承認，她繼續笑著說道：「你若是想看的話，倒不是不可以！」

「嗯？」眾多弟子聽到這句話，頓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丫頭真的不介意人家看？

「不過看完之後，就要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莫雨馨又道。

聽到這話，眾多弟子心中頓時一寒，他們很確定莫雨馨絕對可以說到做到。

「不看，莫姑娘我不想看，」秦剛繼續搖頭說道。

「不看？」莫雨馨繼續笑道：「不看也罷了，不過你剛剛可是用嘴巴說了，不用挖眼珠子，那麼就斷掉你得舌頭吧！」

秦剛此刻臉色煞白，他只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旁邊的文導師。

文導師也是滿臉苦楚，這秦剛來了全峰大比成績墊底不說，竟然還禍從口出，惹到莫雨馨這個煞星，真是不知死活，可是話說回來，不過是多嘴說了一句就要被割掉舌頭，這懲罰也太狠了，這個小丫頭夠狠！

文導師畢竟是帶隊參加全峰大比的導師，總不能真的因為秦剛一句話就被割掉舌頭，他只有走出來說道：「莫姑娘，我們小雨峰的弟子出言不遜，的確有錯在先，我會按照小雨峰的規矩對他訓誡，秦剛，快點給莫姑娘賠禮道歉！」

秦剛聽到文導師的話，立即說道：「莫姑娘，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那等葷話！還望莫姑娘見諒！」

莫雨馨卻對秦剛的話充耳不聞，依舊重複道：「挖眼還是割掉舌頭，你自己任選其一！」

「這……」秦剛哭喪著臉，已經是六神無主。

文導師也沒轍了，只有將目光尋求其他人的幫助，全峰大比之上至少還有裁判，以及那些長老維持秩序。

可是比斗場的那位裁判卻將頭別向別處，似乎根本就不想搭理這件事情，而就連此前在場面的兩位長老，此時也不見了，看樣子都不想惹到莫雨馨這個魔女。

這下真的麻煩了，秦剛的確是禍從口出，但是文導師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挖眼，或者割掉舌頭啊……

最終文導師將目光投向了羅征。

從頭到尾羅征一直坐在旁邊沒有吱聲。

在羅征看來，秦剛這傢伙的確就是嘴賤。

其實嘴賤沒有關係，武者之間戰鬥，叫罵，刺激對手，讓對手激動之後，可能會亂中出錯，這也是一種手段。

但是嘴賤要有嘴賤的實力！倘若方才嘴賤的不是秦剛而是華天命或者其他親傳弟子，莫雨馨未必敢上去讓人家挖眼割舌，錯就錯在秦剛實力低微，還敢胡亂說話，這不是找死嗎？

按找羅征的想法，就算是通峰弟子又如何？

他幫助左雲，狠狠的教訓黑鳴，是因為左雲幫助過自己，至少幫助自己提供過全峰大比的一些情報。

羅征的性格向來如此，別人幫自己一分，他必定會還出去十分！

而這秦剛雖然是通峰弟子，方才嘴賤亂說他本來就不心喜，被莫雨馨教訓一頓就是活該。

只是文導師望過來后，眼中便有求援之色，於是羅征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罷了，終究是小雨峰的弟子，小雨峰數萬弟子還通過信圭看著這邊呢，倘若真是因為一句話，小雨峰的弟子就被人挖眼割舌，這面子的確就丟大了。

於是羅征走過來，面帶微笑的對莫雨馨說道：「莫姑娘，這個秦剛也道歉了，我看這事情算了吧，倘若不滿意的話，我可以讓秦剛跟你多說幾聲的對不起。」

對於小雨峰上的一票弟子，在莫雨馨眼中都是烏黑之眾，即使是小雨峰的文導師在她面前都沒有任何分量可言，不過羅征卻有些特殊。

這一次全峰大比，羅征可是橫空出世的新星，從全峰大比進行到現在為止，羅征與華天命兩人可以算是最耀眼的兩顆新星。

華天命還好，畢竟此前華天命的名聲就已經在青雲宗內流傳了，天一峰最年輕，也是最強的劍修武者，而羅征呢？此前根本就聲名不顯，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來的，莫名其妙就從小雨峰中脫穎而出，一路過關斬將連勝道現在，甚至連王燕渺都敗給了他。

如果說華天命能夠稱得上是一匹黑馬，那麼羅征就是黑馬中的黑馬。

「道歉？」莫雨馨冷笑一聲，「道歉能夠值多少錢？如果這世界上道歉有用的話，大家也就不用修鍊武道了，也就沒有任何紛爭了，羅征，你覺得我說的對么？」

羅征點點頭，「莫姑娘說的有道理，道歉的確沒有用，只是弱者對強者一種妥協的方式罷了，如果秦剛的實力遠遠超出莫姑娘，他根本就不需要跟你道歉，說了也就說了，相信莫姑娘拿他也沒有辦法，可就因為他是弱者，莫姑娘就要沒有底線的挖眼割舌，這種手段未免太過分了。」

「過分？既然他實力不如我，那本姑娘怎麼做都不過分，」莫雨馨蠻橫的說道。

「如果我說一句，如果莫姑娘實力不如我，是不是我對你做什麼都不過分？」羅征忽然說道。

羅征這一句話說出來，周圍頓時安靜了。

都知道莫雨馨這種魔女難纏，可是羅征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個覺悟，膽子也太肥了，直接跟莫雨馨說這種話。

這句話可以引申出很多意思，特別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這種話，絕大部分人都會將意思往猥瑣的方面去想。

莫雨馨凝目在羅征的臉龐之上，冷笑道：「如果你真的比我強，那你做什麼，的確都不過分！不過你若是敗給了我，那也是要任我處置！」

「可以，不過秦剛這事情，就此揭過，」羅征淡淡的點點頭。

羅征原本不想管秦剛，但既然他已經出頭了，就乾脆把這件事情攬下來。

其實羅征也知道，自己在輪迴賽中遲早要跟莫雨馨交手，只不過通過秦剛多嘴這件事情，多了一個賭鬥的承諾罷了，至於這個承諾其實是有點空泛。

空泛歸空泛，其實還是有些麻煩的。

羅征贏了還好，他沒興趣處置這個小魔女，若是輸了，天知道她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折磨自己。

聽到羅征的話，莫雨馨卻忽然搖頭，「揭過？冒犯我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揭過！」驟然之間，自她手中出現一道青灰色的鋒芒，朝著秦剛飈射而去。

羅征沒想到莫雨馨毫無徵兆的動手，何況她與秦剛之間的距離又是如此近，眼看是來不及了阻止了，羅征只是吼了一句：「莫姑娘，不可！」

已經是遲了，那青灰色的鋒芒直奔秦剛的胸口，從前胸透過，隨即貫穿過去，從後背射出。

秦剛眼睛睜的大大的，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那胸口乃是心臟的位置，人的心臟一旦受損，那可就是致命的傷。

不過羅征利用神識一掃之下，臉上卻沒有了慌亂，這莫雨馨雖說喜歡胡鬧，但這一次出手倒是有了分寸，她這一道青灰色的鋒芒出手極為精準，便是從秦剛心臟旁邊的一個空隙之中鑽了進去，並沒有損害到秦剛重要的血管，所以傷勢看起來可怕，但卻不會致命，甚至不會留下病根。

只是讓秦剛吃些苦頭罷了。

嘴賤的人，終究是要吃些苦頭的。

莫雨馨一擊得手，頭也不回，扭頭再次走上比斗場，臉上卻掛著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