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賴躬身而退。

丁山目光凝視著遠處，嘴角揚起微笑來，悠然自語道：「一千兄，你還能再回來嗎？我真有點小期待呢。」

新延城外，萬寶樓的九階戰艦幾乎是化作一道流光，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穿梭。

蘇漣漪贊道：「這便是一千大人的王座艦嗎？果然非同一般，以這樣的速度只需一半的時間就能到了。」

萬一千沉吟了一陣，道：「吩咐下去，轉向朝石川城。」

「石川城？」蘇漣漪驚道：「那裡距新延城未免太遠，大人即便要避人耳目，周邊還有不少城池可以選啊。」

萬一千道：「以現在的速度去石川城，大概要月余時光。我正好可以將傷勢壓制住，飛揚你呢？」

李雲霄沉吟道：「月余嗎……，好，我便陪一千兄前去。正好心中有些疑惑想請教一千兄呢。」

萬一千道：「說請教實在是太客氣了。」

萬一千將眾人盡數安排好，便同李雲霄一道來到一間會客廳。

這艘九階戰艦極為宏偉巨大，比當初李雲霄乘坐出海的北冥世家那艘還要大得多。

隨便待在裡面某處，完全如履平地，根本感受不到是在御空飛行。

「飛揚，有何事你便問吧。」

客廳中布置的十分闊綽寬敞，鑲金嵌玉的座椅有十餘張，萬一千隨便找了一張坐下，長袖一拂，竟多出了一壺美酒，還有兩隻精巧的杯子。

「這是我隨身帶的劣酒，飛揚不棄的話可以嘗嘗。」

他將兩隻酒杯盛滿，頓時香氣四溢，充斥整個寬闊大廳。

李雲霄道：「看一千兄此刻的神態十分悠然，完全不像是栽了跟頭的樣子，這心態倒是令我佩服了。」

萬一千端著酒杯遞到李雲霄手中，苦笑道：「我這是苦中作樂，難道非要整天陰沉著臉才行嗎？嘗嘗這酒如何？」

李雲霄輕笑一聲便引了下去，頓時讚不絕口，道：「即便不喝也知道是絕世珍品。一千兄隨身攜帶的怎麼會是劣酒呢。」

萬一千笑出了聲來，道：「有時候想想，誰能破名利，太虛任遨遊，剩下的此生不如放下名利，遁世歸隱，將是多麼的逍遙自在。」

李雲霄正色道：「未嘗不可。」

萬一千苦笑道：「可惜知易行難，我做不到哇。」

他搖了搖頭，道：「飛揚你有何事便直接問吧。」

李雲霄目光一凝，道：「那我便直說了，當年一千兄給我的霸天煉體訣是從何而來，與傲長空所學的又是何關係？」

萬一千沉吟了一下，道：「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當年我跟你說是從傲長空處得來，讓你千萬不要泄露，倒是沒有騙你。那份霸天煉體訣的確是傲長空給的。」

「給的？！」

李雲霄臉色一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萬一千道：「此事說來話長，但我絕沒有害飛揚之心，這點還請放心。這次約佔凌白衣，傲長空答應出手一招，便是還我當年的人情。因為他所學的霸天煉體訣也是從我這拿去的。」

「什麼？！」

李雲霄驚得無以復加，似乎凌亂了，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萬一千嘆了口氣，道：「你可知我為何會有信心再回新延城和丁山一斗？」

李雲霄道：「一千兄自身的實力本就不凡，只要恢復過來足以抗衡丁山。加上身邊高手都尾隨而來，而且萬寶樓無數年的積累大半都在，要和丁山一斗並不難。」

萬一千道：「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但我最大的一張底牌並非這些。而是萬寶樓成立之初就已經有了的底牌，甚至萬寶樓也是因此而興起的。」

「萬寶樓成立之初？那豈非是數萬年之前？」

李雲霄心中一驚，萬寶樓由來已久，他知道萬一千接下來所說的必然十分秘辛。

果然，萬一千神識往四周盪開，隨後打出數道訣印，將整個大廳全部封住。

似乎還不放心，道：「我此刻實力大弱，飛揚你替我監視四方，切不可讓人聽見。」

李雲霄道：「放心吧。艦上之人俱在我的感知下，不會有人偷聽的。」

萬一千這才放心的點了下頭，道：「數萬年前，我的先祖無意中得到了一個巨大寶藏，因此才建立了萬寶樓，並且迅速發展起來，成為天下第一商會。」

「巨大寶藏？」

李雲霄一下似乎明白了過來，驚道：「若是我沒猜測，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寶藏並未取空，足夠讓一千兄東山再起的，而且那霸天煉體訣也是出自這個寶藏？」

「不錯，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一點即通。」

萬一千贊道：「飛揚應該知道，當今天下要跨入神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想要君臨天下，獲得如同神一般的力量，通過淬鍊肉身，使得肉體大成化聖，便是一種十分可行的辦法。」

李雲霄怔怔道：「既然如此，那霸天煉體訣為何一千兄不自己修鍊，卻給了傲長空？」

這種絕世神通根本無法用玉簡傳承下來，必然是非常特殊的傳承媒介，就像在紅月城上，自己得到了月瞳神術的傳承一樣，而且只能傳承一次。

萬一千將此術給了傲長空，他自己就無法再修鍊了，而且現在看來，他的確沒有修鍊。

萬一千苦笑道：「因為我觸發不了那傳承媒介。」

李雲霄愕然了一下，頓時發現自己提了個蠢問題。就像是那月瞳神術，在紅月城不知多少年了，也像是在等他一般，完全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那霸天煉體訣也許正是在等傲長空。

李雲霄道：「那傲長空又是何人，你為何偏偏選中他？」

萬一千道：「那時候鬼知道傲長空這個人，但我卻知道傲家之人擅長體術，並且在隱世世家中名氣極大，這才找上他們，他們便派了傲長空過來，一試就成了。」

他滿臉苦笑，內心的陰影面積難以計算。

「傲家？」李雲霄第一次聽聞，只知道傲長空突然崛起，如彗星般照耀大地，隨後又消身匿跡，極少聽見行蹤。

他也猜測過對方的身份，極有可能是隱世世家，只是一直無法證實而已。

「這些隱世世家到底有多強？」李雲霄不由得皺眉起來，似乎天武界二大聖地七大勢力外，還有大量的強大存在。

萬一千道：「要說對隱世世家的了解，還真沒誰比得上商盟，特別是我萬寶樓。」

他略有些得意道：「那些世家不與世間望來，但是各種物資卻必須進行交流。真正強大的存在並不在七大勢力之下，若是所有隱世世家之人都出世的話，怕是這天下至少要分三分之一給他們！」

「三分之一……」

李雲霄嚼著這句話，似乎想從這個比例來判斷隱世世家的實力到底多強。

萬一千道：「飛揚你不用想太多，他們多數都是不會出世。唯一公開的對外平台便是天塹涯，天塹涯在隱世世家中得地位，雖不如聖域這般超然，但也是地位極高，隱約有領袖之范，受眾多勢力推崇的。」

李雲霄道：「天塹涯的確神秘，而且掌控著北域琅嬛仙境的鑰匙，就連聖域多次交涉都無果，只能任其把控。」

萬一千一下說了這麼多東西，將內心的不快和抑鬱幾乎吐光了，心情緩和不少，笑道：「所以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即便在天武界栽了大跟頭，還是有很大翻本機會的。」

李雲霄道：「琅嬛天永生之界即將打開，一千兄可得消失？」

「什麼？！」

萬一千渾身一顫，似乎受到極大震撼，一把抓住李雲霄，尖叫道：「你從哪來的消息？如此大事為何我竟不知！」

李雲霄將無法天內南丘雨出現之事簡略說了一遍。

「該死！該死的南丘雨，還有皇甫弼，這般大事居然不告訴我！」

萬一千臉色鐵青，一下就陰沉了起來，坐在寶座上不語。

李雲霄道：「應該是消息還未傳開，只是南丘雨去找皇甫弼正好被我遇上而已。以一千兄的實力和身份，自然是要去的。」

「嗯，應該是這樣了。」

萬一千這才心情稍好，道：「否則以商盟的情報系統，斷不可能沒有消息。想不到永生之界竟要打開，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他臉孔上微微出現潮紅之色，雙眼放出興奮的光芒。直接從寶座上站起，不斷的來回走動，難以平復內心激動。

「哦？一千兄對這個永生之界很熟悉嗎？」李雲霄問道。

萬一千道：「嗯，的確有了解。非我小氣，只是暫時不宜對人明言，待開啟之日飛揚就待在我身邊吧，以免遇上危險。」

「危險？」李雲霄狐疑起來。

萬一千笑了起來，冷厲道：「世人都以為永生之界是通往永生神境，雖大抵沒錯，但也不對。」

李雲霄聽著這模稜兩可的話，細細嚼著其中真味。

萬一千道：「這次去千葉島，正好可以去天塹涯拜訪下南丘雨，一詢其中內情。總之飛揚你放心，待得永生之界真正開啟的時候，我是絕不會讓你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