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惡魔」

莫小川渾身一抖,急忙將那藥瓶撿了過來,從裡面到處一些糊狀的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自己背脊上,還有雙膝之上塗抹去。

背脊他自己看不見,但雙膝早已是白骨森森的露在外面,自己的手碰到白骨的時候,內心都不免有些害怕,但幸好下半身都已經沒了知覺,即便雙手碰在骨頭上,也感覺不到疼。

「咦？」

他突然輕咦一聲,在抹上那膏藥后,斷骨的地方開始漸漸有了知覺,就連雙膝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肉來,居然就快要復原了。

「靈藥,這一定是靈藥」

莫小川大喜,一下子就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十分高興。

但很快他便心中一驚,整顆心冰涼到低谷,因為他看到了古飛揚那雙戲謔的眼神,以及地上那柱正好燒完的香。

「咕嚕」

莫小川咽了口口水,怔怔道：「能不能讓我吃點東西,我一點氣力也沒有了。」

古飛揚冷冷道：「我沒太多的時間陪你這個廢物,你進洞去,看看裡面有沒有毒蘑菇之類的可以充饑的東西吧,說不定就有毒蛇蝙蝠之類的,倒是可以抓來吃。」

莫小川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哀求道：「求求你別讓我進去,這裡是莫家的死地,從來沒有人可以活者出來的。一些被判了死罪的族人都是送往這洞中,若是能夠或者出來,便可以免除全部罪惡,得到寬恕。但是我這一生從未聽到有人可以出來過。」

古飛揚輕蔑道：「你這一生？才幾年？再啰嗦的話,我就割你肉了。」

莫小川嚇得往後退去,苦澀道：「好吧,但你至少給我一把劍吧,遇到毒蛇之類的我也可以自保。」

「嗯。」

古飛揚這才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他隨手臨空一抓,遠處的數十塊石頭「砰砰砰」的紛紛炸裂開來,十多道光芒朝他手中匯聚。

莫小川睜大眼睛看了過去,只看到一團白色的液體在對方手掌上空不斷地凝練起來,很快就越來越小,越來越少,最終凝成一把劍形。

古飛揚驅指輕輕一彈,那柄劍直接插在莫小川的腳下,嚇得他連連後退。

莫小川定了定神,指著那把劍道：「這……,你臨時煉製出來的？這只是凡鐵之劍啊,連玄器都不是,我如何用來殺敵？」

古飛揚冰冷道：「你這種垃圾就只配用這種垃圾劍,再廢話一次這柄劍也不給你了。」

莫小川知道眼前這人的變態,急忙捂著嘴巴,另一隻手廢了好大氣力才從地上拔起那把劍來,拿在手中卻發現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沉重,暗暗思量道：他不會在這把劍里偷工減料了吧,否則怎麼如此之輕？罷了罷了,有總比沒有的

莫小川身上的傷口塗抹了那糊狀膏藥后,發現氣力也開始漸漸恢復起來,他拿起鐵劍揮舞了幾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進去了。你會不會在後面跟著我,隨時保護我？」

古飛揚眉頭一皺,冷冷看著他,譏諷道：「你覺得呢？」

「嗯,肯定是不會的啦,那我進去了,希望我能活著出來。那個時候你一定要教我武技。」

莫小川非常認真的說道,一雙純潔無暇的眼眸,直視著古飛揚,沒有絲毫的怯懦神情。

古飛揚心中一動,似乎被他的這種純真、執著和勇敢所觸動了,但依然是那副淡漠之色,哼道：「等你能夠活著出來再說吧。」

他的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莫小川身前。

莫小川知道古飛揚的厲害,雖然不見了,但肯定躲在某個地方盯著他,他若是乘機逃跑的話,對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想到這,只能硬著頭皮舉起鐵劍來,不斷給自己壯膽,走入那絕神洞中。

一雙如星的眸子望著那弱小的背影消失在洞內,輕嘆一聲,自語道：「你雖然資質平庸,卻擁有者他人所不具備的品質,不知老天是否願意賜你一場造化？若是你能出來的話,我便帶你走向這個世界的巔峰。」

莫小川的思緒從那個飄渺的少年身上回過神來,嘴角露出一絲純真的笑容,發自內心的感激,在心中自語道：謝謝您,師傅。這條通往巔峰的路上,我一直在追隨者您的背影,永不止息。

「我要學您的劍訣,就是跟祖老動手的那幾招,請您務必要教會我」

「不用了,那幾招是我自創的劍意,你未必適合。而你體內流淌的是黑鐵城莫家的血,千怔浩然訣更適合你。」

「可是……,你那劍訣比千怔浩然訣還要厲害」

「呵呵,蠢貨這世上沒有更厲害的劍訣,只有更厲害的人」

莫小川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渾身的力量在這一刻全部舒展開,匯聚在這一劍之下

「師傅,我要讓您看到我的全部實力,看到當年跪在黑鐵城月影之下的那個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為了一代強者」

「誅天盪魔劍,破開」

莫小川凝喝一聲,手中劍訣指引之下的寶劍倏然發出爭鳴,在一式千怔浩然訣下,劍盪八方,擋者披靡

「不這麼會,怎麼可能」

秋長老在自己的一域之中,駭然的看著滿天的劍氣破開那帝氣凝聚的規則,婆娑古樹的樹影閃爍不停,最終消失彌形。

他驚恐的張大瞳孔,眼眸里儘是滿天劍氣,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絕望的望著自己被生生吞噬進去。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震響,整個宋月揚城在那一劍之威下大面積的震塌下來,劍氣和那千手千葉掌相互撞擊的餘波之力,推枯拉朽的朝四周擴散而去。

各種建築物相繼倒塌,足足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

秋長老原先所立之處,早已經沒有了人影,就連人渣都不剩下。

靜,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腦中難以思考,剛才的那一劍,徹底的將他們靈魂都震懾住了,停下了一切思維,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存在,只剩下餘波之後的瑟瑟罡風,還在呼嘯刮過。

「很好。那是劍的生命,劍的呼吸,你讓我聽到了這把天誅盪魔劍的喜悅和歡呼在那一刻,我甚至已經分不清這天誅盪魔劍是你,還是你化作了天誅盪魔劍,那種感覺讓我的血也開始沸騰了」

一道讚賞,一句點評,從李雲霄的口中說出,立即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紛紛回過神來,但身體在剛才那一劍劍威下的,已經深深的刻上了恐懼,只覺得渾身都僵硬無比。

「劍的生命……」

莫小川聽見李雲霄的讚美,緊張的臉孔上終於鬆了口氣的模樣,露出一絲欣慰的笑。能夠得到您的稱讚,這些年來那刺出的千萬劍,每一劍都有了價值

短暫的寬心之後,莫小川同時也是心中一驚,細思著李雲霄的話,似乎若有所悟,沉思起來。

李雲霄笑道：「你的天誅盪魔劍乃是九階巔峰之器,它不僅是器,也是靈,也是意,也是道。」

莫小川身軀微震,似有領悟,眼中露出大喜之色,隱隱中覺得自己體內仿若有道明光閃現,照亮出前方一片黑夜,道路延生到遠方。

「剛才那劍是……千怔浩然訣,這便是黑鐵城莫家的千怔浩然訣嗎……,竟然恐怖如斯……」

厲飛雨睜大了眼孔,怔怔的失神道。

「黑鐵城莫家？」

任光苒猛然大驚,失聲道：「啊天誅盪魔劍,千怔浩然訣正是黑鐵城莫家的鎮族之寶,怎麼會在此人身上？他到底是誰？」

須丹荷心中大震,驚怒道：「黑鐵城你是黑鐵城何人？天一閣與黑鐵城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還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閣下為何要殺我天一閣之人

她臉色異常的難看,死了一名長老,對於天一閣來說可是極大的損失,幾乎是動搖根本的事情,她咬牙切齒的怒道：「閣下似乎該為剛才之事給我一個交代」

莫小川在那一劍之後,被李雲霄略微點撥,似乎在劍上更有心得,隱隱中有種即將突破的感覺,忍不住心中狂喜。

李雲霄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道：「萬法如一,人劍俱老。」

終於,莫小川在這聊聊數字的震撼之下,心中的那一道關卡倏然打開,一道霓虹從天而落,照射在他的身上,四周涌動著規則之力,匯入莫小川體內

「武帝進階」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駭然相望。

武帝的進階非同尋常,每一星都能夠引動天地之力,世界規則,想不到莫小川竟然在一劍之後就這樣突破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內心百味雜陳,望著那光芒四射的莫小川,全都各有所想,但基本上除了天元商會之人,其餘的都是臉色凝重,甚至陰沉如水。

「恭喜師兄」

郝連少皇首先道喜起來,丁玲兒和洛雲裳也是接連道喜,隨後天元商會及其附庸商會,也一個個賀聲不斷,大家喜上眉梢。

一場生死搏殺的兩派對壘,一下子變成了單方的慶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