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霄陰沉著臉，道：「大人說的是。從今天起，我就將葫蘆小金剛改名叫『聆牧笛』了，挺好聽的，大人不會介意吧？名聲不過是浮雲。」

「這……咳咳……」

聆牧笛右手握成拳頭，在嘴邊咳嗽了兩聲，道：「自然不會介意，不過即便是浮雲亦可蔽日，那吳大成實在是太惡劣了，此事絕不能輕饒。」

李雲霄道：「大人所言極是，葫蘆小金剛還是就叫葫蘆小金剛吧。」

眾人：「……」

聆牧笛道：「對了，你在真龍秘藏中得到的魔石呢，給我看看。」

李雲霄也正想問他此事，便將那玉盒取出，遞了上去，道：「我靈目所觀之下，與霓虹石截然不同，但卻有著相同的感應，即便那小紅亦想得到。」

聆牧笛將那玉盒放在手中，眾人都將望了過來，很想看看裡面的東西。

他將手往玉盒上摸去，頓時激起一片陣光，接連打出數道訣印印下，那陣光才如水般消退。

玉盒一下打開，裡面一個渾如西瓜的石頭在內，沒有任何異常。

只不過神識一探下，卻被吸了進去，無蹤無影。

「嗞！這是……」

聆牧笛臉色大變，身軀竟然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雙手抱著那魔石驚駭道：「原石，原石！」

「元石？」

大家都是一愣，不解道：「這怎麼是元石呢，即便是元石沒什麼可激動的吧？」

北圳南似乎想到了什麼，驚道：「大人的意思，這是……」

聆牧笛依然是滿眼的驚駭，喉嚨好似被東西堵住了一般，不斷的在那魔石上拍打，最終才肯定的說道：「的確是原石，霓虹原石。」

李雲霄心中一動，道：「霓虹原石？跟霓虹石有何關係？」

聆牧笛托著那霓虹原石，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陷入了沉思中，喃喃自語道：「真龍秘藏中為何會有霓虹原石？沒道理啊，難道在上古之時，兩界楸有聯繫？」

他沉吟不定，李雲霄也不便打攪，而是靜靜的等著。

良久，聆牧笛才回過神來，道：「李雲霄，你隨我來。」

李雲霄回頭看了一眼大悲暮雲鏡外，那些金光還在不斷積蓄，也不知何時會滿，便道：「諸位多盯著些，有異常立即通知我。」

隨後兩人便進入到界神碑中，眾人都知道必是有重要的事相商，不便當著他們面直言。

界神碑內，一座山頭上。

聆牧笛始終托著那魔石，看了數遍，才嘆道：「真的是霓虹原石，太讓人吃驚了。」

李雲霄再次問道：「這霓虹原石與霓虹石有何區別？」

聆牧笛搖頭道：「並無區別，所謂的原石是特指未曾經過魔氣沾染，這塊原石還在石皮的包裹內，太難得了。」

李雲霄大吃一驚，道：「霓虹石不是魔主之軀分裂后產生的嗎？難道是天地生成？」

除了魔主之軀外，他從未聽過有霓虹石這種東西。

聆牧笛道：「你對魔主了解多少？」

李雲霄沉吟了一下，便道：「只知是十萬年前出現的超級強者，幾乎橫掃一界，最終被大人等絕世人物齊心協力才鎮壓下去。」

聆牧笛道：「那你可知魔主的來歷？」

李雲霄搖了搖頭，並且露出殷切的希望之色。

聆牧笛道：「也是時候告訴你一些事了，當年封魔之戰的慘烈，希望不會再有。」他臉上滿是落寞，似乎想起同伴一個個隕落期間。

聆牧笛的第一句話就讓李雲霄震驚的目瞪口呆，似乎有些難以思考，「魔主並非天武界的生靈。」

李雲霄驚道：「大人的意思，魔主是來自天武界附近的空間？」

聆牧笛道：「『空間』這個概念雖沒錯，但卻並不准確。那個地方就像天武界一般廣寬無邊，應該稱之為一『界』，我們將那稱為『魔』。」

「魔界……」

李雲霄喃喃自語，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聆牧笛點頭道：「知道魔界存在的人並不多，而本座恰巧是其一。」

這點李雲霄倒是不奇怪，聆牧笛當年執掌整個北域，也算是那個時代的巔峰人物了，若是連他都不知道，那就說不過去了。

李雲霄突然心中一動，道：「那魔界之中應該不止魔主一個高手吧？」他突然想起了魔主帝和普，若是存在一界的話，那魔主的數量也許遠遠不止兩個。

聆牧笛道：「魔界的高手很多，他們依據實力有著嚴格的等級之分，但魔主卻只有一個。所謂魔主，乃是一種稱號，意為魔界之主。」

李雲霄終於忍不住問道：「魔主到底是名帝，還是名普？」

聆牧笛皺了下眉頭，道：「你這個問題又涉及到另外一件事了，我先跟你說魔界之事。你既得到衍神大人的傳承，那自然是去過天盪山脈了。」

李雲霄心頭狂震，道：「不錯！我上一世正是隕落其內，難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腦海中靈光一線，但很快又有些頭疼起來，似乎缺失了記憶。

聆牧笛道：「你可知道黑焰凶魂煞？」

李雲霄臉色有些發白，點了點頭，道：「當初在埋骨之地化龍池，我曾遇見過千秋御刀的主人，只剩一縷殘魂在骷髏內。他對我說過，天地混沌初開，道化為一，一分為二，由二生三，魔氣便是這『三』中之一，生於混沌，由道衍化而來，不死不滅。當它聚集到一定程度，便會凝成有靈之物，名為黑焰凶魂煞，也是十方境界的可怕存在。」

聆牧笛道：「不錯，想不到他也苟延殘喘到了現在，唉。魔界便是這道之一氣經久浩劫，衍化而來。在魔界之內，這道之一氣隨著時間的沉積而凝聚，化成有初級靈識的存在，稱為黑煞。這些黑煞不斷地吸納魔元，並且吞噬其它黑煞，使得靈識越來越高，最終達到一定程度，突破到十方神境，便是黑焰凶魂煞了。」

「黑焰凶魂煞在魔界內有著很高的地位，算是初具神識，類似魔界的真靈。但即便突破到十階后，這些黑焰凶魂煞依然不斷的修鍊，也不斷的繼續吞噬其它黑焰凶魂煞，最終進化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境界，這個時候才有了不弱於人類的靈智，被稱為魔君。」

「到了魔君的地步，就很少會做出吞噬的事來，吞噬黑焰凶魂煞也只能讓他們恢復力量，而不能增加力量。並且魔君是也只是無數黑煞所凝，並沒有實質的身軀，這個時候他們就需要鍛造身體了，而這霓虹原石似乎就是為了魔君而存在於魔界的一種石材。」

聆牧笛的一番話已經讓李雲霄徹底驚呆了，想不到魔的存在竟然如此複雜和艱難，他怔怔道：「那魔主與魔君又是何關係？」

聆牧笛道：「魔主其實就是魔君，只不過是掌握了魔界之力，成為至高無上的一界之主的魔君。而掌控一界之力的標誌，便是六道魔兵，想必你也見過。」

李雲霄不僅見過，而且還用過，的確非常好用，殺人如殺蟻。

他道：「我曾聽那帝迦所言，六道魔兵被稱為是天聖器。」

聆牧笛瞳孔微縮，點頭道：「不錯，你可知何為天聖器？」

他見李雲霄一臉茫然的模樣，便笑道：「所謂的天聖器，便是一界誕生之時，與生俱來的聖器，與整個一界聯繫在一起的存在，說白了就是界力所凝。若是天聖器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除非你有抗衡一界之力，否則根本抗衡不了天聖器。」

李雲霄聽得雙手直冒冷汗，訕訕道：「魔主竟如此強大，當年諸位大人又是如何將他封印和分屍的？」

聆牧笛長嘆了一聲，似乎當年之事讓他極度悲痛，一陣后才道：「不僅魔界有天聖器，這天武界亦是有天聖器的。你這界神碑，便是天武界的天聖器。」

「啊？！」

李雲霄一下獃滯住了，整個人張大嘴巴，腦子裡一片空白，機械式的問道：「可、可這界神碑……跟那六道魔兵的威力……」

聆牧笛道：「那是因為界神碑在當年封魔一戰中就殘損了，而且天地間失去了十方規則，也直接導致界神碑的力量下降，所能發揮出的界力也就局限在九階規則。」

李雲霄道：「我還是不明白，即便只有九階規則之力，那也遠不止現在的力量啊。」

聆牧笛道：「你只是修補了界神碑的殘損而已，但能夠讓神碑發揮最大威力的器靈卻早已不見。」

「器、器靈？這東西還有器靈？」

李雲霄當即傻了眼，道：「那器靈該去哪裡找？」

聆牧笛搖頭道：「我也不知，但既然界神碑重新出世，魔主封印又盡數解開，你終有一天會找回器靈的。」

李雲霄沉默了起來，聆牧笛說的這些信息量太大了，讓他一時間難以盡數消化。

「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當初為何不直接將魔主帝擊殺，卻要分而鎮壓？」

「那是因為魔主帝本身就是一條兩界互通的通道。」

聆牧笛緩緩的將這個困擾了李雲霄數年的答案一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