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萍書院為敵?” 林亦想到青萍書院院長賀萬城,不屑地看了眼錢青文:“你能代表青萍書院嗎?” “我是不能,但是我青萍書院院長,就在津州,他要是知道衙門抓我,必將踏平官府衙門!” 錢青文一臉不甘地瞪著林亦,怒目而視道:“七天后,等你官氣消散,老子再活剮了你……” 砰! 林亦直接就是一腳,錢青文整個人打了幾個滾,吹了一嘴的灰,疼的齜牙咧嘴。 “等你能活七天再說!” 林亦旋即轉身,對那手拿枷鎖的捕快道:“銬起來帶走!” “是!” 那鎮魔堂捕快將錢青文拷了起來,眾人押送著他走出院子。 眾捕快,此刻看向林亦的眼神都變了。 真他娘的解氣! 他們早就看不慣某些讀書人的作風,一個個眼高于頂,罵他們粗鄙的武夫。 現在好了。 終于有人能夠治治他們了。 路上。 跟在林亦身旁的李縣尉,內心忐忑不安,時不時悄悄抹汗。 終于,他鼓起了勇氣,扭頭看向林亦道:“林學士,這錢青文身份不簡單,他哥哥是青萍書院院長的嫡傳弟子……” 林亦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淡漠道:“你是誰的父母官?” “那肯定是老百姓的父母官!” “那你害怕青萍書院干什么?老百姓受欺負了,你們身為父母官,不為他們出頭,這世上還有誰會為他們出頭?” 林亦看著被羈押的錢青文,平靜道:“李縣尉,假如張小艷是你妹妹,你會怎么樣?” “我……” 李縣尉沉默了下來。 他能怎么樣? 錢青文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怎么可能是他一個縣尉能夠對付得了? 哪怕錢青文投身朝廷,那最少也是六品官起步。 就算張小艷是他妹妹,他最多也就……讓錢青文賠錢了事。 林亦搖了搖頭,笑道:“賠錢,對嗎?” “恩!” 李縣尉身形微顫,低著頭。 “賠錢沒有錯,這是一種補償,但……他殺人奸、污,觸犯了大衍律法,官府衙門就有權逮捕,按律處斬!” 林亦道:“這是公道!” “為官者,為民也!” 林亦說完這句話后,便不再多說什么。 他內心苦笑。 一個武夫……跟他講這么多干什么? 李縣尉愣在原地,臉色臊得慌。 但不知道為什么,聽了林亦的話后,他突然覺得…… 要是他能夠像林亦這樣子,羈押犯了事的讀書人,絕對是很他娘的解氣! …… 不久后。 林亦將錢青文逮捕歸案的消息,迅速在衙門中傳開。 縣令張棟,顯然沒想到事情的進展這么快,大感驚訝! 整個人都還有點難以置信。 但他還是心情激動的穿好官服,戴好官帽,準備進行第一次升堂審理此案。 而酒醒后的李文博,得知張小艷的事情后,也是怒發沖冠。 再聽到林亦將人犯錢青文抓到衙門后,他便連忙趕去衙門正堂看熱鬧。 與此同時。 錢青文被官府衙門逮捕的事,也在城中青萍書院的學士口中傳開。 南城某酒樓大堂。 “什么!” 正在跟書院學士商量追查妖道之事的錢青書,聽到錢青文被逮捕的消息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他臉色鐵青,盯著報信的學士道:“什么時候的事?他干了什么?” “回師兄,青文師兄他……他奸、污了一個賣燒餅的民間女子,殺了那女子的丈夫與孩子……” “然后那女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敢去縣衙敲堂鼓!” “而那縣令張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說要嚴查此事。” “最后不知道張棟從哪里找了個讀書人,轉賜官氣,那讀書人也膽兒挺肥,直接去瓶泥巷,將青文師兄給抓了!” 那報信的弟子,將這件事的大概,講述給了錢青書。 砰! 錢青書額頭青筋直冒,咬牙道:“我說了多少次,叫這小子收斂點,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活該……” “先讓他被關幾天,好好反思一下!” 錢青書氣的不行,他知道堂鼓被敲響,張棟不可能不理。 畢竟若是那女子去都城、去京城敲堂鼓了,張棟的前途也就沒了。 似乎敲堂鼓這事,還是南湘府首例! 所以張棟他必須要上心,但最多也就將錢青文關押幾天罷了。 然后會派衙役過來跟青萍書院交涉,到時候賠錢了事。 “青書師兄,這個讀書人可能要來真的,我打聽到一些消息,說只要判定青文師兄有罪,衙門就會將青文師兄在城中當眾斬首,以儆效尤,震懾咱們讀書人!” 那弟子抬頭看向錢青書,嚇的渾身一抖。 只見錢青書眼中滿是怒火,臉色陰沉地滴出水來,寒聲道:“當眾斬首,震懾咋們讀書人?他幾個膽子?” “我倒要看看,他張棟是怎么審理此案的,是不是真有這狗膽!” “我錢家南湘府四大望族,翰林院四品學士的表親,哪個州牧上任,不先去我錢家遞送拜帖?這張棟小小的縣令,他是不是活膩了,連我錢家的人也敢抓?” 錢青書拂袖,直接朝著酒樓外走去。 那弟子聞言,渾身激動的顫抖,眼睛大放光芒:“不愧是錢青書,真霸氣!” …… 臨東縣衙正堂。 啪!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張棟一拍驚堂木,渾厚中正的嗓音,響徹整個衙門正堂。 正堂中。 脖子上套著枷鎖的錢青文,披頭散發,肩膀耷拉著。 正跪在地上,眼神冷漠地盯著張棟。 隨后他扭頭看向不遠處坐著的林亦,眼中兇光畢露。 那模樣恨不得生啖林亦的肉。 林亦端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錢青文,就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堂下何人?” 啪! 張棟再次一拍驚堂木,但錢青文只是跪地,一句話不說。 張棟當時便怒了,拿起桌上簽筒里的一根令簽,便丟在地上:“用刑!” “敢!” 錢青文這才開口,瞪大著眼睛,環視走上來的衙役,后者硬是嚇得不敢動彈。 隨后他扭頭怒視張棟,道:“張棟,你可知我是誰?錢青書是我哥,他是青萍書院院長的嫡傳弟子!” “這又……”如何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錢青文便再次開口道:“錢德春……是我爹!” 張棟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身形微微一震。 錢德春? 南湘府四大望族錢家的家主,翰林院四品學士秦由泰的表弟。 真正的大衍權臣,還是掌管大衍官員升遷的翰林院。 相當于是圣院的四品君子。 比書院院長的位置,還要高一層。 “有靠山,難怪敢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看張縣令如何處理!” 林亦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想想也是,沒有足夠強大的家底,這錢青文有底氣干出這種事來? 不過。 不管他背后是誰,讀書人犯罪,罪加一等。 誰若包庇。 那就按照包庇罪一同給辦了! |