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東縣城外。 賀萬城從虛空中走出,身形一個趔趄,好在反應的夠快,才沒有太過狼狽。 “文道天音,才氣貫府,竟然是才氣貫府,這次總該是大儒所作吧?” 賀萬城本來打算直接瞬移進縣城的。 但也是感應到了文道天音,才忙不迭的從虛空中走出。 差點還摔了一跤。 “臨東縣緊鄰云州,可請大儒到書院一敘,或許能有大收獲!” 賀萬城沒有逗留,直接進入縣城之中。 …… “什么情況?” 撲咚~ 才離開津州的何為君,感應到來自后方的貫府才氣波動,驚的神通中斷,整個人從空中掉了下來。 摔進了灌木叢中。 “才高七斗的貫府詩詞,林亦……肯定是林亦!” 何為君眼睛綻放光芒,大笑道:“林圣入凡攜帶的詩詞真多,不知道他還有多少首,跟他結交善緣,準沒錯!” “此刻,我在臨東縣城中!” 唰! 何為君畢竟也是四品君子境,這貫府的才氣波動源自哪里,自然感知的清清楚楚。 …… 此刻,數百里之外。 在尋找浩然正氣擁有者的鐘子正,突然抬頭,看向橫貫南湘府的才氣。 他眼中精芒爆閃。 “這這這……貫府之詩,誰,津州還有誰有如此詩才?” “我鐘子正最喜歡結交這種有詩才的讀書人了!” “林亦,你被本座嫌棄了,才氣鳴州又如何?比得上這?” 鐘子正嗤笑一聲,感應好方向,一步邁入虛空當中。 什么浩然正氣擁有者? 什么林亦? 有作出這種貫府詩詞的讀書人重要? …… “竟然才氣貫府……” 樸國昌被墨寶震退后,心神駭然。 他活了這么大的歲數,才從未見過才氣貫府的詩詞文章。 連聽都沒聽過。 可現在……他剛才跟才氣貫府的墨寶,硬碰硬了一下。 他毫無懸念的輸了。 整個人都為此失神起來。 “文博說的都是真的……不止鳴州之詩,還有貫府之詩啊!” 張棟舌頭都捋不直了。 他算是徹底明白,為什么李文博會說出,生是林亦的人,死的林亦的鬼了。 就這詩才。 南湘府何人能及? “動靜還是鬧的太大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賀萬城跟何為君又要趕來!” “那大叔估計也會來!” 林亦沒想到《關雎》這首詩,居然達到了貫府的地步。 剛才那異象,肯定會讓幾個老熟人過來。 但他也沒有辦法,不拿出這幅墨寶出來,剛才樸國昌就直接拍死他了。 五品德行境。 是修煉出元神的讀書人,動手傷人,那是連文宮都能一起重創的存在。 此時此刻。 菜市口的數萬城民百姓,看到林亦手中的宣紙,居然造成了這等異象。 一個個直接傻眼呆滯。 “爺,你可真是個猛男啊!” 李文博激動的渾身顫抖,作為林亦的書童,那與有榮焉。 他一把將錢青文的脖子扯直,沖著劊子手喊道:“傻愣著干什么?大人讓你斬!” “啊?哦……好!” 劊子手回過神來,內心一片火熱。 剛才他本以為林亦會被書院夫子一掌拍死,沒想到倒退的卻是書院夫子。 他不知道別人說的才氣貫府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林亦比在場的讀書人都要厲害。 劊子手雙手持刀,舉過頭頂。 數萬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的臺上。 錢青文早已經嚇的屎尿橫流,大腦空白,處在半昏迷的狀態。 斬! 噗! 劊子手手起刀落,錢青文瞬間人頭落地。 那瞪大著眼睛的頭顱,直接滾到了樸國昌的腳跟前。 蹬~蹬! 樸國昌殺過人,可沒摘過別人的腦袋,尤其是錢青文死不瞑目瞪著他的樣子。 讓他心顫的不行。 他沒想到,林亦還真的敢! …… “死了!” “這姓錢的讀書人,被大人斬首了!” “這小大人膽子可大了,好,好,原來讀書人犯罪,也會被處死!” “咱們終于有人給當家做主了,大衍萬歲,陛下萬歲……” 不少城民百姓站了起來,拍手鼓掌叫好。 噼里啪啦! 甚至這時候,有人居然燃放起了炮竹。 他們現在變得硬氣了起來。 畢竟來了這么多的讀書人,連書院夫子都來了,也沒能阻止官府衙門。 可見。 這些讀書人,并不是無所畏懼的,也有害怕的東西。 林亦看到城民百姓的反應。 仿佛看到了一種新生。 “值了!” 林亦心中暗道。 從張小艷擊鼓鳴冤,控訴錢青文的所作所為那刻起。 他就發現,世間已無公道,普通人在讀書人眼里,命如草芥。 他不服。 憑什么? 而大衍早有律法規定,讀書人禁止以文亂法,否則罪無可赦! 他承載浩然正氣。 遇到這種事都能夠選擇旁觀的話,他還有何臉面承載這股浩然之氣? 所以。 他要讓讀書人跟城民百姓都知道,讀書人犯罪,罪加一等! 但林亦很清楚,大衍如此之大,這樣的事肯定還有很多很多。 人力終有限。 今天如果不是《關雎》這首詩詞,他可能就被樸國昌給殺了。 事后。 樸國昌作為書院夫子,也根本不會有太嚴重的后果。 “賀院長若是知道書院中,有這種夫子和弟子,不知道會是包庇還是痛恨?” 林亦突然想到這一點。 他知道賀萬城肯定會來臨東縣,現在竟然隱隱期待了起來。 此時此刻。 樸國昌臉色陰沉地滴出水來。 林亦斬殺錢青文的行為,可以說,將天都捅破了。 事情一旦傳開。 林亦的文道之路,將會寸步難行,未來一定會有無數讀書人,時刻都想著弄死他! “林亦,你犯了天大的錯誤,得罪了天下的讀書人!” 樸國昌連連搖頭,道:“你可知道,你現在殺的不只是錢青文,你殺的是整個大衍讀書人!” “沒有書院能夠容你!” “讀書人看到你就會敬而遠之,你會成為讀書人中的孤家寡人!” “而且你殺了錢青文,滅了錢青書的文心,錢家不會放過你的,青萍書院院長,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樸國昌沒有繼續動手,也無這個必要了。 錢青文已經死了,錢德春肯定會遷怒于他,與其再浪費心血斬殺林亦。 不如……先將那貫府的詩詞弄過來再說。 “林亦,現在只有我能救你,想活命,就將那墨寶交給我,我會在院長面前替你說話!” 樸國昌臉不紅心不跳,眼中滿是貪婪之色:“而且這墨寶在你手上,只會為你帶來無盡麻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是讀書人,應該能懂!” 此話一出。 不僅青萍書院的讀書人傻眼,連張棟等一眾衙門的差役也傻眼。 哪怕是林亦,也不由地愣住了。 這樸國昌。 是活在夢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